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其他董事,自己也有八百万股份,陈景荣心知肚明借给远驰鞋业的一千四百万绝无可能还款,那么把自家八百万赔进去,表面还是赚,但刨去运作成本、银行贷款以及民间借贷利息,最终净赚所剩无几。
太不划算,倒不如不做……
见他似有退缩之意,芮芸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道:“昨天经法院调解,我们与西城儿童嘉年华有和解的可能,倘若那样一个月之内账户就能解冻,到时先把云天金融的借款还掉,确保潇南德亚股权完全,陈主任觉得呢?”
“唔,让我想想……”这一刻陈景荣完全忘掉管委会主任身份,深深陷入投资人的焦虑和不安。
芮芸趁机告辞:“我也回去征求董事们的意见,有情况及时向陈主任回报。”
人还没潇南德亚大门,陈景荣电话就打过来了:“与西城那边和解的把握有多大?”
“百分之七十吧。”
“那好吧,我同意股权质押方式,你立即想办法说服大股东签字!”陈景荣果断地说。
芮芸嘴角微微轻扬,漾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最后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被陈景荣轻轻放过,从这一刻起就决定了他悲惨的命运!
没办法,谁叫他的对手是方晟呢。
所谓大股东,潇南德亚实质只有两位,一是方晟,一是陈景荣。方晟的代理人是芮芸,陈景荣的代理人是昭阳风投,既然双方都没意见,办手续是很简便快捷的……
罗世宽和邵卫平被中纪委连续三天叫到省城谈话,整个银山官场都知道,不管他俩有无涉及牛德贵案子,这回恐怕在劫难逃!
因为被中纪委盯上的干部,几乎没好下场。
一下子腾出两个常委位置,或许太多,又有大批厅级干部开始虎视眈眈了。
姜姝本来在京都配合试管婴儿试验,听说此事立即飞回银山,跑到方晟办公室劈头就问:
“你觉得我能不能不是你干的,出头的虽是茅少峰,向中纪委提供罗世宽材料的是姜姝,背后策划都是你,对不对?”
方晟尴尬地说:“二叔是我党高级干部,别说这种严重影响自身形象的话,什么天翻地覆,那是哪吒干的事。”
“少跟我打太极,”于道明指指闻洛夫妇,“他俩不是外人,说说无妨。”
方晟才不会给闻洛特别是柏美薇落下话柄,轻飘飘道:“路不平有人铲,都是他们自己作恶多端,也是好事,纯洁银山市委领导班子嘛,二叔可以输送一批优秀人材推动地方经济建设。”
“有道理,在你心目中哪些人材算得上优秀?”于道明不动声色问。
“朱正阳给闻洛和美薇很大的帮助,又到人民大会堂领过奖,堪称优秀二字吧?”
“嗯。”于道明举杯与闻洛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
“房朝阳,有丰富的基层经验,近两年在二叔手下得到锤炼,视野开阔,年富力强,可压压更重的担子。”
“他是个人材,后面我要重用,舍不得放到银山。”
“徐璃呢?熟悉银山情况……”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秘书长一职,位子没捂热就走?不可能!”
“还有个人,以前跟我有过节,后来……谈不上化敌为友,但也彼此消除敌意吧,加之大势所趋,几个传统家族渐渐拧成一股绳……”
“你说的是樊红雨?”
于道明眼中丝毫没有醉意,锐利而专注地盯着方晟。方晟不以为动,镇定地举杯:
“是非成过去,一醉抿恩仇。我们三个晚辈敬二叔一杯!”
闻洛和柏美薇不知头绪,附和着敬酒。
于道明突然微微一笑,道:“想起来了,你跟一班黄海兄弟被樊红雨单枪匹马放倒,传为梧湘官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