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足球基础薄弱,从官方到民间对足球运动兴趣泛泛,连职业联赛都没承办过怎会突兀地搞什么少年队友谊赛,而且在上午举行!
爱妮娅同样对体育运动无感,历任领导以来除非国家级大型运动会必须到场祝贺,平时绝少会见运动员、教练或俱乐部成员。况且这种商业兼旅游性质的国外俱乐部少年队来访级别很低,轩城市主管体育副市长出席就很给面子了,怎会惊动申委书计?
把碧城俱乐部少年队拉到轩城打比赛也怪异得很,如小宝、臻臻等小伙伴在飞机上所分析,明明可以等德国少年队到京都再踢的一场球,为何非在千里之遥的轩城?
白翎心细如发还从碧城俱乐部相关人士那边了解到,那天傍晚训练结束后包括小宝在内有几个孩子被车子接走,据说陪同德国小伙伴到老百姓家近距离体验生活。白翎设法弄到了名单,共有12名孩子,臻臻、phoebe都在其中。
仔细推敲,白翎却找不出其中的玄机。
因为白翎碰到的对手是爱妮娅,白翎想到的,爱妮娅事先都预料到且早有防范。12名孩子从俱乐部团队接走后中途分为四个小组,除了小宝、臻臻和phoebe这个组被送到润庄外,其它三组真的去老百姓家体验生活。
拷问小宝,仅轻描淡写地“没意思”、“不想说”。毕竟是孩子,眼神、微表情以及肢体语言哪瞒得过白翎?
只是这么大孩子心理既脆弱又敏感,不可以吓唬、威胁或武力相逼,在外面威风凛凛的白翎也拿坚决不松口的儿子没辙。
突破口恐怕还是方晟,对付他,白翎自诩使出两分劲就够受的了,因为广撒网调查之下还发现那几天赵尧尧正好有出入境记录,居然也在轩城逗留了一天。
再查,那天方晟也乘坐飞机直抵轩城,第二天中午才回渚泉。
一系列时间节点显示方晟、赵尧尧、爱妮娅必定背着自己,不,背着所有人策划一桩非常隐秘的活动!
白翎直觉这个活动与小宝有关!
介个意思是什么?她愈想愈不安,倒不是怀疑方晟耍阴谋诡计做对不起自己或小宝的事,而是为自己被排除在策划之外感到恼怒!
有啥事只跟赵尧尧合谋,而瞒着自己?
见白翎柳眉倒竖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出手的模样,方晟打了个寒噤连忙提醒道:
“专心开车,别违章。”
“老娘在大街上开坦克都没人敢管,信不信?快说,我的耐心很有限!”
“白翎,作为申委常委、渚泉主要领导、固建重工改制决策者,我要保守的秘密很多,不知你说的哪一桩,也不知我能不能泄露?”
“少装蒜!你和赵尧尧偷偷摸摸跑到轩城干嘛?还有那个爱妮娅行踪诡异,悄悄搞什么鬼,老实交待!”
看样子她掌握的线索极其有限,方晟放下心来,笑嘻嘻道:
“你真的想多了,其实呢最主要原因是越越想妈妈,又不方便在京都相见,就选择了相对低调的轩城,那边有爱妮娅照应着安全可确保安全,就这么简单。”
白翎闪电般刁住方晟手腕轻轻一使劲,“啊——”方晟发出凄厉的哀号!
“胆敢蒙老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方!”白翎面若寒霜喝道,“楚楚、越越都去了,小宝也去了,小贝也去了,是不是搞你梦寐以求的全家福?!”
一语中的,还真是!
不过倘若就这四个孩子压根没有隐瞒白翎的必要,没准吱一声她也兴冲冲参加,反正跟赵尧尧、鱼小婷都熟,都这把年纪了心结固然还有但逐渐淡了很多。
所以白翎高度怀疑全家福里还有臻臻!
早在黄海,白翎一直觉得樊红雨怀孕很蹊跷,关于宋仁槿的性取向在京都圈子里并不是秘密,而她联系的那位前男友都不敢露面,可见经手的另有他人。
以樊红雨的谨慎多疑无论如何不敢在京都寻找秘密情人,黄海呢?想来想去方晟的嫌疑最大。
一来他嘴紧,得了便宜从来不张扬;二来樊红雨也是眼高于得越多,方晟内心越定当,可以判断她没抓到破绽,当下负隅顽抗道:
“我根本不知道小宝去轩城打比赛,要不然叫上你聚聚有何不可?车轮战我敢以一对三,保准你、尧尧、小婷都不是对手,信不信?”
眼看快到燕慎预定的酒店,瞅方晟的态度甭想快速结束战斗,白翎悻悻松开手,道:
“就吹吧你,回头找你算账!”
提到这个话题方晟就来劲,兴致勃勃道:“不吹牛地说,放倒你和尧尧都用不着我五成功力,剩下跟小婷来两次,你俩躺在旁边会妒忌吗?”
白翎怒道:“我会拍照留念,把你的丑恶嘴脸放到网络,叫你身败名裂!”
“天下最毒妇人心呐!”明知她开玩笑,方晟还是打了个寒噤。
参加晚上聚会的还是老班底——蔡子松、牛博士、京都农业大学徐教授,以及同样来京都开会的陈皎。
相比方晟,其实陈皎与燕慎的关系更铁,标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所以每次燕慎请客只要一个电话陈皎必到,反之亦然。
彼此都很熟悉气氛轻松而活泼,座位也基本上随便坐,燕慎反而在靠门的位子,陈皎因为来得最迟被哄到主人席,方晟挨着燕慎,白翎挨着陈皎,另一侧从燕慎开始分别是蔡子松、牛博士和徐教授。
席间利用下座敬酒的“出访”机会,方晟询问于道明推荐人选的后续动向。陈皎悄声说双方用的力气都很大相持不下,结果钟组部决定暂时缓缓等别处有位子腾出来一起安排,或者索性等明年大**前于道明退二线。
好事多磨,等就等吧或许后面有更好的机会。方晟安慰道。
陈皎有些失落地摇摇头,说不比老弟你呀,有年龄优势又有基层经验,工作能力强擅长抓经济已名声在外;老哥我呢等不起了,老实说在副省级已经耽搁太长时间,而刚开始给外界造成的负面印象始终没得到改观,唉……
方晟说老卫比你更着急吧,据说肖挺把被发配黄树的仇结到他身上,认准了死咬,连卫卿都觉得头痛。
陈皎轻蔑撇撇嘴,说他呀**病改不掉终究会成为致命隐患,现在想抓他尾巴的人多着呢。
点到为止也不继续说下去,否则就变成背后嚼舌头了。
热热闹闹喝到半酣,见燕慎神情总有点郁郁的,借着酒意方晟将手臂搭在他肩上,轻声问道:
“那个……还有来往?”
“不是都不肯吗,彻底中断偶尔发发短信什么的,好像……陌生的朋友……”
“真的需要冷静一下吧?”
“也许……”燕慎伤感地晃晃脑袋,“对了上个月我又去看望过姜姝,哎,冷漠得连我都生分了,陪护人员说她小心翼翼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允许任何人打破其幻想。”
“会不会治着治着把脑子治出问题了?”方晟吃惊地问。
“医疗组的解答说大量服用综合性治疗抗抑郁的药物,对脑神经肯定有一定负作用,但属于可以容忍的范围,就是说起码不会动辄往自杀方向上想,从之前做过的几次试验来看即使独居没人看护,也能正常处理并把生活起居安排得井井有条,初步达到医疗组所承诺的‘恢复对生活的信心和期盼’。”
方晟并不觉得这样的治疗是成功,陡地灵光一闪,脱口道:“有个专门治疗脑神经的专家组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