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三分钟,潘钰从卧室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四个小盒子放在颖梅面前的茶几上,仿佛面对的是一位患者,淡淡的笑着问:“你现在应该也是服药吧?”
“服药?”颖梅愣怔了一瞬,看到小盒子上的英文,才恍然明白潘钰问的是什么,难掩羞意的回答:“是啊。”
潘钰坐到颖梅身边,平静如水的说:“身为医生,我同样是提倡做爱时使用安全套儿的,可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对安全套儿深恶痛绝的,慕容也不会例外,所以,轮到自己,我也只能选择这种口服避孕药的方式,这样亲热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两个人都舒服,比用安全套儿强多了。”
除了慕容云,潘钰是唯一一个和颖梅明目张胆、堂而皇之的谈论性事之人,颖梅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都红了;转念一想,潘钰不仅是医生,而且和她拥有同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好避讳的?而且,这些日子以来,颖梅一直以为,慕容云做爱时那些层出不穷,令她欲仙欲死的姿势、技巧,很大一部分应该来自这位医学博士的言传身教,而不是他的前妻。
想是这样的想,颖梅仍不免窘迫,下意识的端起茶盅,可茶盅里只剩下浅浅的茶底儿,她只能放到唇边呡了一口,虽然显得若无其事,却说出了心里话:“不光是他不愿戴那个东西,我也不愿意让他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似的。”
在九年之后,当她和慕容云每一次肌肤相贴的交融在一起,慕容云似乎忘记了应该采取的安全措施;而她,也没有像大学时那样,每次事前都提醒他别忘记戴上“小雨伞”,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隔膜”,所以,她只能是自己按时服用避孕药。
潘钰会心的一笑,以医生的专业口吻对颖梅说:“据英国著名女性杂志<魅力>的调查结果显示,百分之八十六的女性表示她们不喜欢在做爱过程中使用安全套儿,但又怕长期服用避孕药对身体伤害太大,所以只能用安全套… ”
说到这儿,潘钰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四个小盒子,“这是纯进口的口服处方长效避孕药,每月服一片即可,不仅省事儿,最关键的是对身体基本没什么副作用,连经期都不受影响,市面上是见不到的,你拿去用吧,用完了再告诉我;另外,以后尽量不要去药店买避孕药品,有假药不说,就是一些大型药厂生产的,质量也不敢保证。”
“谢谢你,潘钰,你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颖梅很是欢喜,两个多月来,她一直服用在药店买的非处方短效避孕药,每天把手机上好闹钟,按时按点的服用,一旦经期晚来了一两天,她就提心吊胆。
“看看,你也对我说‘谢谢’了,”潘钰掩饰不住笑意,“我可是医生,你就不怕我给你的其实是害人的毒药?”
“潘钰,”颖梅敛起笑容,片刻没有迟疑的说:“在我心里,慕容云不止是我爱的人,更是我的亲人;在见你之前,我其实还有另一番心思,只要但得有一点儿觉得你配不上他,或者是你有一点儿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一定会棒打鸳鸯,想尽办法拆散你们;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我们都应该很了解慕容,这个家伙选女人还是特别有眼光的。”
“真不愧是位大律师,”潘钰心花怒放的娇笑,“夸起人来也这样不露痕迹。”
“言不由衷的话我是不会对你说的,另外,”颖梅也笑起来,将四盒药放到自己的手袋中,“我以后绝不和你客气!”
两个美丽的女人,在这笑声之中,一层和谐的、亲切的氛围就在两人之间漾开,都感觉她们像是认识了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了。
笑过之后,颖梅搂着潘钰的肩膀,“怎么样,你也该回家了吧,这些天慕容虽然和我在一起,但你知道他有多牵挂你,这段时间也真是太难为他了。”
潘钰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三个明晚一起吃顿饭,我约他,他看见咱俩在一起,估计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也得吓他一吓,嗯,就算是对他的小小惩罚吧,但你可不许提前告诉他。”
“潘博士,”颖梅笑着举起手,“我以一个律师的操守保证,绝对为当事人严守秘密。”
潘钰笑着轻拍了颖梅胳膊一下,“今晚,我单独请你吃饭,给这世上我最亲的姐妹接风。”
这之后的事情,慕容云都已知晓,现在想起那天晚上他走进餐厅包房时看到颖梅和潘钰在一起的一幕,还依然觉得无地自容,还会感觉心脏的狂跳。
听了颖梅的讲诉,他愈发觉得自己辞去公职的抉择是正确的,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深爱自己的两个女人之中的一位?
慕容云握住颖梅的左手,摊开她白嫩如玉的手掌,细看她的食指,指肚上,隐约还有一条小小的疤痕,禁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食指,随即又吻了吻她的面颊,吻了她的嘴唇,紧紧的搂住她光滑的身子,“宝贝儿,老天是让你来拯救我的吗?”
“慕容,”颖梅沉重的说:“是我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啊,这是千真万确的!”
“前程固然重要,可失去你们,就算我得到全世界,又有什么意义?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更不许有这样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怨无悔。”
“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这样说,也不再这样的想!”颖梅在慕容云怀里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溜到床上,面对着他侧躺,缓缓闭上眼睛,“现在,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睡吧。”
“嗯!”慕容云答应着,也侧身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