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慕容云的父母,婷婷妈妈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跌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歇息了好半天,婷婷妈妈起身想去卧室看看老伴儿,却蓦然发现茶几上还摆放着慕容云父母带来的那个平板电脑。
婷婷妈妈没有心思去多想这是慕容云父母刻意留下的、还是无意落下的,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脑,一张一张的看着小思云的照片,泪水再次无声无息的滚滚滑落。
不大一会儿,婷婷爸爸双眼通红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老伴儿愁苦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去倒了一杯白开水,取来两片降压药。
服侍老伴儿吃完药,婷婷爸爸问:“去躺一会儿吧?睡不着,也养养神。”
婷婷妈妈摇摇头,靠在沙发上与老伴儿面面相觑了好半天后,好似自言自语的说:“婷婷和小亮这样的情形,我之前也曾隐隐有过一丝担心。”
“担心过什么?”婷婷爸爸双目无神的问:“你之前就有预感?”
“应该说是有过疑虑,婷婷去堪培拉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珀斯虽在澳洲西部,可那是个有二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拥有广阔的居住空间及高水平的生活素质,每年的世界最佳居住城市评选中都是名列前茅,而且,她那时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干得也很顺心,怎么又突然的去堪培拉这座小城市工作?我当初闪过这样的念头,是不是因为小亮在那里,她才会去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另外,你还记得吗,我六十岁生日那天,小亮也来了,还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原来是替婷婷来给我祝寿。”
“早知道他和婷婷有这样的关系,我那天一定会把他轰出去!”婷婷爸爸气哼哼的说。
婷婷妈妈摇摇头,“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还不完全清楚,但我感觉这也不能全怪小亮;婷婷对小亮一直就很有好感,她上次回国,又正赶上小亮离婚,两个人在一起那些天,又怎么会不产生感情?唉,婷婷也真是的,既然有了小亮的孩子,就应该立即回国,两个人把婚一结,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而婷婷的父亲却越想越觉得慕容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越想越气急败坏,终于说出一些难听的话,甚至也埋怨起慕容云的父母来:“怎么教育的孩子,做出这等有悖常理的事情?”
“老叶,”婷婷的妈妈冷静的说:“你这样说没有任何道理,婷婷和小亮都是成年人,他们做错了事,难道是我们当父母的让他们这么做的吗?我们不能迁怒于小亮的父母;更何况,小亮的父母教育怎么了,抛开这件事情,慕容家的两个孩子不够好吗,我倒没发现我认识的孩子有像他们兄妹这样有出息的;再说了,小亮的父亲,在位时,里里外外的可没少帮咱们。”
婷婷爸爸有些语塞,但还是强词夺理,“他是没少帮过咱们,这份人情我可以当牛做马回报,但也不能让他儿子糟蹋咱们的女儿啊。”
婷婷妈妈非常不乐意的说:“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不相信小亮,难道也不相信女儿吗,她如果不是和小亮感情深重,也不会为他生下孩子!而且,女儿自己在外面这么多年,她虽然从来不说有多难,咱俩就不知道吗?她再自强,再自立,终究也还是个女孩子,也需要有个人依靠,有个人照顾;老叶,刚才我自己坐在这里,就那么一会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婷婷妈妈点着电脑上小思云的照片,“如果这个孩子的爸爸换做是另外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不论是谁,我可能死的心都有,可孩子的爸爸是小亮,我竟然有一种释怀和解脱感;我觉得这样也还好,我们起码对小亮知根知底,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品行不坏,各方面都很出色,总比在国外找个什么洋人、日本人、韩国人,连话都和我们说不了的人要好;就从小亮舍弃了国内那么好的工作环境去澳洲这一点,我对这个孩子又有了更高的评价;婷婷到堪培拉的这一年多,我感觉女儿像变了个人,那是一种由里到外、发自内心的快乐,还不是因为和小亮在一起;女儿这些年在国外,所思所想我们已经很难理解,但孩子总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我相信女儿自己的选择!”
老伴儿竟然是这个态度,婷婷爸爸怒不可遏的说:“你相信女儿的选择有什么用,说一千,道一万,现在是我们的女儿被那个混蛋欺负了,是他把女儿的一生给毁了,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了,我要去告他!”
“告他!?”婷婷的母亲惊奇的望着老伴儿,“你真不愧是信访局的,去哪里告?”
“我去滨海海关告他,滨海海关告不倒他,我就去京城,去中纪委!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你这个老糊涂啊!就算你把小亮告得身败名裂,把他告得像那些贪官一样被双开了,除了自己解气,又能怎么样?你想没想过以后,女儿怎么办?你让她独自带着个孩子在国外,母子俩孤苦伶仃的依靠谁?”
婷婷爸爸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冲动,又怕引得老伴儿血压飙升,强压着满腔的怒火,“行了,行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下午赶紧给婷婷打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婷婷妈妈说:“打电话可以,但你得和我保证。”
“保证什么?”
“你可不许对女儿说难听的话,否则,要打你打,我绝不打这个电话。”
“你凭良心想想,婷婷是不是从小就和我亲,长这么大,我说过她一句重话吗?”
婷婷妈妈不觉又流下泪来,老伴儿脾气有些倔,对于女儿,不溺爱也不娇纵,但却是百依百顺,是个合格的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