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东王身为神龙教的大长老,自然也知晓自己遭受了什么样的攻击,急忙退避。
扶长老和阴长明奋力追击。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庄东王,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击杀当场!
“不好,大长老危险!”
外围那些神龙教徒呆不住了,眼见着两名结丹高手已死,庄东王也岌岌可危,全部放弃法阵,冲了上来。
他们身上开始浮现出一道又一道浑蒙的光芒,阵阵强大的气息涌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化身成为连接虚空的漩涡,水火雷电,各种不同的罡煞从里面飞出。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庄东王再遭数创,身上保命手段也早已在方才损毁殆尽,再无其他底牌可用。
这些人行止有序,配合默契,合击作战之下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堪比结丹,一时间还真给扶长老两人带来不小阻碍。
但很快,李柃就出来对付他们。
李柃不愿意过多涉入此间因果,但既然都已经动手,也就再无顾忌。
只是为防庄东王临死反扑,才一直都在旁边等待时机。
这些筑基修士数量颇多,但在他重拳出击之下,还是未能救下庄东王。
当扶长老一剑刺入庄东王胸膛,催动剑气和意蕴,将其生机摧杀之时,如龙的悲鸣凭空响起,他的躯体内,一缕金芒浮现,竟如同魂灵,没入了龙牙剑。
与此同时,龙爪飞刀也飞了起来,落入扶长老手中。
“我们走!”
其他修士见事不可为,开始全力突破,四散逃逸。
李柃,扶长老,阴长明都没有追击。
他们并非嗜杀之人,眼下也没有什么必要杀人灭口,堵住消息,当下很有默契的收拾一番,赶紧扬长而去。
……
“这下应该安全了,只是还不能大意,颜鹤鸣出卖了本会,沿途还可能会有其他朝廷高手出没,我们要赶到太上长老接应的地方仍有风险。”
路上,扶长老略带几分疲惫,对李柃和阴长明说道。
阴长明当下和他讨论了一番对策。
李柃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阴前辈,你竟然掌握着这般的手段,真是深藏不露啊。”
阴长明闻言,不由苦笑:“没有什么,前辈高人所赐而已,也亏得我在对付道籍司高手时没有把它用掉,否则对付庄东王时就难了。”
李柃默然点头,这种东西要耗费元婴高人的精神和元气去凝炼,堪称费时费力,甚至有可能还要一定的灵材资粮和其他代价……
但他这时候忽的又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愫:“庄东王是神龙教的大长老,堂堂结丹强者,较之于过往北海的血鲨王还要更强几分,运用龙爪飞刀这般的法宝和和太虚化龙功之后,至少也有个三五鲨的战力吧,但却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可还真是……”
阴长明倒是不以为意:“道高一尺,法高无涯,自古皆然,这次只怪他自己撞到一心前辈剑上来。”
“一心前辈?”李柃疑惑道。
“你可曾听闻,玄洲鼎鼎大名的元婴高人一心道人?他自玄洲剧变之后就加入了本会。”阴长明道。
李柃汗颜:“我对玄洲之事不甚了解,还真不熟悉这位前辈事迹。”
阴长明道:“原来如此,我和你讲讲吧。”
虽说大名鼎鼎,但这种名气,只在小圈子内流传,听起来就和一小撮人相互吹捧差不多。
好比子虚前辈,阴长明知晓他是日游境界,元婴巅峰层次的人物,但是大众层面未必知晓。
是以他并不为怪,反而热心介绍起来。
“一心道人和子虚前辈相似,都是独来独往的散修出身,因着机缘际遇,修炼有成。
细算起来,他老人家已经是五千年前的人物,真正活跃的时期在三千至四千年前,黄云真人那一辈的高手都比较熟悉,再往后就逐渐不知……”
紧接着,便是李柃莫名熟悉的山村少年奇遇记之类的故事。
老实说,这样的故事已经有些乏善可陈,每一位能够走到元婴境界的前辈高人经历都堪称传奇,没有足够的福缘和气运支撑是不行的。
他们往往就是那个时代的主角,虽然未必见得唯一,但却必然是闪耀夺目。
但问题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一直活跃下去。
等到他修炼有成之后,就逐渐沉寂下去,这才不为人知。
当然,无论活跃也好,沉寂也罢,修士对于资粮和功法的需求总是在所难免的,甚至可以说,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对于财侣法地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平常之物就远远无法满足了。
“众所周知,修炼到了高深处,所需资粮已经从普通灵材宝物变成道果,本源,类似龙心石这等奇物,大多依托于灵峰福地而利用,这就需要拥有势力,或者托庇于势力才能分润了。
这般的人物,往往还不止寄托一处,有可能同时担任多方势力的太上长老。
本来一心前辈还可以自在逍遥,当个闲云野鹤的,但三宗咄咄逼人之下,不加入他们即与之为难,到头来,若不出走,就只能走上争雄对抗之路。
百余年前的战国时期,一心前辈也曾整合势力,随手布下几枚棋子参与逐鹿,但却因为经营不善而败亡了,三宗得势不饶人,竟然连他这般的高人都想一网打尽,他也不得不和其他几位同等境界的高人联合起来,组建了本会,赖以自保和继续对抗。
我也是在一个偶然机会结识这位前辈,甚至血砚宫都还一度曾得其庇护……
这次承蒙子虚前辈抬爱,还有道友你居中说合,把这种获得龙心石的机会让渡于我,本会高层也异常重视,赐予了封印杀招的符诏……”
李柃点了点头,扶长老和阴长明总是在一起行动,极大可能是因他们都是一心道人那个派系的中坚,而一心道人又是个比较靠谱,比较大方的大佬,所以干脆赐予秘符,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结果就是,没有获得同等支持的庄东王死了,甚至可说是死得有些不值。
明明是 p;明明是结丹当中的的一心前辈!”阴长明暗中传音道。
扶长老也似在和眼前之人传音,禀报此前发生之事。
李柃细嗅对方气息,感觉绿竹清香笼罩四方,忙跟着行礼:“见过前辈。”
一心道人温和说道:“你们做得很好,还有这位小友,我已知晓事情的经过了,这次若非你仗义相助,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脱围,这个人情,本座记下了,将来若有机会,自当有所回报。”
李柃心中微动,忽的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机会,于是顺从此前生出的那股悸动,对他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晚辈和阴前辈有些交情,彼此相帮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心道人身上清香更盛,笑言道:“此是义理,但能恪守者已经不多了。”
说话之间,一个如同幻影的人形之物突然从他身上走出,那是个头戴羽冠,身穿华服的道人,身上气息炽烈如阳。
李柃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仍是白天!
“我先送你们回去。”
一瞬间,这道人拂手摄取,就见扶长老和阴长明化为遁光,落入袖口,道人本身也从原地消失,很快就不见踪影。
“小友,你应该能避开官府耳目吧,是否需要我把你送到安全之地?”一心道人客气道。
李柃道:“不劳前辈,晚辈突然想起一事,还望前辈解惑。”
这是要把刚刚说的人情落实到这件事情上面了,一心道人明显是个说话算数的,当下便道:“何事?”
李柃道:“前辈可曾听闻烛兀真灵与天书之说?”
一心道人闻言,悚然而惊:“你这小友,竟然也知此事?”
说话之间,气机浮动,一股明显为屏障的罡元笼罩了周遭十余丈,这才神色肃然,对他说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李柃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反应,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是前辈告知的。”
阴长明应该告诉过这位一心前辈,自己和子虚真人的关系。
若真如此,自己从子虚真人那里得知此事何足为奇?
“……”一心道人定定的看着李柃,许久没有说话,直至李柃心里都开始有些发毛,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方才突然打破沉默道,“你说的那个前辈,是不是你自己?”
“……”李柃呆住。
“……”一心道人再次沉默。
正当此时,不知何方虚空的天穹之上,如同天庭的云雾飘渺之地,黄金阁楼立于重重宫殿之间,散发万丈光芒。
黄金台上,天书漂浮,蕴藏着难以言述的神秘气息。
忽的,金书立起,无风自动,哗啦啦的翻动起来。
但片刻之后,它又莫名沉寂下去,重新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