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落寞的回到滨江,家中却传来不大不小的喜讯,还不到五十一岁的父亲荣升滨江市副市长。
为了不影响家中的喜悦气氛,慕容云强自将失恋的痛楚掩藏,在父母面前,他一直强装笑脸、强颜欢笑,只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会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发呆,任思念和懊悔如潮水般汹涌。
颖梅一年前曾在这个房间里住过,仿佛颖梅还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是她的身影,他仿佛还能感觉到颖梅的气息,那个快乐的假期也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大学三年级的暑假,颖梅和慕容云一起回了滨江。
慕容云的父母见到颖梅,心里都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尤其是母亲,言谈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比慕容云小四岁,过了这个暑假就要升高三的妹妹慕容琳,更是和颖梅一见如故;琳琳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少女的心事,不愿意和父母、哥哥透露,却愿意毫无保留的和颖梅姐姐说。
慕容云的家那时还住在“老屋”,房子大约有一百四十平方米;他和颖梅虽然已经有过男欢女爱,但在家里,尤其是在父母面前,还是不敢太显露亲密的痕迹。
晚上,颖梅睡在慕容云的房间,慕容云则去书房打地铺;白天,趁父母上班和琳琳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才会在一起无所顾忌的纵情欢爱。
一次做完爱,两个人相拥着聊天的时候,颖梅对慕容云说:“琳琳妹妹又可爱、又漂亮,真招人喜欢!”
慕容云咧咧嘴,玩笑似的说:“随我!”
“胡说八道!”颖梅笑着在慕容云胸前轻拍了一下, “不过,你们兄妹俩的确是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点。”
“老婆,”慕容云不忍释手的摩挲着颖梅腿根处粉嫩绽放的桃花,“咱们的孩子将来也会继承咱俩的优点。”
“去你的,”欢爱的余韵在颖梅的面庞上还没有完全散去,愈发显得嫣红如醉,“谁和你有孩子!”
慕容云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保险套,一边在颖梅眼前摇晃,一边浅笑着“威胁”:“那我以后再也不戴这个小东西了,看看会不会有孩子!”
“你敢!”颖梅从慕容云手中夺过保险套,塞在了枕下。
“唉…!”慕容云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我还真不敢,我现在就盼望咱们赶紧毕业,我就再不用戴这个小东西了,感觉可真不好!”
“老公,”颖梅温柔的抚摸着慕容云的胸膛,“别着急,还有一年,毕业后我们马上结婚!”
整个假期,十六岁就会开车,十八岁就考到驾照的慕容云,驾驶着父亲给他借的一辆“三菱”越野车,载着颖梅,游遍了滨江市的大街小巷;也会在凌晨,他和颖梅早早的起来,背着竹篓去赶海;亦会在傍晚时分,他和颖梅背靠着背坐在海滩上,看夕阳西下,看彩霞满天。
假期结束之前的晚上,慕容云的母亲把颖梅单独叫进房间里,隔了好半天,颖梅俏脸微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云也紧跟着颖梅走进了房间,对着靠在床头的颖梅扬了扬眉,笑嘻嘻的坐到了她身边。
慕容云虽然什么也没说,颖梅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颖梅扬起了左手,慕容云看见她的手腕上多了只盈盈生辉的碧玉手镯,她挥手之间,腕边的雅致韵味顿现,周身的无尽风情也款款而来。
“妈送给你的?”慕容云明知故问。
“是啊。”颖梅淡淡的回答,却难掩脸庞上的娇羞。
“真好看!”慕容云握着颖梅的手,“妈和你说什么了?”
“嗯…也没说什么,只说这镯子是一对,我和琳琳一人一个。”但慕容云母亲的言外之意,她又岂能不知?
慕容云“嘿嘿嘿”的笑起来。
颖梅推了他一把,“傻笑什么?”
慕容云顺势仰躺在床上,“以前妈和我说过,这对镯子将来一个给琳琳,一个给她儿媳妇儿,这下你可是被彻底套牢,逃不了喽,妈真是老谋深算!”
颖梅俯在慕容云胸前,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目光斜睨着他,“慕容大公子,你难道还想让我逃?”
“哈哈,”慕容云翻身将颖梅压在身下,和她十指相扣,像小鸡啄米一样的吻着她,“好老婆,自从那个停电的夜晚,在楼梯上第一次吻了你,我已然知道,你是我一生的渴求,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这晚,一直到临睡前,他们两个相拥在床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相约在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会握住对方的手,说出那三个字。
回想起这些,慕容云内心如针扎般刺痛,颖梅,我再也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了,我爱你!
慕容云回到家里仅仅呆了几天,父母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了;以前每个假期回来,基本不着家的儿子这次竟然是足不出户,即不出去会同学,也不去亲戚家里,更看不出他有任何打点行囊远行的迹象;父母还以为儿子是因为即将去外地工作,为了多在家陪他们,可他在家又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一天晚饭后,慕容云陪父母和妹妹看了会儿电视,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母亲喊住了他,“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汉?我和你爸爸帮你准备准备,给你收拾一些东西。”
“嘻嘻,”已经高考完的妹妹慕容琳调皮的笑道:“老爸老妈巴不得赶紧把咱俩撵走,他们好过二人世界。”
慕容云没有理会妹妹的戏谑,坐回到沙发上,硬着头皮回答:“妈,我不回江汉了。”
“嗯…?”母亲追问:“不回江汉,那你去哪?”
父亲和妹妹也都看向他,眼中有和母亲一样的疑问。
慕容云苦笑着摇头,“反正不回江汉了。”至于去哪?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母亲自然是先想到了又漂亮又可人的准儿媳,“那颖梅呢?”
“我们分手了!”慕容云痛苦的说出这几个字,漆黑的眼眸立刻有泪光浮动。
母亲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揪心的问:“出什么事儿了?”
“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慕容云起身神情木然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二十二岁的他并不是故意要对父母隐瞒,只是已经知道,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
“那你的工作呢?”父亲问。
“爸,”慕容云头也不回的说:“你安排吧,如果暂时安排不了,我自己先出去打工。”
客厅中的三个人望着他的背影,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面面相觑的目光中同样有震惊和不能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