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都还没碰到齐昆仑的身体,竟然就这么跪下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根本无法理解。
齐昆仑脸色冷漠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方天,说道:“本事不够,就不要强出头。”
方天不由愤怒咬牙,双手在地上一撑,直接弹了起来,但这个时候,齐昆仑却是往前一步,手里的铜钟抡起往下一砸!
重达几百斤的大钟呼啸而来,方天惊得急忙将双掌往上一下撑开!
“轰!”
一声闷响,方天刚刚站稳的身体一下垮了下去,双膝再一次跪倒在地上。
他的牙齿都被自己咬碎,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淌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齐昆仑。
齐昆仑手中的丧钟足有几百斤重,但是竟然能够举重若轻,抡起来打人。
此刻,齐昆仑手提丧钟的圆耳,将之压在方天头顶,巍然不动。
方天双手颤抖,紧接着,身体也都颤抖了起来,脸都憋成了青色!他此刻,承受的可不单单是那几百斤的重量,还有齐昆仑恐怖无比的臂力!若单是那几百斤重量,方天也能够一下将之掀翻开来,但齐昆仑的臂力加持之下,他别说是将丧钟掀开了,就是保持这种支撑的姿势都非常不容易,整个人都要软下去。
“你们太放肆了!”又有大人物的手下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直接掏了枪。
方天勉强转过头去,看到这人之后,艰难地道:“闫少校救我……”
闫鲲将枪口一下对准了齐昆仑,道:“把他放了,然后赶紧滚!”
说话间,他的身后又出现了几个士兵,纷纷抬枪,对准了陈惊梦和齐昆仑。
“你们再能打,还能打得过枪?!”闫鲲沉声道,抬了抬枪口,“现在滚蛋,念在你们是同僚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陈惊梦冷漠地看着对方,齐昆仑依旧将丧钟压在方天的头顶。
闫鲲见对方不为所动,不由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给自己的上级找事情做,若是让里面的诸位老将军知道你们在这里闹事,我怕你们的上级最后会把你们的腿给打断来给他们道歉。”
“你家主子又是谁?”齐昆仑笑吟吟地问道。
“我叫闫鲲,至于我为谁效力,你不配知道!”闫鲲眯着眼道,“我知道有些人功夫练得很高,自称功夫入髓不怕枪。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觉得你能快过我的枪!”
齐昆仑的手臂微微用力,就听噗通一声,方天再也承受不住,发出惨叫,整个人匍倒在地,浑身发软,再没有了一点力气。
齐昆仑将丧钟一下提起,放到了自己的身旁来,轻轻一顿,落在地面,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闫鲲看着齐昆仑风衣外套之下的军装,冷冷道:“大家是同僚,你不要让我太难做!我虽然不敢打死你,但打断你的手脚,我还是敢做的。”
“是吗?那你开枪好了。”齐昆仑淡淡地笑道。
闫鲲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下意识就想抠下扳机,但这瞬间,一股冰凉的气息直刺自己脑海,让他短暂浑浊的思维瞬间清醒!他在这个时候,不由感觉到惊悚,刚刚自己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差点开了枪。
还是那句老话,动了枪和没有动枪,完全是两个概念。
拿枪指着人的事情,谁都敢做,但是对着人的脑袋抠下扳机,那可就不一定了。
闫鲲看得见,齐昆仑的风衣之下是黑龙军的制式军装,而且胆敢在这个时候上门找茬,那显然背景不俗!他若是开了枪,那性质就变了,哪怕是有理也会变得无理,甚至自己背后的谭光耀老将军也会因此而受到更多的牵连。
谭光耀虽然已经让出了自己留在军部的那个办公室和权力,但焉知政敌们不会借着这个机会从谭家身上咬下更大块的血肉?
此刻,闫鲲感觉到自己胸膛上的那枚玉观音微微发凉,刚才的那股凉意就是自上面传达而来。
他小的时候曾经“撞邪”过,然后家里的长辈就到寺庙里去求高僧开光了这枚玉观音,自那以后,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齐昆仑见闫鲲没有开枪,不由微微诧异,但也没太过惊讶,只当是对方心灵修为不俗,这才能够迅速摆脱自己对他的影响。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要影响一个人的精神,不一定需要什么诡异的手法,也可以通过言语和肢体语言进行挑衅,一样能够让对方愤怒或者产生各种负面情绪。
陈惊梦看了齐昆仑一眼,也意识到,齐帅这是真的想让对方对他用枪!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占据完全的主动!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闫鲲那种激烈的情绪,在一瞬间,忽然烟消云散了。
“可惜了,不然的话,今天的局面齐帅就能完全占据制高点,之后想如何发挥,都不受限制。”陈惊梦心中叹息一声。
越是身居高位,反而越是不能肆无忌惮,各方面的掣肘太多,权力、身份、信息、舆论……方方面面都是必须要考虑到的,每一次博弈,都如履薄冰。
闫鲲眯着眼睛打量齐昆仑,笑道:“你想让我打死你?”
齐昆仑笑而不语。
闫鲲说道:“你们这些少壮派的军官还真是有够冲动、极端的,为了你们的齐帅,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这点,我也不知道该说自己佩服,还是该指责你们愚蠢!”
齐昆仑摇头道:“你打不死我,不信你可以试试。”
闫鲲道:“我觉得你很蠢,当了棋子还不自知。你来这里挑衅,就是想让我们弄死你的吧?你死了之后,你们少壮派的人,也就可以占据主动了。”
齐昆仑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不错,可惜行差踏错,走错了路子。”
闫鲲把枪口对准了齐昆仑的左边大腿,道:“错的是你,被人利用,却不自知,反而心甘情愿。”
他的脸色忽然一冷,对着周围手下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哪个编制的!”
这类制式军装的左边上衣口袋上方,都有一个编码,这个编码就是部队编制。
陈惊梦冷冷道:“大胆!”
“让他们来。”齐昆仑却是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陈惊梦一怔,然后默然退到了一旁,眼中冷光闪烁,看着闫鲲道:“你很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打狗还要看主人,在打断你这条腿之前,我得跟你们长官联系联系不是?”闫鲲没有理会陈惊梦,而是对着齐昆仑笑道。
齐昆仑微微颔首,道:“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