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的策划,精妙的杀局,天衣无缝的陷阱!
所幸从小时候起白钰参加的特种训练主题都是闪避和逃亡,因为白翎总结方晟历次遭遇发现每每官场较量到一定程度时必定伴随暗杀和偷袭,逃生便成为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白钰身子一晃做了个足球运动员擅长的假动作,似乎要跳上壕沟右侧,实质猛地团身两步便蹿到壕沟左侧。
卟卟卟,接连三发子弹打在壕沟右侧草地上。
此时再往深处跑无异于自投罗网,或许有更多枪法精准的狙击手等着自己,唯有冒险返回公路附近。
就这短短工夫,三个黑衣汉子已追了上来,都是那种目光阴毒招数犀利致命的,甫一交手便全力而为绝不留半点后劲。
仅仅两三个回合,白钰后背和腰间身上中了三拳,胸腹被踹了两脚,被打得连滚带爬狼狈之极。期间短暂的一次一对一短兵交战,白钰恐惧地发现自己也跟不上对方节奏,力量、招法、反应均明显处于下风。
方才醒悟一直以来自己没遇到真正的对手,远的不提,就拿城投大厦那次遇袭来讲,由始至终白钰没跟对手正面交手,而在浦滢滢配合下并利用地形以巧取胜。
真正硬碰硬较量,对方毕竟习练不辍打斗经验丰富,自己这些年来反应和意识无形间减弱很多,上回跆拳道比武被穆安妮一脚踹中要害就该反省了!
打不过就逃。
但在空旷的田野里逃跑却非易事,三个黑衣汉子体力充沛奔跑速度快,而且目前已知两名狙击手在旁边虎视眈眈,一旦拉开距离就会成为枪靶子。
接下来白钰陷入有史以来最煎熬的苦战。
明知打不过,却必须咬着牙硬撑;多次被打倒在地全身象散了架,又不敢懈怠还得继续硬着头皮作战。
白钰练过空手夺刃的技巧,三个黑衣汉子刚开始险些中道索性把砍刀插到后背耐心周旋,并不急于解决战斗,始终保持围攻之势消耗他的体能。明知如此,白钰却只能咬紧牙关坚持,总不能打到一半束手就擒吧?
今晚阵势看得出来,分明就是死局,这班杀手摆明了要他的命!
不知第多少次,白钰胸口又被正面黑衣人一个旋转飞踹,踉跄两步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想挣扎起身却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三名黑衣人均蒙着脸看不清表情,但眼中并无半点松懈,打个唿哨谨慎地以三角之势一步步围上前,不约而同抽出插在后背的大砍刀……
“等等!”白钰喘息道,“在我……我临死前,能不能说下……说下买凶者是……是谁?”
中间黑衣人生硬地说:“不知道!”
随即又上前半步,高高举起大砍刀,与此同时白钰将全身力气都运到右脚打算来次真正的垂死挣扎——
卟!
一颗子弹穿胸而过,中间黑衣人胸前多了个血洞,他才来得及露出惊讶表情便摇晃两下卟嗵倒地!
两侧黑衣人第一反应是不是同伴误杀,刚闪过念头又一声“卟”,右侧黑衣人也中枪倒下!
妈的,不好!
左侧黑衣人当即转身狂奔,没多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田野里。
白钰立即反应过来:浦滢滢!一定是她!
仿佛印证他的猜测,几分钟后浦滢滢踏着月光威风凛凛抱着狙击步枪现身,英姿飒爽,好不威风!
“滢滢……”
白钰霎时松懈,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没在自以为的医院,而是喷香满鼻,灯光也是幽暗的粉红色。
“我……我在……”
他艰难地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床两边的浦滢滢和穆安妮。
浦滢滢一笑,道:“终于醒啦……”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一通说,使得白钰弄清始末:
白钰掀开篷布转瞬跳到另一侧草丛被追杀后,浦滢滢知道误中陷阱,赶紧发完短信立即报警,然后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移向停到路边的卡车。其时四名黑衣杀手都去追杀,还有一名狙击手绕到另一侧堵截;卡车司机则半跪在驾驶室驾起狙击步枪紧紧捕捉白钰行踪。
浦滢滢找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块,屏息等卡车司机聚精会神瞄准射击瞬间,狠狠将他砸晕过去,拿车里的麻绳五花大绑,然后抱着枪尾随在壕沟堵截白钰的狙击手。
三名黑衣汉子与白钰激战正酣,那名狙击手不时变换位置和姿势寻找机会,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浦滢滢抓住机会从后面连开两枪倒在血泊!
——她没吹牛,既会跆拳道,也会射箭、射击、游泳等等,说来悲哀,都是当那个区长*时享受的特权,可以任意出入那些高档俱乐部并享受最专业最贴心的指导。
紧接着连续干倒两名黑衣汉子,吓跑剩下那名黑衣汉子后,浦滢滢真显示出女汉子本色,竟然一口气把白钰背到电动车上,独自艰难地开到村 地开到村庄附近停车地点,再搬上那辆借来的小车直接回了城投大厦。
途中见到两辆110警车赶来,有啥用呢?满地受伤的和尸体而已。赵天戈也打了几个电话焦急询问详情,浦滢滢如实相告并请他低调处理,虽说自卫杀人,手里沾到人命案终究不是好事。
听到这里白钰长长舒气,真想深深拥抱浦滢滢无奈此时手指头都提不起力气,喃喃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以后……以后我也不该再以身犯险了……对,赶紧拨天戈市长手机,我要跟他通话!”
浦、穆知两人必有要紧事谈,拨通后按了免提放在枕边,悄悄退出房间。
门一关上,白钰沉声道:
“天戈赶紧了解莲花峰七号山口的情况,那边我也派了人……”
“好!”
赵天戈内疚地说,“实在对不起这回我上了大当,对方故意泄露行踪引诱入坑,差点害死你……我检讨!”
白钰道:“我也有不对,今天冒失冲动了——以我的身份根本不该亲自过去,唉,论身手和反应没法跟十年前比……”
五分钟后,浦滢滢和穆安妮敲门进来,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元宵。
“宵夜吃元宵,行动前的约定哟。”浦滢滢微笑道。
这一说白钰方觉有点饿,苦笑道:“待会儿吧让我再恢复会儿体力,我只有眼珠和舌头还能动。”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一个陌生来电。
似有预感,白钰急急道:“别按免提,靠近我耳朵!”
穆安妮依言而为,接通后只听到一个柔柔细细的声音:“平安,我的主人……”
说完便挂断电话。
白钰心中大定,却听浦滢滢笑道:“让安妮喂,照顾病人嘛没什么不好意思。”
穆安妮站在旁边脸红红的,还真不好意思的样子。
白钰有点奇怪,道:“那麻烦把我扶起身,躺着没法吃。”
“不能起身,”浦滢滢似笑非笑道,“你衣服从外到里脏兮兮全是味儿,都被脱掉了……”
“啊!”
白钰这才感觉被窝里身体光.溜溜的,大惊失色道,“谁……谁脱的?”
“我……”浦滢滢笑得更迷人,“安妮害羞,只有我来了。”
“那那那……那找件衣服给我披着,”白钰窝囊地说,“女装也行。”
“不行啊身上也脏兮兮,正准备吃完后帮你擦一下呢。”浦滢滢道。
白钰赶紧道:“没没没……没事,脏就脏点,等我恢复体力自己洗……”
浦滢滢故意沉下脸:“在我房间听我安排,这会儿您不是市长而是患者,安妮……”
穆安妮脸已红成透熟的柿子,慢吞吞一手端碗一手拿汤匙过来,浦滢滢却一闪出了房间。
“格嚓”,门居然锁上了。
白钰还在纳闷穆安妮到底怎么喂,只见她舀了只轻轻含在嘴里,然后带着扑鼻香气凑过来,嘴对着嘴将元宵送入他口中!
“呃——”
瞬间他如遭雷殛!
香滑温软的元宵……或许是她的香舌,反正混沌中根本分不清楚,就这么顺着喉咙一直甜到心里。
其实北方深宅大院出身的他并不喜欢吃甜食,可这般嘴对嘴温存香糯的唇和着元宵,实在是世间绝。
“哦——”
她意识到失态,匆匆将嘴里的元宵咽下去,低声道,“我去叫滢滢……”
“哎,今天不用擦……”
还没说完,穆安妮已飞快地跑出房间。
不禁打了个饱嗝,白钰突然意识到问题:
好像,自己已失去主动权,必须任由浦滢滢摆布!
香唇元宵是一招,接下来呢?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彻底让自己闭嘴,永远保守她俩的秘密;顺便也敲定借资入股的事,眼下局势她俩只能依赖他,别无选择。
可他已在她俩面前都表过态,不可能言而无信。
现在怎么办呢?
都抬不起手打电话,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说实话他也舍不得叫钟离良或柴君过来,因为,此时他内心深处隐隐期盼浦滢滢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