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开辟以来，世间最大的业果？
纵然秦宇听到长老此刻的形容，也是有些呆滞。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配得上这样的形容？
蚩极……你在离开荒芜之野后，果真是成长为了让混沌战栗的存在了么？
“为了平息这份业果，所有人都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
长老缓缓道：“灭世之战……呵呵，或许称为悲哀之战更好一些，那确实是一场悲哀。”
“你所想的不错，那一战牵扯到了太多东西，但那一战之下，无论是姜氏沦落至此，还是轩辕的覆灭，甚至整个蛮荒近半以上顶级部族的衰落与覆灭，都与蚩极有着直接的因果。”
“在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和牺牲之后，我们所得到的那能否叫做胜利，也未可知。”
秦宇心中震动无比。
竟真的是蚩极导致了轩辕和姜氏的衰落与灭亡？是蚩极的报复么？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而且不仅仅是轩辕与姜氏，如长老所说，整个蛮荒近半以上的顶级部落都牵扯其中。
这究竟是多大的因果？秦宇根本难以想象。
长老看向秦宇，沉声道：“关于他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代，知道的太多，都不是好事。”
“但你得到了他的魔眼，更经历了他的记忆。”
“你与他已经缔结了极深的因果，这是难以抹去的。”
“我也无法断言，这对于你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但有朝一日，这或许会成为天地间的又一变数。”
秦宇心中一震：“长老……难道他还活着么？”
“活着？”长老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宇：“对于他那样的存在而言，生死，或许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秦宇不语，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难道蚩极也和逐荒一样，是被镇压了，其实还活着么？
魔眼对蚩极的重要性无需多说，若是蚩极还活着，自己得到了他的魔眼，那是福是祸还真的不好说了、
长老叹道：“我知道，你有太多事情想知道，也有太多疑惑。”
“但你只要不停走下去，一切总会浮现在眼前。”
“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慢慢告诉你一切了。”
秦宇闻言一惊：“长老，你是说——”
话语之间，秦宇瞳孔一缩。
只见长老的身躯，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融入祭坛之中。
在此时刻，长老反而露出一丝微笑：“现在，你也应该知道，姜氏一族其他的长老与护法，还有三大统领，到底去了哪里吧？”
“长老，这……”秦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长老的目光落在秦宇的左眼上。
“魔眼的力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从那一战之后，魔眼被从他的身上剥离，镇压在火炼天狱之中，一直到今日。”
“狱外的祭坛，和狱内的祭坛，实则为一体。”
“从三大统领，到所有长老，护法。”
“这么多年来，一人又一人，都坐化在这祭坛上，与祭坛融为一体，源源不断的注入力量，维持火炼天狱，以镇压消磨祭坛之中魔眼的力量。”
“当所有力量耗尽之时，便会连身躯都一并融入祭坛之中，以增强封印。”
“一旦与祭坛融合，直到最后融入祭坛为止，便再无法脱离。”
“直到今日，仅剩下我一人。”
“好在无数年的消磨，最终魔眼也的力量也所剩无几。”
“若是连我也耗尽力量，那魔眼便会脱困。”
“我和魔眼，都已经不剩多少力量，因而魔眼开始逐渐侵蚀阵法，泄露魔气。”
“好在最后的关头，你来了。”
“无数年的牺牲，也并未白费。”
秦宇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一是因为姜氏部族的牺牲，竟壮烈至此。
二是因为，魔眼的强大，再一次超出他的想象。
原本他还以为是多年下来，封印逐渐减弱，难以再压制魔眼。
没想到原来他在火炼天狱里所面对的，竟仅仅是经过无数年，姜氏一族所有强者消磨之后，力量所剩无几的魔眼。
魔眼和火炼天狱一样，都已经衰弱到了极致，即便如此，也强大到那般恐怖的地步，被秦宇都认定为绝对是超过神境九劫，甚至更强的存在。
那么巅峰时期的魔眼或者蚩极，只怕比起秦宇原先所推测的更加强大，甚至可能达到了神境十劫！
怪不得蚩极会被长老称为混沌开辟以来世间最大的业果，绝对是堪比混沌中走出的初代神魔，或许在那其中都算得上至强的存在。
想到自己竟然炼化了这般恐怖魔眼，纵然此刻秦宇也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当时哪怕是魔眼稍微多出一丝力量，自己恐怕都再也走不出来了。
“原本我或许还能再撑上个几十年，但最终的结果也难以改变。”
“好在，这最后的力量没有浪费，一切都结束了。”
秦宇此时也明白了。
定然是长老催动锁链，帮自己压制炼化魔眼，将最后的力量也耗尽了。
接下来，想必长老便是会彻底融入祭坛之中，和其他长老护法一样，成为上面的一尊浮雕。
“我已经交代了其他人，自此之后，姜氏一族便交给你了。”
“无论是将姜氏带入深渊，还是重新走向辉煌，都看你的选择。”
“但我宁愿相信，会是后者。”
秦宇心中感慨万千，上前一步，单膝跪下。
“多谢长老，晚辈定然不负长老所望！”
长老的身躯，已经近乎完全融入祭坛之中，化作浮雕。
最终，他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我在你的印记之中，留了些东西，算是最后的礼物吧。”
“以及这祭坛，你也可以带走。”
“在这其中，有着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若是你能得到，那么将来或许……”
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渐渐远去一般，最终彻底消逝。
只剩下了一尊浮雕，盘坐在祭坛外壁之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那么，解脱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