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在盛京,跟着黄家那小子一直住在那样苦寒的地方,倒真是委屈你了。”太后拉住穆青青的手,眼中泛着氤氲。
她这一生只有皇上一个孩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而穆青青的父亲又是为救皇上才会早早就去了,她自然待穆青青如亲生女儿。
最重要穆青青没有什么目的,她可以放心的去疼爱。
这太后对穆青青倒是难得的真情。
“太后娘娘,您现在看到母亲,眼里就只有她了,连清霜您都不疼了。”黄清霜适时的出声,将两人之间的气氛打破。
“你这个泼猴子,哀家怎么可能忘记你?倒是你,有一段时日没进宫来看哀家了吧?听说你之前跟着玉夫人去她的老家,恐怕都要玩野了,哪里还能想到我这老太婆。”太后看着黄清霜,威严又慈爱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半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才没有,我可是非常想念您老人家,我还特意从耀月城给您老人家买了当地特有的好东西,不过既然太后娘娘恐怕会不稀罕我这点小玩意。”黄清霜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奥?看来哀家真没白疼你这丫头,居然还知道给哀家带好东西,就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太后看着黄清霜手中的盒子,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她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感念黄清霜这份心意。
跟在太后身边的枝嬷嬷立刻走过去,将盒子拿到太后面前,脸上尽是笑意,道:
“郡主真的有心了,这太后她老人家可是经常在老奴耳边念叨您跟公主,现在见你们进宫来,连气色都变的好了许多,这都是郡主跟公主的功劳。”这枝嬷嬷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连皇后都对她礼让三分。
这话说的既不谄媚也没有恭维,却格外顺耳,让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你这老东西,还说我呢?你不是也经常念叨她们母女。”这穆青青在皇宫的那段日子,都是跟着枝嬷嬷一起,自然情分也不比其他。
“是是是,都是我,太后您老快来看看,这郡主给您带什么了?”枝嬷嬷将盒子打开,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这……”
枝嬷嬷的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怎么了?”太后半响没听见枝嬷嬷出声,疑惑的询问道。
“太后,您快看看,这,这老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参,简直跟那山上的人参精一样,这都成小娃娃了。”枝嬷嬷这话立刻吸引了太后的目光。
枝嬷嬷将玉盒拿到太后面前,太后也震惊不已,她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人参。
看它的样子,真是跟枝嬷嬷说的一样,简直都快成精了。
太后这把年龄了,最希望的自然就是延年益寿,而这人参可是在危机关头能救她一命。
这样好的东西,她怎么会不喜欢。
这黄清霜送的礼可是送到她心砍里去了,太后颇为感慨的道:“你这孩子,为哀家可真是破费了,恐怕花了不少的气力吧?”
见太后拿住玉盒一直都没有撒手的意思,黄清霜脸上的笑越发明显起来。
黄清霜笑嘻嘻的道:“太后,这您可就想错了,其实这东西我也是代人送进宫来孝敬您而已。”
“奥?你是说这东西并不是你找来的,那到底是谁要送给哀家的?”太后说着便将手中的玉盒放进了枝嬷嬷手中,脸上的笑也有所收敛,透着一股威严。
黄清霜则是站起身来垂眸屈膝行礼,道:“太后,是清霜逾越了,这人参原来是玉夫人珍藏多年得来的,她这次回老家就想着献给您老人家,只是没想到刚回陌府,居然发现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打了,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不想进宫来触太后您老人家霉头,这才托了清霜带进宫来,还请太后您明察。”
听黄清霜提起陌府发生的事,太后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眼神犀利带着莫名的光。
太后看着黄清霜,微微抬眸,神色淡而清冷的道:“你说的可是陌染的妻子?玉瑶?”
黄清霜赶紧垂眸,道:“正是陌大哥的正妻。”
太后沉吟了一下,接着道:“这件事哀家多少也听到了几分传闻,说是陌染的府中出现了巫蛊之术,这陌夫人才会带着人找过去,这只能算是家事,咱们外人不好插手。”
太后的态度多了几分疏离,眼中也多了冰冷。
“母后,这玉夫人已经离府两月有余,就算真有巫蛊之术,恐怕也只是府中的下人所为,更何况,这陌夫人并没有从陌府中找出任何的证据,这根本就……”穆青青接着道。
“青青,这巫蛊之术虽然不可尽信,可也不能不信,这陌夫人也是爱子心切,不过是惩罚了府里几个下人,玉夫人身为她的儿媳,应该多多体谅才对,这流言终究只是流言,等过段时间自然就会平息了。”太后这话明显是有意偏袒陌夫人。
黄清霜一听太后这话,立刻道:“太后,这哪里是责罚几个丫鬟?这陌夫人可是将整个陌府里的人全都责打了一遍。
我还听说,有一个是陌大哥身边的侍卫,因为留在府中照看,没想到都被陌夫人给打成重伤,险些就要她的命,现在整个盛京中的人都在嘲笑陌府,等着看瑶儿的笑话。
太后,您看瑶儿她并不是那等不知道敬长辈的人,回到家中都想着向您尽孝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别人口中不忠不孝之人呢?
再说,这巫蛊之术,根本就没半点证据,这陌夫人如此,恐怕是真的……”黄清霜越说越激动,心里忍不住替玉瑶叫屈。
“清霜!不可在母后面前无礼。”穆青青见太后眉头轻蹙,立刻出声阻止道。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说错,再说,这瑶儿也太委屈了,刚回来,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打了,而且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现在也只能窝在家里,还要时不时听外面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我真替她难过。”黄清霜说着就缓缓走到太后身边。
伸出手挽上太后的胳膊,道:“太后,您不知道,这瑶儿可是个极好的人,外面的人不过是对她有偏见,这才不住的诋毁她。”
太后娘听着黄清霜替玉瑶说话,并没有打断的意思,穆青青这才让她继续将话下去。
黄清霜跟着道:“太后娘娘,您可要为瑶儿做主啊,这件事根本就是陌夫人故意找陌府的麻烦,这才想要诋毁瑶儿。”
太后转头,看向黄清霜,道:“这样说的话,是陌夫人她故意跟陌府作对?然后诬陷玉夫人了?”
“太后娘娘,清霜可没这样说,不过,这件事是有很多蹊跷之处,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这陌府里连个正经的主子都没有,这陌夫人突然就说陌府里有什么巫蛊之术,还进门就打人,我是觉得这样就让陌府背上骂名,有些不公。”黄清霜也不傻,如果真像太后这样说,又没有半点证据,岂不是更置玉瑶于不义不孝。
枝嬷嬷见太后神色冰冷,适时的出声的打断道:“郡主,这是非曲直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证据,这大将军府的事,咱们外人也插不上话,不如还是来尝尝老奴刚做出来的点心,这可是太后特意让人吩咐做出来给郡主吃的,快来尝尝,可别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心。”
黄清霜没能得到太后的准话,还想再多说什么,就被身边的穆青青给拉住。
用眼神示意让她先别开口,这才起身,淡笑道:“这梅花酥可是清霜最喜欢吃的,没想到母后还记得,多谢母后记挂,清霜,快来尝尝。”
黄清霜纵然不愿,也只能走上前伸手吃一块。
又跟太后说了几句话,见她老人家露出疲惫的神态,穆青青这才拉着黄清霜出了福寿宫。
直到出了宫,黄清霜这才追问道:“娘,您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这太后娘娘她根本就没打算帮忙,那瑶儿她岂不是……”
“闭嘴,咱们回家再说。”穆青青看了周围一眼,这才坐上马车回了黄府。
刚进家门,穆青青看着黄清霜,这才道:“你没看太后她老人家都已经不悦了吗?不过她也没说不帮,只要她不插手,那就是说,她也不会让宫里的人随意的插手,这就是帮了瑶儿了。”
“娘,这话怎么说?”黄清霜双眼立刻变的晶亮,看着穆青青追问道。
“你现在就去跟玉儿说一下,让她心里也好有些准备,这皇家的亲情倒真比不得一株人参,简直可笑。”穆青青脸上多了几分落寞。
“娘,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太后娘娘她明明待您极好,甚至比宫中的娘娘都好,您怎么还……”黄清霜真的迷糊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自她们进宫,太后并没有一个冷脸,可母亲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黄清霜的疑惑,一直等到的陌府,玉瑶这才帮她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