当看到他的真容,姐弟俩目瞪口呆,震惊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他们未来的二妹夫,刑部侍郎赵大人的嫡长子——赵长卿!
难怪他们觉得那个背影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原是赵长卿啊,他们的未来妹夫啊。此时赵长卿也看到姐弟俩,见他们又惊又愕地望过来,他下意识瞥了眼左右,并无他人,这才发现他所站的方位只有自己,这对姐弟是在看自己,只是不知何故会露出这
副表情。
怔了半晌,秦怀瑾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惊呼:“竟然是你?!”
秦绾妍也缓过劲来,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她刚才想过京城中好些个气度不凡的青年,唯独漏了赵长卿,因为他是二堂妹秦君妍的未来夫婿。
赵长卿被他们这复杂中带着震惊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出于礼貌还是移步上前打招呼,朝他们轻轻作揖:“秦世子,秦姑娘。”
瞧着是个端方君子,气度不凡,高门大户里养出的矜贵气质,又是颇有才学的读书人,整日与诗书为伍,使他举手投足自带一股矜雅。
就连打招呼也是谦逊有礼的,是个让人见了就徒生好感的矜贵公子。这样优秀的人,实在无法把他与有未婚妻,却还与未婚妻的好姐妹私下交往的人联系在一起。
又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秦绾妍压下心中的疑问与震惊,朝他轻轻颔首,淡笑着打招呼:“赵公子。”秦怀瑾却有些沉不住气,脸上扔留着余惊,眉宇微微蹙着,虽然笑着,但说出的话却蕴含薄怒:“赵公子,方才在茶肆门口好像看到你,原想上前跟你打招呼的,但见你步
履匆忙似有什么急事。”
话音刚落,姐弟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赵长卿只怔愣了那么一瞬,从善如流地回应道:“秦世子大概是认错了人,我并没有去过茶肆。”
闻言,姐弟俩先是一愣,旋即颇有默契地审视着他,见他从容淡定地任由自己打量,却看不出端倪来,又是一愣。
赵长卿脸带疑惑:“秦世子,秦姑娘,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说完还伸手摸了摸脸,再瞧瞧双手,手掌干燥洁净,什么都没有。
秦绾妍缓和了脸色,歉然道:“是我们认错人了,差点误会了赵公子,还望赵公子莫怪。”
赵长卿笑道:“无碍,有人相似,认错了也不出奇。”
秦绾妍回以一笑,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仍想继续质问的怀瑾,示意他别再多问。
寒暄几句,姐弟俩才向他告辞。
将要出书斋大门时,秦绾妍又扭头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此刻赵长卿正背对着他,身形颀长,同样的一袭青衣,款式极为相似,与不久前看到的背影几乎能重合。
她收回目光,蹙起柳眉,神色凝重地出了书斋。
出了书斋,秦怀瑾问:“姐,你刚刚为何不许我再问?真的是我们认错了吗?”
秦绾妍回道:“他说认错人,那便是认错人,再继续问,若真确有其事也会被我们打草惊蛇。”
秦怀瑾听了,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就算那人真的是赵长卿,若他们继续质问,赵长卿也会一口咬定是他们认错人了,还会通知饶梦兰谨慎些。
默了一会儿,他又问:“姐,那之前我们看到的背影是不是赵长卿?”秦绾妍皱了皱眉:“我觉得有八九成是他。”如果赵长卿大大方方承认了,说是请饶梦兰帮他带书信给秦君妍,她也不会多想,可他遮遮掩掩不承认,就让她不得不私自揣
测了。
“噗……”忽然,秦怀瑾忍不住笑了出声,声音带笑,语气中亦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姐,我知道我是不该笑的,但我真是忍不住了。赵长卿是二妹妹的未婚夫,饶梦兰是她亲如姐
妹的好友,这好姐妹与她未婚夫暗通款曲,也不知她知道此事会有何反应。”
秦绾妍听后一愣,而后也忍不住笑了,笑得极为讽刺。
自己最信赖的好姐妹,待她比自己亲姐妹还要好的好姐妹,却背着自己跟自己的未婚夫私下来往。秦君妍啊秦君妍,你眼光真差,浪费这一双美目了。
前世秦君妍与饶梦兰闹翻,那时她已嫁给温彦宸,并不知晓原由,如今却是知晓了,原是因为饶梦兰觊觎她那未来二妹夫啊。难怪了,难怪听闻她们闹翻之后,饶梦兰就嫁人了,而秦君妍也嫁给赵长卿,婚后夫妻关系并不和睦,大概是赵长卿对她颇有怨恨,而她也气恼赵长卿,后来有了孩子才
和睦的。
少顷,秦绾妍问:“怀瑾,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秦怀瑾想了想,一脸郑重道:“姐,虽然我很讨厌二妹妹,但此事却不能坐视不理,不仅仅是因为她,更是因为永宁侯府的颜面,此事无疑是打了永宁侯府的脸面。我们永
宁侯府的人岂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玩弄于股掌?即使要欺负,那也是咱们家的人欺负,让外人欺负这是当我们家没人了不成?”秦绾妍原以为他会孩子气说坐等看好戏的,听了他这番话,惊诧之余也对他刮目相看,心中甚是欣慰。此刻的他已有作为侯府世子该有的处事风范,把个人过节暂且放下
,以家族颜面为重。
他说得不错,此事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永宁侯府,收留一个孤女,还让一个孤女抢了侯府二小姐的夫婿,人家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没发现,真是睁眼瞎。
再者,饶梦兰是外人,秦君妍再如何讨人厌,那也是自己的妹妹,他们又怎能放任外人欺负自己人?即使要欺负也是自己关上门欺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她毫不吝啬地赞赏:“怀瑾是个拎得清的人,处事能力也越发成熟了。”
原本秦怀瑾是不知自己处事如何的,听了这句表扬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搔搔头:“我这不是长大了吗?姐,此事你可有章程?”秦绾妍若有所思,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不然要是真冤枉了他们,使得永宁侯府得罪了赵家,我们也难辞其咎。现在我们回去禀明爹爹,然后让爹爹跟二叔说,再暗中查
清楚。若确有其事,是否解除婚约,如何处理饶梦兰,那也是大人的事了。”秦怀瑾轻轻颔首,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他们若是越过长辈,擅自去处理,处理得好那还好点,若处理不好,只会招来二房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