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叹道:“之后你爸和朱正阳联手压制庄彬那一手玩得也不高明,当时我就批评你爸!我说‘这么做很不好!要有容人的雅量,黄海出来的干部为什么都必须跟你一条心?庄彬当初跟你联手是形势所迫,当了***书计后压制方晟系也是巩固权力的需要,为何暗中报复人家?如果以这种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心态,我觉得你当不好**!’,对了,你爸时任银山**。瞧瞧,如今报应来了吧?庄彬没辙朱正阳,把气撒到方晟儿子身上了!”
“是这样啊……”
白钰想了想道,“但以他在黄海系的能量随便请哪位找何超就行,为何偏偏找妈妈?”
“你爸调离双江后,逐渐在身边形成有别于黄海系的方晟系,而黄海系只是以你爸为精神领袖,论私交都是朱正阳的密友,包括严华杰、肖翔、楚中林、程庚明,”白翎道,“方晟系大都在双江以外发展,除范晓灵和明月之外与黄海系并无交集,尤其你爸的几任秘书更甚。但我早在润泽就与何超打过交道,当时为你爸的安全真是殚思极虑……”
“但何超毕竟只是副***……”
“他是上升趋势的副***,庄彬却是明日黄花的申委常委,不可同日而语!”白翎干脆给儿子透底,“知道吗,京都资深正坛专家都能一眼看出何超未来的仕途方向!”
“常务副***?”
“那是第一步,据分析后面还有一步,那就是通榆***或上高***!”
白钰有些不信,笑道:“”五年十年后的事都能算到,真有未卜先知神术了。”
白翎郑重其事道:“正治有其内在规律,把握大致脉络便可推算一些事情。上高那位不算跟随过你爸的秘书共7位,易容方、齐垚品节稍有瑕疵止步于处级;江璐和肖冬的性格都有些与世无争,基本定格在厅级;管瑾名如其人性格严谨,可惜起步太晚加之跟你爸时间也不长,好像也是厅级吧我记不清了;居思危是你爸最欣赏且着力提携的,目前已做到申委书计;何超干劲十足有着非常强烈的向上进步动力,当年为获得晋升机会放弃润泽优越环境,意志力可见一斑!所以,如果居思危有机会到副国,那么何超就能到申委书计;居思危止步于申委书计,何超基本***到站,这是京都高层掌握的微妙分寸,也是环环相扣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庄彬选择目标的眼光很准……”
“可惜打错了算盘!”白翎冷笑道,“有帮他跟何超牵线搭桥的工夫,我不会请何超直接帮忙么?”
“别这样,妈!”白钰叫道,“我选择到基层锻炼,就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打拚——哪怕庄彬、简刚那帮人违反游戏规则在先,我也不想动用特权——人事调整靠上层势力扳手腕取胜,我觉得无聊透:“我就要黏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省红会也算体制,有庄彬的影响力我同样活在阴影之下,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果断放弃,这是爷爷说的。他帮我联系了内地规模最大的公益慈善基金会——天使微笑……”
“哦,乔娜负责的那个?”
白钰顿时恍然。天使微笑的组建和运作,当年都有方晟深度参与,与目前香港特首芮芸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说这两位成功女性也跟方晟有过暧昧,尤其芮芸几乎是他一手扶植起来的,从白钰掌握的资料来看似乎不太可能。
不过谁知道呢,方晟经常把看似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随着规模日益扩大渐渐跃居内地首席,其筹款能力和声望把官方背景的红会甩十万八千里,天使微笑善款运用开始多元化,除坚持源源不断对矿区职业病专科医院扶持外,百分之六十投入到概念更广泛的扶贫济弱工程之中。昔日当红明星乔娜也藉此焕发事业第二春,先从名誉会长转正为副董事长兼会长,之后陆续当选为全国政协常委、中华慈善总会副会长等要职。
几年前乔娜还低调地结了婚,听说老公是某集团老总,也有人说是某跨国公司高管,内情不详。
蓝依道:“天使微笑在各地都与红会有深度合作,有的地区为节省开支把办事机构合二为一,爷爷说对我而言干同样的活,拿同样的工资,无非事业编制变成志愿者而已,我又不想混官场,无所谓。”
内心深处,白钰也觉得事业编制无所谓,以白家在京都日薄西山的影响力就算公务员也是可以的。但说放弃就放弃没一丝犹豫,他还是很感动。
后来蓝依又提到蓝朵,说妹妹这趟任务有点怪怪的,本来订好回东吴的高铁票,都检票入闸了突然通知改乘飞机,且飞到不相干的临海。航空公司起先说航班满座,没票了,当着蓝依蓝朵的面接了个电话,然后说有票了,五分钟后便有领导模样的亲自陪同蓝朵登机。
“我都想不通蓝朵到底干什么工作,神秘兮兮的。”蓝依蹙眉道。
白钰逗她说:“双胞胎姊妹无话不谈嘛,你连疼不疼都告诉她,她却不肯透露工作性质?”
“去你的!”蓝依羞红脸说,“疼不疼在我身上,她那是工作纪律,单位要求保密的,连爸妈都不知道。”
“爷爷知道?”
“好像就是爷爷一手安排的,本来依蓝朵的脾气要当特种兵,爸妈吓坏了苦苦哀求爷爷出手,”蓝依笑道,“爷爷还是厉害,几方面做了些工作后找蓝朵长谈了两个小时,她居然乖乖答应了。”
白钰叹道:“到底身经百战的老将啊。”
“咦,你知道爷爷身份?”
“春节回了趟京都,都打听清楚了。”
“不行不行不行……”
蓝依嘟着嘴说,“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傻傻的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你得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我们先……”白钰凑到她耳边轻笑道。
“你又骗我,”蓝依不肯,“每次我都被弄得没力气说话,你先说,然后才……”
“到时你只要听我说就行,闭着眼睛也可以。”
“一闭眼就睡着了……”
“那就睡呗……”
纠缠到最后蓝依渐渐没了声音,气息却愈发地重,满屋盈香,c光明媚……
基层乡镇正治现实而残酷。
本来一周前就敲定周一上午开党委会,回顾总结上半年工作,研究部署三季度具体事项。
清早张培向简刚请示通知几点开会,简刚没好气道:
“人都快滚蛋了开啥会?再等几天,反正工作也不忙在一时半会儿。”
整整一天,往日门庭若市的白钰办公室居然没人出入,村主任们都得到消息县里周二召开常委会,白钰要调离苠原,邱彬接替他的工作,所以搜肠刮肚编些理由跑财政所提前暖场去了。
唯独齐晓晓到他办公室坐了会儿。
齐晓晓叹道:“大半年来尽管我俩磕磕碰碰尽闹不愉快,但总体而言你给了我不少帮助,我都记在心里。”
“那就好。”白钰简洁地说。
傍晚时分,县里传来消息,周二常委会临时取消,时间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