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怎么能叫偷
定军山自西向东有十二连峰，再往东还有一座孤峰，形似游龙戏珠，故有“十二连峰一颗珠”之称。
“世子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暗卫队长请示道。
凌相若沉吟少许，吩咐道：“你挑个机灵点的暗卫去打探打探消息。”
“是。”暗卫队长应道，随后指了一人出来，“狗子，就你了，快去。”
狗子面无表情：“老大，我说了我不叫狗子。”
“苟呈祥我还不能叫你声苟子了？”暗卫队长瞪他一眼，“还不快去？”
狗子憋屈地转身溜了。
凌相若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狗成翔，这都谁起的名。
“世子妃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平时挺机灵的，就是有点轴。”暗卫队长解释道，“他原本是商贾之家的少爷，可惜后来父母惨死，家道中落，国公爷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凌相若知他是怕自己觉得狗子冒犯失礼故而才有这么一番解释，便笑道：“我瞧着也是机灵的。”
暗卫队长见她没生气，便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位世子妃跟华亭县的同僚说的一样，是个好相处的。
另一边，狗子扮作普通江湖人混入人群之中，还真迅速勾搭上了几人。
“久仰，久仰。”狗子拱手笑道。
“失敬，失敬。”几人回道。
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了。
双方互相试探，互相套话，还真被狗子捕获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见套的差不多了，狗子便趁着天黑胡乱脱离了人群，回到凌相若跟前复命。
“世子妃，这十三座山峰基本都被探索过了，如今他们准备再进行一次全面搜山，其中重点怀疑主峰定军山、末峰元山子以及孤峰。孤峰他们已经里里外外搜罗了一遍，现下正要去元山子。”狗子禀报道。
“那我们就去定军山吧。”凌相若决定道。
“是。”暗卫们全无异议。
于是凌相若绕过人群，当先到了第三座山峰，也就是主峰定军山。
山北是一片沃野平原，据说八阵图就是在这里摆成的。
“你们隐去身形，没我命令不要现身。”凌相若吩咐道。
暗卫们纷纷领命，隐入了山林之中。
山脚下，只剩下了凌相若一个妙龄女子，在惨白的月色映照下，仿佛志怪小说中夜出日伏吸人精气的山精。
尤其她抱着的橘猫双眼还冒出诡异的光，显得更加瘆人了。
“呜——”阴森的声音环绕在山间，与此同时一层薄雾随着微风慢慢卷来，为山林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外衣。
这要换个胆小的，怕是要立即掉头跑路。
凌相若余光环视，发现周围的景象模糊起来，看不见平坦宽阔的平原了。
“鬼打墙？”凌相若挑眉，“有点意思。”
她无视周围的诡异，迈步往前走去。眼前的迷雾随着她的靠近，不断往两边分开，但她身后的空地却又迅速被迷雾包围。
“哎哟！”忽然一道人影蹿了出来，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跤，直接一个趔趄扑到了凌相若跟前，要不是她躲得快就被撞了。
那人稳住身形后倒退两步，警惕道：“你，你是人是鬼？”
“你又是人是鬼？”凌相若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是人，鬼怎么可能有我这么漂亮？”那人自信道。
“所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凌相若试探道。
谁料这丫头鄙夷道：“大晚上的来这里还能干什么好事？明知故问。”
凌相若：“……行吧，那么你找到地方了么？”
听闻此言，这丫头顿时沮丧道：“我都在这绕了三天了，还没绕出去呢。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囤了不少干粮，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
说着还掏了一张馍出来撕成两半，一半放嘴里啃，一边递给凌相若：“你吃吗？”
凌相若谢绝了她的好意，晚饭刚吃饱呢，又不是猪。
这丫头眼神闪了闪，随后收回了馍放进了小布包里。
“怎么称呼？”凌相若问道。
“你叫我燕妮就行。”她道。
“燕妮……”凌相若嘀咕一声，又道，“你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某个门派或世家出来的吧？”
燕妮不乐意道：“谁说散修就不能来了？我才不稀罕加入什么门派。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梁上燕燕妮啊？”
凌相若琢磨了片刻，狐疑道：“这听着像是偷儿啊？”
“这叫什么话？我们江湖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那叫劫富济贫！”燕妮反驳道。
凌相若笑而不语，心说这要是在华亭县，而玹儿又还是华亭县令，我非把你抓去坐大牢不可。
“唉唉唉！你别走啊！”燕妮见她转身就走，连忙追上去道。
“你我素不相识，今晚相遇不过是巧合，不如就此别过，各自好运。”凌相若淡淡道。
“别啊！”燕妮激动道，“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绕都绕不出去，两个人好歹也有个伴不是？”
凌相若轻笑一声，却是忽然加快了脚步，身形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忽远忽近的叫人看不真切。
燕妮大惊：“高人啊！那我更不能让你走了，跟上你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于是她也施展卓绝轻功黏了上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掉。
凌相若察觉到背后阴魂不散的气息，无奈回头：“你再跟着我，我可就怀疑你不安好心了。”
“不能，不能。”燕妮摆摆手道，随即眼珠一转，“要不这样吧，我跟你交换条件。你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告诉你汉王宝藏的线索。”
“你？”凌相若一脸怀疑，“那么多江湖高手都没线索，你能有什么线索？”
“你这瞧不起人是不是？”燕妮不服道，“线索这玩意靠的是脑子，又不是看谁武力高。而且我是什么人？就算我自己找不到线索，我可以‘借’别人的啊。”
这个“借”字真是有灵气。
凌相若闻言果然心动，便道：“你先说说看，然后我再考虑考虑。”
“你知道曾经有人闯进过汉王宫吧？”燕妮神秘兮兮道，“当时他们为了抢宝物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最后有个人运气好竟然发现了汉王宝藏图，可惜图在他们争抢过程中被撕成了五块，而为了独占藏宝图，这五个人将其他人全都杀光了，甚至最后他们五人也打了一场，最后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当时我就在梁上躲着，趁乱偷了一块碎片，看完了才给塞回一具尸体中。”
说完，燕妮嘿嘿两声，得意一笑，“离开后我就把上面的内容默了下来，但由于只有一块，我不解其意。直到听说了定军山，我才反应过来，图中记载的正是主峰！”
凌相若听完，忽然阴恻恻道：“你不怕我杀人夺宝么？”
燕妮吓了一跳，猛地向后蹿了一大段距离：“你你你……你别乱来，不然我就把图撕了！”
凌相若看着她躲开，也没在意，依旧站在原地不紧不慢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我怎么相信你呢？”
燕妮反应极快：“又不是多么为难的事，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只是带我出去你又不亏什么，而一旦我的图是真的，你不就赚大了？怎么着也值得赌一赌不是？”
凌相若沉吟少许，直到燕妮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才点头道：“唔，你说的也不错。不过出去以后，你得把图给我看看，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重新扔回来。”
“好好好。”燕妮忙不迭答应。
凌相若这才让她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迷雾，来到了定军山脚下。
而后，凌相若转头道：“拿出来吧。”
燕妮一噎，嘟嘟囔囔道：“这么急啊。”
凌相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拿。”燕妮伸手入怀摸了摸，摸出一张折叠地四四方方的纸来，刚要递出去却又立马收了回来，“我拿着你看。”
凌相若不置可否。
燕妮摊开纸张，将正面对向凌相若。
凌相若看了一会，皱眉：“怎么是个裂石？”
燕妮道：“应该就是山腰的挡箭牌，宝藏很可能就在下面。不过我没有下面的图，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