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悉心照顾着,安锦云还是染了风寒,先是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之后便觉得好多了,脸色红润地趴在窗子旁又惦记着要雪中赏梅,只是偶尔一声咳嗽亦书连忙给拉了回去。
“六小姐,这个冬天还长着呢,雪又不是不下了,您非要闹着近来去,这不是让奴婢们担心么,”亦书口气中带了几分责怪,顺手给安锦云身上披了条薄薄的羊毛披肩,整个望云院中也就她敢这样的口吻和安锦云说话。
安锦云便将头缩在大披肩中不敢说话了,只露出一双黑眸来可怜巴巴的瞧着亦书,像是某种柔弱的小动物。
——啊,这谁出这句话时,似是不甘,似是叹息,但终究是对着安锦云说了。
亦书和瑶琴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
这大约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安锦云自然好好收了,行礼谢过祖母。
后面赏的,居然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但还是以安锦云得的这串小叶紫檀手串最为珍贵。
安锦云回到自己院落后仔细查看了一番那串佛珠,确实就是王氏贴身戴着的。
安永年回来后听说了此事,特意来安锦云院子中看了一下,当看到那串佛珠时忽然沉默了下来。
那串佛珠是自他记事起王氏就带在身边的了。
最终安永年叮嘱安锦云将东西好好保管,后面终于去了一次烟柳院。
他心里一直怄着气,只是如今王氏都这样了,自然不能放着不管。
方才他听云姐儿转述王氏的那些话,心里十分心酸。
王氏犯再大的错,也是他的母亲,说到底,那件事情王氏也是为了安茂德,不是为了自己。
他在心里,已经原谅王氏了。
安茂德下朝后却没有回来,居然又去了庄子上看陈姨娘。
原先将陈姨娘送走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倒是叫安茂德两头来回跑更叫旁人注意了。
只是陈姨娘或许是真的遇上难事了,她那个性子,哪里会是以这种手段固宠的。
又过了几日,王氏在念之的搀扶下好不容易出门走走,却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许久都未醒来。
张氏将人聚在一起,面色有些沉重,命伯府中的女眷轮流侍疾。
安锦云的风寒尚未好全,还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张氏本是想着安锦云就算了,只是去同王氏说了后,王氏又说还是都来吧。
“我只有这一位嫡孙女了,最后的日子里,多见见也好。”
张氏表示自己明白了,给王氏盖好被子,自己轻手轻脚下去安排各项事宜。
幸好还没到年关,要不然真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