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在懂音乐的人面前是隐藏不住的,《知否知否》确实是古风歌曲改的曲子。
梁坤和潜意识沟通时,是听着歌写的。镜中人自己唱胡厦、郁可维原版的男女合唱,画风有点辣眼。
现实里梁坤要是能唱成这样,绝对属于超能力,完爆李钰刚和一个马来西亚的胖子。如果他再研究一下京剧的话,就能到春晚上表演,穿女装甩袖子去了。
中午大家去清真面馆吃饭,三人问了梁坤一堆关于曲子的问题。
“灵感就是李清照的词,这可是“天下称之”的不朽名篇,噱头足。”梁坤解释说。
姜悦然关心的问:“你这四首曲子和之前三首都注册过了吧?要不要我们去录音保存,以免将来被人盗了?”
艾尼瓦尔也说:“如果你写的是歌曲,有歌词的话,最好也去注册一下。无论以后是否修改内容,先注册了总是没坏处的。”
他们怕梁坤外行不懂注册机制,要真被人盗去可就糟了。音乐版权不管谁先写出来的,一般就是看谁先注册,真要有人抄袭,这种官司不好打。
这其中是有很多门道的,不是专业人士一般不懂。
一首歌的版权包括两个神圣不可分割的部分:词曲版权和录音版权。
华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简称“音著协”只管词曲版权,而且是在音著协注册的音乐人的词曲版权。如果音乐人没在音著协注册,理论上他们是不管的,也管不了,节目给音著协再多钱也不行。
而且,因为录音版权不归音著协管,节目现场如果录音上线,还需要录音版权人的许可。谁出钱录音谁有录音版权。
所以,并不是给音著协交了版权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要看相关创作者有没有在音著协注册,以及有没有涉及录音版权的使用。
梁坤和潜意识经常沟通,当然不会犯纯外行的错误。“注册了,我写出东西都是先去注册,《知否知否》确实是首歌,我把歌词也注册了。要录音还是等我笛子进步之后吧。之前我有三首曲子和燕大的学姐去录过,质量一般,早晚得换。”
梁坤不愿立即去录音,对自己短期内取得进步很有信心,大家也就不多说这个了。
艾尼瓦尔问:“这首曲子,你准备在哪场比赛时用?”
“初赛就合奏吧,我认为没有必要留在后面。”梁坤平淡的回答。
“这会不会太浪费了?”姜悦然惊呆了。王芳的嘴巴也张成了O型。
“你们是不是还没试另外三首?四人合奏的三首曲子才是我们的底牌。尤其唢呐和萨塔尔两种乐器很难配合,会充满新鲜感,我想一定能得到高分。说不定我最近还能想出新曲子,如果《知否知否》不在初赛用的话,我怕还没展示完,比赛就结束了。”
∑(O_O;)×3。
别人都怕准备的曲子不够多,你嫌原创的曲子太多了?
你是不是有才的过分了?
姜悦然深吸了三口气,渐渐平复了心情,问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你已经把自己下本的主题曲都想好了。”
梁坤吃完拉面,喝了口面汤,笑道:“那倒是没有,才刚想好下本的大纲。我不只是写时会想主题曲,看的时候也会想,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用。”
“你想给什么写主题曲?”王芳好奇的问。
另外两人也好奇他是看的金庸还是古龙的找到了灵感。
他该不会是写了有关四大名著的曲子,想和国内那些著名作曲家比一比吧?乖乖,想要一步登天也不能这么猛吧?
梁坤缓缓的介绍说:“有首曲子我特别想和大家一起演奏,是我非常喜欢的美国奇幻,有龙与怪物,魔法与战士等等。去年刚出了第三部,叫《A Song of and Fire》,翻译为《冰与火之歌》。”
╭(⊙o⊙)╮×3。这是什么东东啊?!
艾尼瓦尔伸出了尔康手。“等等,我们这是民族乐器,你想为外国奇幻写曲子?这观众能接受得了?我这个少数民族玩的乐器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
“如果我们用民族乐器演奏出了类似交响乐的效果,那不是很有意思吗?只要好听,还怕观众们不能接受?”
“这能行吗?”王芳叹道:“万一我们因为这个曲子被淘汰……”
梁坤打断了她,微笑道:“芳姐,我觉得音乐的‘乐’和快乐的‘乐’其实是一回事。我做音乐一定要好玩,不好玩就没意思了。如果都不敢尝试一下,以后怎么走出国门啊?”
×3。咱能走一步看一步吗?
你还没参加全国大赛呢,怎么先想着走出国门了?
他们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而且没法反驳,因为琵琶大师方锦籠也说过类似的话,做音乐一定要好玩。
梁坤的境界似乎比他仨要高,更像是纯粹的音乐人……
下午时,三人又被梁坤惊到了。早上梁坤刚听姜悦然说了技巧,下午就已经有了进步,使出了北派的一些技巧,花舌都吹出来了。
就梁坤表现出的能力,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已经练了俩星期。知道真相的三个老师目瞪口呆,不是亲眼所见你敢信?
王芳叹道:“这怎么可能呢?早上他还完全不懂……你们学校有和他天赋相近的人吗?我们那里肯定没有,建校以来都不一定有过。”
“没有,他这天赋简直就不是人啊,我的学生和他比就是一帮傻子。”姜悦然苦笑道:“你们觉得这是什么原因?他的智力得超过普通人多少?”
艾尼瓦尔分析说:“不一定是智力强,我看更像反应快。他好像能个人纠错,吹的时候自己能听出错误,然后进行改正,不用老师一直盯着。”
二女一起点头,意识到似乎真是这样。
他们隐约的发现了梁坤的秘密,他的练习方法和普通学生确实不一样。
这是一种天赋,聆听情感,演奏情感。
普通学生,在练习时知道利用头脑、手指、眼睛及心中的感觉,却会忽略最重要的听觉。因此他们有很多练过的旧曲子,听到别人演奏时,只觉得很熟,却不记得哪里听过。或者在渐强、渐弱的乐段,他感觉能做到,实际上真做起来效果不行。
这种学生的音乐很难影响听众,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曲子演奏的是好是坏,听别人的音乐倒是可以评价一二。
高级音乐老师经常会告诫自己的学生,要学会用自己的耳朵。要用耳朵听出旋律是否清楚,音的时值是否正确。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他们更喜欢在谱上画许多记号,而不是用听觉去分析及判断。
梁坤不只是在吹笛子,他的耳朵在听,脑子在分辨,心灵在感受,同时进行。而姜悦然教的大部分学生,是在机械的运用技巧,心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可惜梁坤不是姜悦然的学生,她在比赛时要用梁坤的原创曲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能让他拜师呢。
而且,她怀疑自己的知识梁坤很快就能全学会。未来青出于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毕竟他今年才19岁。
练到下午五点,艾尼瓦尔提醒梁坤收工。
“已经这么晚了吗?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梁坤笑道。
“你以前练乐器也经常是这个状态吗?忘了时间?”
有的人觉得一个小时很漫长,有的人却觉得很短暂,只有全身心地投入一件事才会过得很快。练乐器不能急躁,要慢练,要用心,要善于倾听,这样才能有很高的效率,梁坤全做到了。
“偶尔吧,古乐社的朋友们会提醒我。女朋友在的时候我也没这么入迷,怕晾她太久,她会生气。”梁坤耿直的回答。
“……”艾尼瓦尔咽了口吐沫。“你的天赋,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如果我年轻时身边有个像你这样的人,我可能会放弃音乐。”
艾尼瓦尔之所以离开西域到燕京来闯荡,是因为他感觉自己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如果留在西域,他哪怕成了明星,照样怀疑自己被埋没了才华,没能达到应有的高度。
可是现在,他和梁坤的天赋差距大到肉眼可见。
出练习室后他们又聊了几句,和昨天报名时不同,大家都有信心杀入复赛了。
“预选赛我不建议直接用《知否知否》,那样会露出底牌,虽然演奏曲子并非不能重复。”姜悦然说。
预选赛是怕报名的人太多,先进行的一次筛选,连初赛都算不上。在预选中用过的曲子,进入初赛也可以继续演奏。
“所以?”梁坤笑问。
“我们都觉得,你建议全都演奏原创的新曲子实在太奢侈了。”艾尼瓦尔解释说:“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下,预选赛用你在校园大赛时演奏过的《无羁》。就由我和悦然两人上场,古琴和竹笛合奏,你和王芳先休息一轮,你觉得呢?”
他俩下午试着合奏了《无羁》,感觉比用古筝更好。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梁坤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