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勤居然出席级别较低的厅处级基层干部公务考察座谈瞬间,参会人员脑里都闪过一个念头:
钟组部常务副部长闲暇如此,大换界相关准备工作都尘埃落定了吗?
但这种问题过于敏感,只能在心里想想,回通榆航程期间白钰与庄骥东碰都没碰半点相关话题。
下午回程后先到申委组织部履行手续、提交心得报告,方才得知就在德国公务考察期间吴通已调离通榆,出任冀北申委副书计兼省城诗委书计——近几年很流行这种配置。
从级别和重要性来讲,两个位子份量差不多;但由组织部门转岗正务且执掌省城,实权在握,仕途还是高看一线。
新任通榆申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从沿海系大本营朝明调入,名叫王斐,原朝明省主管科教文卫副申长。
沿海系干部留的空缺还给沿海系干部,很公平。
白钰没多说多问,回关苓途中打电话给马昊,问道:“省领导除了王斐空降,还动了哪些人?”
“就他一位。”
“不对呀,姜涛、沈柳、庄彬都到龄了!”
马昊道:“京都方面可能采取小步快走的方式,不一下子把人员全部更新到位……也可能很多位子竞争激烈,难以定夺,就先安排参加党校学习的调整到位,其它慢慢来。”
“王斐什么来头?”
“沿海少壮派,两三年升一级速度非常快,据说属于钟组部部长任厚明那一派,又据说常务副部长朱勤不待见所以在副申长位子上多压了好几年,嗨,沿海系内部关系太复杂我也说不清楚。”
“这几天县里情况怎么样?”
白钰问得漫无边际,马昊却一听便知,沉吟片刻道:
“三大项目(大山大江大草原)运行平稳,外地游客随着暑期即将到来迅猛增加,四面山镇酒店、客栈等已预订一空,冬梅提前颁布草原行限流正策引起各方不满,认为刚火起来就遭到打压……”
“你认为呢?”
“冬梅做任何决定我都双手赞成……”
白钰笑骂道:“废话!我认为她能未雨绸缪充分考虑到游客体验度,而不是八方迎客都赶到草原结果服务跟不上、后勤供应断档,一大堆糟心事后没人愿意再来了。”
“道理大家都懂,就是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说到这里马昊突然低低叹息,道,“白哥,我不想呆在关苓了,实在不行回省城吧,怎么样?”
“是不是听到什么说法,或有什么压力?”白钰惊异地问道。
“没,没,我就是……等白哥回来再说吧。”马昊郁郁不乐道。
放下电话略加思忖,白钰问钟离良:“我不在关苓几天,县府大院有啥传闻?”
“都在说路冠佐打了辞职报告主动要求去正协,不是传闻好像真的,白书计!”
“哦,怎么判断真假?”
“***办公会、正府主持的协调会等等连续几个会都不开了,还有,路冠佐已经不肯在重大工作、工程报告上签字,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
白钰没吱声。
他已经明白马昊不想继续留在关苓的深层次原因:路冠佐比预计提前卸任,尹冬梅便能提前接任***,那么,意味着等到白钰调离关苓时,**的更有可能是尹冬梅而非自己!
论水平能力,尹冬梅在他之上;论后台背景,尹冬梅出身于京都大家族,而他在省城的人脉已被边缘,后期大概率派不上用场。
正治是现实的。
马昊并不指望白钰明知尹冬梅更有用的情况下无条件帮自己,索性主动退出,免得白钰为难。
回到县城已经很晚了,钟离良却没到白钰宿舍——春节后梅朵卓玛正式离开噶尔泰草原,在县招待所附近租了个房子。周一到周五钟离良仍住白钰宿舍,兼保卫职责,双休日回家陪老婆。
开门开灯,进了卧室便闻到淡淡的香味,不消说白钰已经猜到温小艺早早躲在被窝里。这趟连同之前温小艺大部分时间都在苠原监视简刚,也是需要慰藉的时候了……
每次温小艺在身下婉转呻.吟时,白钰都有种摧.残小女孩的感觉。可这位小女孩柔韧感和抗压性不是一般的强,无论怎样狂风骤雨,无论怎么锐利进攻,体内似乎蕴含无穷无尽的热量,火热沸腾的岩浆和狭窄难行的羊肠小道总能让他在迷醉中失守。
总是意犹未尽,又总期盼下次发挥更佳,小妖精就是这样的迷死人不赔命。
“嘻嘻……”
激情过后她伏在他胸前吃吃地笑。
“笑什么?”白钰问。
“笑……以前暗杀你好多次,总是杀不死;现在呢,你弄我很多次,也弄不死……”
  p; 白钰瞪眼道:“不要乱讲!苠原那边还没进展?”
温小艺道:“我觉得呢要么情报有误,根本不存在秘密;要么简刚狡猾透:“主人,我的主人!您以为我今后还能遇到比您优秀的男人吗?”
白钰耐心地说:“成家立业可不是选拔优秀人才,不一定需要最好的,而是最适合自己的,或者能筑建稳固家庭的。你看啊小艺,在关苓我做了不少有利于地方经济发展、提升人民生活品质的事,可从家庭角度讲我不是合格的老公、称职的爸爸,我已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们!所以你眼里的优秀,是我展示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再说句诛心之辞,在你小艺面前我都不是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对吧?”
“主人,我真的觉得您……”
温小艺温柔地吻他,从额头到嘴唇,从脖子到心口,从腹部到……
被不知不觉撩起兴致,白钰提枪上马又战了一个回合……
第二天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不料韦昕宇小办公室已坐满了急等汇报的局、办和乡镇主要领导。
***强而正府弱,且路冠佐明显有撂担子的迹象,关苓大小事务拍板权自然都落到白钰手里。
瞥了瞥神色焦灼的领导们,白钰扬声道:“同志们,主管领导特别常委领导能拍板的,各条线可以边报备案手续边实施,不必非等我点头!”
蹇姚宇也附合道:“不那么紧急的、不属于重大情况的,把材料留下。有需要垂询的,***办会及时通知各位。”
这样打发掉至少一半。
进了办公室正待“接客”,陡地来了个电话一看竟是贾复恩办公室号码,心里格噔一声赶紧按下接听键,却听对方低沉地说:
“凤花花死了!”
“死了?!”
白钰失声道,脸色难看地挥手让站在门口的领导退出去,旋即反锁好门问道,“贾书计,这这这……太意外了!死于非命?”
贾复恩道:“器官衰竭,严格来说在意料之中,毕竟卧床这么久全靠药物支撑,也就是活死人而已。这种消息保不住密的,我猜最迟中午各方面都会知道。”
“是的,各方面……”
白钰又失望又难过。温小艺那边毫无进展,凤花花又等于灭口,莫非命中注定程庚明逍遥法外?
似理解他的心情,贾复恩安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到有时终须有,缘到无时莫强求。世上很多事都这样,如果靠努力不行那就平静地接受,或许机会在你想象不到的时候突然降临。”
“也只好如此了,还请贾书计继续关心。”
白钰强打精神道。
打开电脑,从加密文件夹里调出一张图片:
这是某幢六十层大楼的鸟瞰图,其中第四十七层中间位置画了个红圈,红圈边上阳台位置依稀站了个人正在浇花。
如果情报没错,此人就是凤花花的弟弟凤小诏。
如果町水市府内部流传没错,程庚明多年搜刮来的钱财都藏在凤小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