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自己死亡真相,居然因为这样一个笑话似的原因,他就死了,真特么的觉得自己死的冤。
好歹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呢!
没有从周怀山这里得到答案,眼见夜色已深,皇上便没有再留周怀山。
周怀山一走,皇上眉头紧蹙,眼底怒气翻滚。
“让禁军统领亲自去刑审太后!朕要知道荣阳侯府的真相!”
吩咐落下不多时,内侍总管从外面进来,回禀道:“陛下,沈统领来了。”
“让他进来吧。”
沈励裹着夏夜并不重的凉气进了偏殿,身上还穿着那套经历过叛乱的衣衫,上面血迹斑斑。
他自己手臂也有几道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
皇上瞧了,皱了下眉。
“怎么不先去包了。”
说罢,朝内侍总管道:“去传太医。”
内侍总管站着没动,道:“太医院上下都被禁军严控了。”
皇上一挑眉,正要说什么,忽的反应过来。
这些日子,太后因为各种原因各种刺激,屡屡昏厥屡屡吐血,心脉不齐精神不济。
结果到头来,完全是她装的。
她一个人可装不出这种瞒过整个太医院的病。
这太医院里,必定是有她的人。
看来上次借着灭九族的缘由大洗牌,没洗干净。
皇上没再多言,只朝沈励看去。
沈励抱拳行礼,紧绷的面上,线条犹若刀刻,十分硬朗。
“启禀陛下,已经将叛乱人员全部分开关押。
太后皇后以及太子烧伤严重,目前还未得到医治。
因着南诏国七皇子身份特殊,他又重新软禁到之前的殿宇,南诏国其他使臣全部羁押暗影。
成国公已经被缉拿,为以防万一,京卫营包围了成国公府。”
皇上点了点头,“老二呢?”
这一次太后一党突然发难,为了能瓮中捉鳖让太后一党彻底露出真面目,并且将南诏国一军,皇上得了明和的报信就决定将计就计。
一切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做更加完善的准备。
那时候,他能用的,只有沈励。
而沈励选择相信宁王。
一切都是在赌,像一个真正的赌徒一样的赌。
然而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眼二皇子都没有看到。
当时淑妃带着不少人去参加空城计现场表演,里面也没有老二。
皇上问完,沈励道:“二皇子是在慈宁宫这边打起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的,当时已经知道宁王进宫,他去了西山大营驻地。”
西山那边,是戍京部队驻扎地。
这支部队的主要作用是戍卫京都,保证在发生各种动乱的情况下,能维持京都正常秩序,剿灭动乱。
然而因为京都是政治重地,性质特殊,在这里发生动乱的概率极小。
所以这支部队战斗力并不强悍,比不上任何一支边防军,而军中不少军官都是朝中高门子弟,绝大多数图了个混日子。
但因为人数摆在那里,威慑力还是有的。
可就算是这样一支战斗力不强的部队,如果他参与了今夜的叛乱,那么二皇子一头扎过去,无异于送上门的人质。
而皇上当时没有惊动这支部队作为这次叛乱的援助,也是考虑到他存在叛乱的可能。
一旦向那边求助,无异于打草惊蛇。
现在听了沈励这话,皇上甚至不知道该感动儿子的以身试险还是该震惊儿子没有政治头脑至此的愚蠢。
将自己蠢儿子的蠢行为拨至一旁,皇上又道:“苏珩呢?”
苏珩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这是今夜这场叛乱最让人不解的地方。
沈励摇头,“臣已经让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只知道镇国公府那边,今儿夜里一切正常,似乎没有人察觉宫里这边的动静。”
皇上冷嗤,“什么时候,镇国公府的私军,轮到苏享来掌控了。”
有苏珩在,当然不会有苏享什么事儿。
“臣竭力去查。”
皇上没说话,摆了摆手,“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回暗影吧,宫里这边,有禁军,另外从暗影拨两个大夫过来。”
沈励领命告退。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谁都别想睡。
关押太后的偏殿,禁军统领亲自上手,奉命刑讯。
淑妃寝宫。
淑妃对着铜镜绷着自己的眼角,不住的说:“我生的,我生的,我生的......”
然而叨念了几百遍也没忍住心头的怒火,啪的一拍桌子,捞起铜镜朝旁边二皇子砸了过去。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了!大半夜的,你跑了西山大营做什么!”
二皇子被铜镜砸了肩膀,疼的龇牙咧嘴,铜镜被肩膀弹开,在他手上打了个几个滚才被稳稳接住。
“母妃,好好说话,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打我!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淑妃气的咬牙,“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给的!”
二皇子就道:“我怎么就做错了?发生这种情况,谁知道太子有没有后手,万一宁王顶不住呢?西山大营不就是为了镇压叛乱才存在的?这种时候找他们不是应该的?”
淑妃竭力压着火气不让自己把这儿子打死。
“你但凡脑子不像肠子那么直,也说不出这种话!
找他们应该的为什么你父皇没有去找,为什么沈励没有去找。
就算他们在宫里分身乏术,那为什么宁王不去找?
啊?就你有脑子?就你聪明?”
二皇子......
“您要非这么理解,我也没法说。”
“放你娘的屁!”
二皇子目瞪口呆看向淑妃。
这是她母妃说出来的话?
淑妃要被气死了,形象全无瞪着二皇子,“你知不知道,但凡西山大营与太子勾结,今儿你去了是个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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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这下吓到了,蹭的起身,“糟了,母妃,儿臣大半夜的去西山大营,父皇该不会以为儿臣和那边勾结吧?儿臣这说不清了。”
这重点抓的,淑妃没有一口气憋死都是心脏大。
“你?
勾结西山大营?
你要是有这本事,我能被气成这样?
你瞧瞧,你自己瞧瞧,一夜之间,啊,一夜之间,我这皱纹加了两条!
足足两条!
我敷了多少次脸,忍住多少次笑,才维持住的皮肤状态,全让你毁了!”
只要一想到西山大营可能反而她儿子还跑进去送死,淑妃就心惊肉跳。
只要一想到西山大营可能反,但是他们还不知道宫里的具体情况,而她蠢儿子送上门极有可能把宫里的情况说出去,打乱皇上的安排,淑妃就更胆战心惊。
大晚上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先担心儿子的安危还是该先担心皇上的安排。
二皇子委屈巴巴不敢说话。
淑妃怒道:“你还委屈上了?
我问你,如果西山那边,恰好在等太子的信号呢?
你就这么去了,等于什么?等于通风报信!
滚滚滚,我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去,什么时候琢磨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通风报信?
二皇子愣愣一怔,猛然醒悟,裹着一身冷汗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