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一天,颖梅清晰的记得,这一天是星期六,那时她和两个孩子还租住在位于堪培拉大学附近的房子里;大约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潘钰打来了电话,让她到家里来一趟;听潘钰的口气,很急切,好像有什么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颖梅觉得有些奇怪,这两天慕容云是在潘钰那里的,有事情她应该和他商量,怎么会找她,莫非是法律上的事情?”
颖梅安顿好两个小宝宝,和保姆cathy说了一声,便驱车赶往位于格里芬湖南面的潘钰的住处。
颖梅把车刚停到房前,就看到婷婷开着车也赶来了。
婷婷看到她,先问:“颖梅,你也来了,知道潘钰找我们什么事情吗?”
颖梅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接到电话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我也是,”婷婷和颖梅一面并肩往院里走,一面说:“听潘钰在电话中的语气好像很急的样子。”
门铃响后,家中的黑人保姆ada怀里抱着精精神神的小思霆给她们开的门;两个人和ada打了招呼,又都在小思霆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一同走进住宅。
颖梅当初听慕容云说请了一位黑人保姆来帮助潘钰照顾孩子和料理一些家务,首先联想到“gone with the wind(乱世佳人)”里面的那个头上裹着白布,肥大、凶悍而又皮肤黝黑的奶妈,脑子里也是在不断的浮现着这样一个身影;以至于当她第一次在潘钰的住处见到这位身材苗条的“madam”的时候,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把她当保姆反应过来;而黑人保姆ada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快乐而美丽,并且肤色也不是那么黑;后来,在和ada聊天的时候,颖梅才知道,ada是黑人和澳洲原住民的后代。
颖梅和婷婷走进客厅,潘钰神情肃然的端坐在单人沙发上,都没起身和她们打招呼,兀自对着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已损坏了的木质小箱子发呆;小箱子大约三十厘米长、宽高约十五厘米。
潘钰的这种状态,让颖梅联想到第一次在潘钰家见到她时的情形,预感到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发生,再加上又未看到慕容云,没有落座,而是直接问:“潘钰,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呢?”
“今晚海关处有个宴会,好像是国内来人了,他上午就去使馆了;”回答了颖梅一半儿的问话,潘钰指了指长沙发,“颖梅、婷婷,你俩坐一起。”
孩子和慕容云都好,颖梅心里不再那么紧张,和婷婷落座,随口又问:“这么急着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
婷婷也有同样的想法,静静的望着潘钰。
潘钰指着茶几上的小木箱说:“这个小箱子是慕容到澳洲之后买的,我猜想里面存放着他的一些个人物品、私人信件什么的,从没问过他,也从没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潘钰,”颖梅调笑,“你可真沉得住气,换做是我,早就会想办法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即使是他的隐私,也要它在咱们三个面前彻底曝光!”
潘钰只绽唇一笑,随之又恢复了严肃,“我下午收拾衣柜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个小箱子碰到了地上,箱子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让我看到了里面的几样东西。”
婷婷笑着问:“都是什么呀?”
“石破天惊的隐私!”
“真是隐私?!”颖梅其实并不相信木箱里会有慕容云的什么隐私,但潘钰用的“石破天惊’”却把她惊住了,“潘钰,你快说!”
潘钰似乎比她们两个还急,掀开盖身几乎分离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缎子面料的宝石蓝色的“锦囊”。
没等潘钰说话,颖梅脸庞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惊讶道:“这个东西怎么在这儿?”
“看来我没猜错,”潘钰望着颖梅,“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嗯!”颖梅未加迟疑的点头,“是我的。”
这个宝石蓝色的“锦囊”,颖梅再熟悉不过,里面装着那块染有她初夜血迹的白色手帕;心中不觉充满了甜蜜,慕容真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啊!也有一丝愠恼:“慕容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能让潘钰看到这块手帕?!”
潘钰把锦囊放到茶几上,又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大小和那个蓝色锦囊差不多的红丝绒的小袋子,望着婷婷,“这个是你的吗?”
婷婷一脸困惑的摇头,“你俩在说什么,我没弄明白,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潘钰把小袋子递给婷婷,“你打开看看。”
婷婷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块手帕大小的白色布块,布块上有数朵深褐色的不规则图案,图案的周围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黄色、灰色痕迹。
潘钰还没说话,颖梅脸庞上漾起温和而又有些调皮的笑意,“这块肯定是你的啦!”
婷婷依然是一脸茫然,“我从没见过这块布片,这上面的怎么好像是血迹?”
潘钰淡淡的说:“那应该是女人初夜的血迹!”
看到手帕和白布上印有的血迹,以及血迹的形状,从医多年的潘钰很快就猜出这是女人“第一次”的痕迹;心里又油然而生和慕容云“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更觉得惋惜的是自己没有把初夜奉献给慕容云;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幸福和快慰,还好,她今生没有错过他;而慕容云也从没在意过这些,一样的爱她、敬她!
“啊!?”婷婷惊讶,指着那个蓝色的锦囊,笑看着颖梅,“这么说,那里面是你的?”
颖梅点头,微笑不语。
“婷婷,”潘钰指着布块,郑重而又严肃的问:“你能确定这不是你的吗?是不是他事后收藏起来的时候,没告诉你?”
“肯定不是我的,”婷婷俏脸红红的解释:“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流在了床单上,第二天小亮哥上班后,我又把床单洗了。”
婷婷也不觉心生遗憾,和小亮哥的第一夜,太慌乱、太忘情了,以至于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婷婷话音刚落,潘钰的泪水已经沿着脸庞滑落,低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