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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熙深深望着陆羿辰的眼睛,似要将陆羿辰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全部心思看个通透。
陆羿辰握住顾若熙的肩膀,“若熙,你知道可馨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不仅仅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父母还有小阿姨用生命保护的孩子……”
“这些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可馨,已经习惯了对她的保护!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我,我会失去生命重要的一部分。”
顾若熙对他笑,“你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你当年当因了父母,会保护可馨,你就一定会做到。”
陆羿辰一把抱住顾若熙,“你和可馨,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陆羿辰的怀抱,变得愈发紧,埋首在她的颈窝中,像个需要安全感的孩子。
顾若熙抬起手,搂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若熙,我在乎的人不多!我的生命里,只有四个人,可馨,你,小王子和唯惜……你们四个,缺一不可。”
陆羿辰抱得更紧,似要将顾若熙融入骨血之中。
顾若熙闭着眼睛,弯起唇角,“羿辰,人生总会有一些缺憾!最重要的东西里面,也有排序,只要清楚哪一个最重要就好。”
顾若熙轻轻拍了拍陆羿辰的肩膀,“你一定要坚强!我的陆先生,是无以撼动的高山!”
陆羿辰正要说什么,医生从安可馨的抢救室里出来了。
陆羿辰赶紧放开顾若熙,疾步走向医生。
“可馨怎么样?”
李航摇摇头,“总裁,情况很不好!”
“我不想听到这种话!我要你,一定救她!”
祁少瑾也奔过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她!”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之前做了人工心脏移植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合适配型的心脏。而现在,人工心脏的寿命已经到了,而且还遭到破坏,已经不能维持了。”李航惋惜地摇摇头。
“安小姐现在深度昏迷,即便用了仪器延续生命,也只是暂时的!总裁,我真的尽力了。”
陆羿辰低吼一声,“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找到配型成功的心脏?”
李航摇摇头,“没有!况且,安小姐已经经过了两次移植,即便有了心脏,第三次移植也是成功几率极低。”
李航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放弃治疗。
祁少瑾冲上来,就要冲入抢救室,被医护人员赶紧拦下来。
“我要见可馨!”祁少瑾现在就像个失控的疯子,挥起拳头就开始打人。
陆羿辰一把将祁少瑾推开,“不要闹了!”
“那是我妹妹!用我的心脏!我救她!”祁少瑾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李航摇摇头,“祁少的血型和安小姐的血型不同,无法配型。”
顾若熙沉默着,望着陆羿辰和祁少瑾心急如焚的样子,缓缓握住自己的双手。
陆羿辰和祁少瑾颓废地站在走廊里,两个往日里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毫无精神。
顾若熙悄悄离开这里,去找李航。
“太太,你在说什么!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李航不敢置信地望着顾若熙。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顾若熙目光如炬,十分坚持。
“我不同意!”
“我同意就好。”
“总裁知道吗?”
“不用通知他!这是我自己的事。”
“太太!”李航走到顾若熙面前,“我们认识这么久,从你和总裁还不认识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知道你善良,心地好,可也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这辈子,拥有了最爱我的人,还有我最爱的人,我已经知足了。”
顾若熙笑容平静地望着李航,“所以,我不能让羿辰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这不是遗憾不遗憾的事!总裁若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
“所以,在手术之前,不能让他知道。”
“你会死的!”李航激动地一把摘掉眼镜,“你不要你自己的生命了!简直是儿戏!”
“我现在只想救可馨。若可馨死了,羿辰和少瑾,都不会心安。”
“那么你死了,他们就会心安?”
“……”
顾若熙咬了一下嘴唇,“至少……可馨活下来了。”
顾若熙再抬起头,依旧目光坚定,“李院长,你也说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交涉不多,但也算朋友!就算帮我一个忙。”
“这件事,不是朋友可以帮你!就算我们是毫不认识的陌生人,身为医生的我,也不会做这种交换生命的事!”
“我是心甘情愿的!”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难道非要……就要死了的人,才可以做心脏移植吗?”
李航一把拽住顾若熙,“若熙!你别做傻事!”
顾若熙闭上眼睛,“李航,可馨情况危及,还是尽快想对策吧!我心甘情愿,你按照我的意思照做就好。”
“我不同意!总裁更不会同意!”
“我都说了,这是我的选择,不需要他同意……”
“若熙,你是不是觉得,在总裁的心里,安小姐更重要?”
“我……”
顾若熙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觉得,可馨更重要!但是可馨对他来说,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父母生命的延续……而我,只是单纯他的爱人。”
……
顾若熙回到抢救室外的走廊,那里簇拥了很多人。
殷凯和乔轻雪,还有殷妈妈来了。
李梦涵也赶来了。
就连顾若阳和沈美冰,也都来了。
看到大家都很难过悲伤,顾若熙的心里,也很难受。
沈美冰挺着大肚子,站在顾若阳身边,才四个多月的身孕,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肚子很大,每走一步都很吃力笨重。
顾若阳一直搀扶着沈美冰,不住拍着沈美冰的后背,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顾若熙走过去,低声说,“冰冰,你还是回去吧!你怀着身孕,不要来这种地方。”
老人有个说法,怀孕的女人见将死之人,对腹中孩子很不吉利。
沈美冰靠在顾若阳的怀来,哽着声音说,“可馨是若阳哥哥的好朋友,我们一定要见她最后一面。”
顾若熙笑着拍了拍沈美冰的肩膀,“放心,一定不会是最后一面,可馨会好起来。”
“真的吗?可馨会好起来?真的会好起来?”
“真的!”
陆羿辰忽然走过来,一把拉住顾若熙,“你去哪里了!”
“我……没去哪里。”顾若熙低下头。
“还想骗我!李航已经告诉我了。”
“……”
这个李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密。
陆羿辰拉着顾若熙去楼梯间,一把将顾若熙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若熙,你还在耿耿于怀?”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去找李航,提出那种要求?”
“羿辰,我问你,若你的心脏配型合适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
陆羿辰忽然说不出话来。
“你一定会义无反顾,用你的心脏救可馨对吧!”顾若熙望着他冷峻的容颜,继续说下去,“若说,我疼爱可馨,犹如你疼爱可馨一样,这不是最真诚的话!但我对你,就犹如你对可馨一样。”
“你是你,可馨是可馨!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付出!我只要你好好的!”
“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好!”陆羿辰低吼起来。
他紧紧握住顾若熙的肩膀,一双眸子赤红地盯着她,“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将这个念头给我彻底打消!你若还在一意孤行坚持的话,我就将你关起来!”
“羿辰,你……”顾若熙的声音哽住,双眸盈上泪水,“你不要这样……我们不能看着可馨死,而不救她。”
“那也不是你!不是你!我会想尽办法!若没有办法……”
陆羿辰唇瓣颤抖,双眸红如泣血,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
“我就放弃。”
顾若熙的心口,忽然塌陷下去一块,一把抱住陆羿辰,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忍心见你难过,羿辰,我真的可以用尽一切,换你快乐……”
陆羿辰也紧紧抱住顾若熙,“失去了你,我怎么会快乐!若熙啊若熙,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你可懂?我说的全部代价,并不包括你。”
这个时候,祁少瑾欣喜若狂地冲过来。
“好消息,好消息……”
顾若熙和陆羿辰齐齐抬眸,看向祁少瑾。
“有合适可馨的心脏了!有人捐献了遗体……”
顾若熙和陆羿辰一愣,随即欣喜起来,“真的吗?”
陆羿辰赶紧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李航拿着一沓单子,也高兴地向陆羿辰宣布,“对方的配型,确实很适合安小姐!真的太好了!可以做移植手术了,只不过……手术能否成功,之后安小姐的身体是否出现排斥反应,还未可知。”
“不过,也算有了希望。”
陆羿辰赶紧追问,对方捐献遗体的家属,打算重金酬谢。
李航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总裁,正是米小姐!她过世了,在临终前和医院签了遗体捐献,并且指明要将自己的心脏,捐献给安小姐。”
“米米?”
大家都很吃惊,米米临终前竟然做出这个决定。
“她……临终前,还说了什么?”顾若熙低声问。
“她说,她和她的姐姐是双胞胎姐妹,血型一样!姐姐的心脏适合可馨,她的心脏也会适合可馨。她还说,这辈子只愧对可馨,希望可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