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娴深刻体会过李湛的薄情寡义,风流好色,不忠不孝等等言行。
然而如今李湛的名声不说极好,但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莲。
李湛荒诞言行被称为机灵直率不做作。
李湛的战功被拿出去同历朝历代的名将对比。
他奚落朝廷官员,也被百姓解读为官员犯错,太子殿下在教官员如何为民办事。
而李湛去花街柳巷……顾娴哪怕在青楼抓奸李湛,百姓们也不会相信李湛是个风流的种子。
谁让李湛追着温暖跑呢,太子满腔满眼都是温暖。
没人敢同温暖抢男人,虽然太子尊贵,长得英俊,对温暖又体贴。
不说外人,就连顾娴的父母亲人,以及伺候顾娴的丫鬟都觉得太子李湛好。
整个世界的人都被李湛蒙蔽了,只有顾娴自己一人是清醒的。
可世界都是疯子,她的清醒反而更痛苦。
“我去找武王舅舅去,只有舅舅能明白李湛的卑劣无耻,你们……你们都被李湛骗了!”
顾娴收拾利落出门去,最近家里的气氛很诡异,父母之间出了大问题。
平郡王妃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到平郡王了,平郡王整日在外,顾娴完全不知道平郡王在做什么?
父母甚至无心为顾娴操办婚事,武王几次登门,平郡王都不在家。
纵然在朝堂上,平郡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少同武王打配合。
武王嘴上不说,身边的人却同顾娴说起此事,平郡王仿佛帮不上武王。
家里不顺,顾娴的事业又受到温暖的重创,她带来的先进工具没能给自己扬名,被武王将功劳送给二皇子了。
顾娴眼睁睁看着不如自己的温暖,成了整个天下女孩子最有名声的人,而且温暖即将成为太子妃!
窃据她功劳的二皇子只得了一个楚王的封号,没能阻止李湛做太子。
顾娴种种郁闷可想而知,她如今一心就想快点嫁人,去做李湛真正的皇婶!
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顾娴忍着火气问道:“怎么回事?”
“回县主,是太子殿下的车架出行。”马夫跳下马车,拉着缰绳将马车迁到道路旁边,避让太子的车架。
顾娴抿了抿嘴唇,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骑在马上的太子李湛。
李湛骄傲,年轻,俊美,成为太子后,他穿着打扮更奢华,经历过疆场,李湛的皮肤黑了几分,泛着小麦色,身躯也比顾娴记忆中更有健壮。
他倒是越变越好了。
此时,李湛同顾娴做皇后那辈子几乎是两个人似的。
那一辈子的太子李湛虚弱,苍白,忧郁,走几步路都要歇下来喘口气,在武王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如今,李湛双眸有神,洋溢着自信,同武王对上,也不落下风,尽显一国储君的强势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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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看到她了,嘴角嘲讽勾起,装作顾娴就是避让太子的寻常人!
顾娴指尖泛白,这样的李湛……已是温暖的男人,她不由得拿今生李湛同武王对比,武王年岁到底是大了一些。
她曾经很喜欢成熟男人的稳重,事业有成。
富有朝气同活力的李湛就是为打破顾娴这份认知,谁说年轻的少年不能大权在握的?
武王再保养也不如年轻的李湛皮肤紧致,容貌光鲜。
“不会的,不会的,舅舅一定比李湛强,起码舅舅对我的感情是专一的,舅舅看遍美色之后,只有我才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
顾娴捂着胸口,小声说给自己听,“女人老得快,十年之后,我不过是如舅舅如今的年纪,舅舅已是老人……他只会疼我一个,可十年后,李湛一如今日的舅舅,温暖许是早就是昨日黄花,不得李湛欢心。
李湛就是个风流种子,让他不纳侧妃还不如期待太阳从西边升起。”
“最重要是李湛对发妻苛刻,宠爱美妾侧妃,从不给发妻该有的尊重。
温暖婚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一定不会好过。”
同车的婢女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县主的内心戏也挺多,她有点明白,也许县主一直爱慕的人是太子殿下?
县主对太子殿下比对武王都要上心一点,生怕温暖同太子殿下幸福。
如同她爱慕的管事娶了别人,她特别期盼着管事被狐狸精连累,过得起惨兮兮。
………………
幽静的茶楼,李湛一把拉开门,大长腿一迈而入,安阳长公主一手端着茶杯,望向繁华的街道,时而轻抿一口香茶。
“姑姑。”
“过来,坐。”
好像在叫狗一般,李湛内心吐槽,身体极是诚实,立刻跪坐在安阳长公主身边。
沿着她的目光,看着街道人来人往,有几个背着背包的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扬报纸,高声叫着,
“卖报,卖报,太子殿下即将大婚,婚礼盛大,宾客云集,另有神秘人到场。”
“卖报,卖报,竞猜温大姑娘嫁妆几何?”
“卖报,卖报,长公主同温将军不可不说的故事啦。”
李湛嘴角抽了抽,悄咪咪偷窥安阳长公主。
他隐隐佩服小暖所说的娱乐至上,报道百姓们喜闻乐见的长公主情史!
“看什么?那篇文章是我亲自写的,我想没人比我更清楚,我同温浪的纠葛了。”
“……”
李湛差点被口水噎死。
安阳长公主含笑回头,摇头道:“你还不如小暖,她敢想敢做,放得开,你……你成为太子后,反而没以前的冲劲儿,有你父皇的保证信任,你就觉得帝位在手?”
“姑姑,并不是。”
“李湛,今日,本宫不是以你姑姑的身份,或是你未来岳母的身份同你说话。”
安阳长公主眸光深幽,语调平稳又冰冷:
“是你的对手,竞争皇位的对手!同皇兄的情分并不能让本宫就此放弃,你去过北蛮,知道本宫为了南下夺权,做了多少的安排,付出了多少。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本宫未必还有二十年的寿命。
当初本宫抛下一切,抛下温浪,一人去和亲,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就不提了,毕竟本宫不需要向你卖惨,委屈同痛苦都是本宫为达到目的必须承受的。”
李湛的肩膀搭上安阳长公主的手。
“你如今的表现,不够,还不足以让本宫满意,你可明白?”
李湛本来很直的身躯更是拔高了几分,坐姿更显笔直。
“我不敢保证,我做得有多好,但我觉得我当皇帝,死的人比姑姑少,朝廷的进步更快,百姓也更富足。
姑姑想要女主天下,不说困难程度,就说朝廷同百姓的反弹,您有没有算过需要浪费多少的资源同武力?
我去过北蛮,也亲眼见过蓝眼睛的番邦人,我有海上船队,知道外面的土地有多广茂,姑姑,我希望能继续征讨下去,而不是将刀对准中原的百姓。”
“内斗,永不止境的内斗,只会拖累朝廷,姑姑若是能让朝臣,让天下百姓一瞬间接受您,愿意付出一切辅佐您,不必您说,帝位给您!”
李湛说道:“大不了我带着小暖扬帆出海,去别的地方做霸主去,小暖说过,一个时代的进步,需要得是循循渐进,若是一步到位,即便是文明的,进步的,对朝廷同百姓造成的伤害依旧很大。”
“您说未必有二十年的寿命,我觉得用剩下的二十年去争,去斗,去操劳国家大事,并不算太值……其实,做皇帝真没有那么美好,太任性太超前,会被骂为昏君。”
李湛当皇帝的记忆并不怎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