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皇阿玛，儿媳、儿媳非常期望能和您一道，走到此行的终点杭州……可这一路上的险恶太多了……万万没想到，在南巡途中还有，如此多的事端……”
“求您原谅四爷与儿媳的不孝，让四爷与儿媳离去吧……”
康熙怔怔的望着眼前跪着的两人，眼眶也红了起来。
刚才胤禛说那几句话时他已经猜到了，这两人，的确想要先走……
抬眼看向屋顶，他努力将眼中的薄雾憋回去，“何必呢，也就剩下两三个月。”
“有太多人想要儿子与福晋的命了，与其到了杭州之后大张旗鼓的离别，不如此时悄悄离去，这样旁人也不知儿子与福晋的去向，还能让您减少烦恼……谁知道接下来的路程，还有什么等着儿子与福晋……”
胤禛说道此处，又深深的给康熙嗑了个头，“皇阿玛，原谅儿子与福晋的不孝与自私，求您了让儿子一家，离去吧……”
这话入耳，康熙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他背过身去，使劲揉了下眼睛，是他无能。
是他无用。
也是他……在胤禛和太子之间选择了太子，抛弃了胤禛。
此前有田九的话语，还有胤禛的猜测，按照正常情况，他本该去审问索额图，可为了太子着想，他没有。
现在，冒出了一个雷达指责果儿是妖，背后的人有可能也是索额图，可他只说要杀掉雷达张成，关于幕后的主使，他连一句猜测都没有。
他无能，他还偏向了太子……这种情形下，要求胤禛果儿两人继续跟着他一道南下，去面对那些未知的魑魅魍魉阴谋诡计，真的是太自私了……
他一直强调说，让胤禛保住性命，可胤禛跟在他身边时反而是最危险的……
这个时候离去，最起码还能找借口遮掩一下胤禛果儿两人的去向……
可此时一别，再相见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以胤禛的性子，若无他的强制命令，是不会进京的……
而且，今日这一波，传入太子耳中时，太子到底会作何感想……
……
……
头疼。
太头疼。
犹如缠成一团的麻线，剪不断，理还乱。
“你们先下去，皇阿玛要静一静。”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哽咽中带着疲惫。
“请皇阿玛好好考虑儿子的话语。”
“会的，下去吧。”康熙挥了挥手。
胤禛果儿两人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两人站在书房门口，同时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小院。
回来后，觉罗氏抱着弘旭迎了上来，弘旭一下午没见着他们的面，想他们了。
胤禛主动伸出手臂将弘旭接了过去，然后对果儿道，“咱们去膳房，给皇阿玛和皇玛嬷做些吃食。”
果儿闻言笑了下，“您说的是。”
若真走了，那再想做膳食让康熙和太后品尝，就难了……
隔着千山万水，后世即使有飞机也有很多东西不能邮寄，更何况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