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迟知道鹰取严男说的‘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Vermouth’被翻译成‘苦艾酒’,但事实上,贝尔摩德应该是味美思酒,而真正的苦艾酒是‘Absthe’。
Absthe,艾碧斯,主要原料是茴芹、茴香、洋艾,度数很高,有着45%——89.9%的酒精含量,而一般来说,艾碧斯的酒精含量都会高于68%,有一个‘La Fee’,即‘绿仙女’的昵称。
艾碧斯的酒色有蓝绿色、草绿色、棕黄色、黑色、红色、无色多种,其中有茴香成份的苦艾酒,在加入冰水之后会造成悬乳效果。
据说艾碧斯起源于古希腊罗马时代,人们用某些植物浸泡在酒中,作为祭典或者医疗使用,也就是药酒。
最开始,艾碧斯是给法**队喝的酒,在19世纪中叶,一些有钱的资本家开始喝这种酒。
1870年,法国葡萄庄园遭到虫灾,葡萄酒变得稀少、昂贵,在葡萄酒紧缺的时期,艾碧斯迅速火了起来,成了酒吧文化中的宠儿。
1890年,在十九世纪最后的十年里,法国崇尚享乐主义,艾碧斯被赋予‘催欲’的说法,跟‘红灯区’变成同义词。
1910年,艾碧斯在瑞士遭禁,大量艾碧斯酒水销往法国。
1912年,美国颁布艾碧斯禁酒令,大量酒水同样销往法国。
1915年,艾碧斯在法国遭到查禁……
这是一种多灾多难、在欧洲遭受了许多国家封禁的酒,被禁的原因是致幻、催欲、使人沉溺于幻觉。
事实上,作为艾碧斯的主要原料之一的洋艾中,确实有一种叫‘苦艾脑’的化学品,类似于大麻中的有效化学成份四氢大麻酚,可以让人感受到不仅是醉酒的感觉,但比不上致幻剂的成份,适当饮用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不过,当时很多艺术家、艾碧斯,终日酗酒,用来麻醉自己和追寻灵感。
当时艾碧斯的爱好者中,还有不少杰出的艺术家文学家,比如海明威、毕加索、梵高、德加、王尔德等人,并为艾碧斯创作过不少作品。
英国的王尔德描述过艾碧斯带来的幻觉:‘酒后走在寒夜的大街上,我却感觉大簇大簇的的郁金香在我脚边挨挨擦擦’,而艾碧斯的流行,使得这样在午夜游荡于城市的醉汉多了起来。
因此,艾碧斯遭到了卫道士们的敌视、抵制,德加的名作《苦艾酒》送伦敦参展时,还引发了英国人的‘反法浪潮’,认为这种酒是‘法国毒药’。
大约同时期,从荷兰到法国的梵高也爱上了这种酒,白天在乡间写生,夜晚沉迷饮用艾碧斯。
于是乎,艾碧斯似乎被赋予了某种魔力,也成了很多人眼里的毒药,自瑞士禁酒开始的短短几年间,欧洲大部分国家都颁布了禁酒令,禁止生产、销售、饮用艾碧斯。
一直到1998年,英国发出了允许艾碧斯在欧盟合法销售的批文,而到2000年,艾碧斯才彻底解禁。
在艾碧斯被禁的这几十年间,酒虫们绞尽脑汁鼓捣出了茴香酒这个同样有着茴香气味的衍生品。
拉克酒所属的茴香酒,在制作方法上去掉了‘洋艾’的成份,主要用茴芹、大茴香提炼出的茴香油制造。
由于艾碧斯纯饮时酒味浓郁且香气不佳,再加上‘悬乳效果’,多是加水饮用,加水后饮用的艾碧斯会有清香在唇齿间流传徘徊、回味悠然,茴香酒也沿袭了这种饮用方法,除了一部分鸡尾酒调制方法外,大多是加冰水饮用。
而同时,贝尔摩德也就是味美思酒,作为一种加入了洋艾、小茴香、杜松子、丁香等多种植物成份制作的加香葡萄酒,也成了艾碧斯爱好者们转移爱好的一种选择,在某些时候也会被翻译成艾碧斯所代表的‘苦艾酒’。
他比鹰取严男更早开始琢磨那一位命名代号的规律。
鹰取严男的代号‘Slivova’,是水果白兰地中的蓝李白兰地酒。
蓝李白兰地以蓝紫色的李子为原料,经过发酵、二次蒸馏、贮陈后所制成,琥珀色,果香突出,酒味浓郁,味道微苦。
‘蓝紫色的李子’或许就是那一位的灵感来源,对应着他的瞳色,而相比起白兰地和其他水果白兰地,蓝李白兰地几乎不会作为鸡尾酒的调酒材料,也符合鹰取严男只管跟着他、不用管与他无关的行动这一个特性。
而茴香酒和味美思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比如两者都是苦艾酒的替代品,这似乎对应着他和贝尔摩德同样会易容、师出同门、在组织里同样像个补丁,但他很清楚,在那一位决定他的代号为‘拉克’时,那一位并不知道他会易容术,也不会知道他和贝尔摩德算是同门师姐弟,决定给他‘拉克’这个代号,肯定有别的原因。
他目前没有发现特定的规律,也就是说,那一位可能是根据酒的颜色、根据酒的材料甚至是某个传说来给予代号。
“她是我师姐,不过这件事跟代号没关系。”池非迟给了鹰取严男答案,顿了顿,又问道,“高山乙女的社团已经注册了?”
“是啊,这次她让浦生联系我,就是以庆贺她们社团注册成功为理由,”鹰取严男道,“我按您说的,故意向她打探有关于社团注册的消息,让她发现我手底下没有人,她也试探着表达出‘她出人、我出渠道’的合作意向,我只说还要考虑,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
“这段时间就别做别的事了,她要是让浦生打电话或者发简讯联系你,你就回应,但暂时不要同意见面,先吊着高山的胃口,”池非迟道,“跟浦生联系的时候,你可以试探着问一下合作之后的分成,让她们探清你的底线,下一次见面就把事情谈妥,把走私线交到高山手中。”
“我明白了!”鹰取严男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邮件,“卡尔瓦多斯安全撤离……对了,老板,朗姆给我发过一封邮件,寒蝶会目前的法律顾问是他的人,他说他的人会想办法获取高山乙女的信任,让我不要干涉对方的行动。”
“嗯,朗姆跟我说过。”池非迟道。
鹰取严男抽了口烟,右手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前方随车子飞驰而不断更新的夜景,“不是说好了以浦生为主,朗姆的人只是负责给她打下手、用来应付危机的吗?”
“浦生才十五岁,还是小孩子心性,无论是她的年龄、经验、能力、性格,朗姆都信不过,所以朗姆会派一个更成熟老练的人混进寒蝶会,笼络那些成员,在必要时为组织提供行动情报,”池非迟开车,转过一个街口,顺便留意着周围的地形,“朗姆有没有说让你对他那个人的身份保密?”
这是双重保险,能更及时地提供更准确的情报。
要是浦生彩香被什么事绊住手脚,他们还有朗姆派去的人帮忙收集情报,而两方情报印证,也能确保那两个人中某一个人没有糊弄他们。
另外,仓桥建一也被安排到了德国,要是仓桥建一或者浦生彩香想背叛组织的话,那就得先考虑怎么背着组织布置人手、跨国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他说过,除了您和那一位意外,对其他人保密,”鹰取严男见到了车站附近,伸手撕下那张络腮胡大汉的易容脸,“您放心,组织的规矩我都懂,我没跟浦生或者别的人提起过。”
池非迟把车停在沢袋站外,“易容脸留下,我等会儿顺便帮你处理了。”
“那我就省事多了。”鹰取严男笑了笑,把易容脸放在座位旁,下车关好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站台。
池非迟开车离开。
这里距离杯户町只有一站,鹰取严男不用十分钟就能到家。
他还要把车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停好,换脸换车回家。
……
一周后……
开往轻井泽的灰色车子上,毛利小五郎开车,池非迟抱着感冒的柯南坐在副驾驶座。
后座,铃木园子、毛利兰、灰原哀排排坐,低声说着话。
“啊嚏!”柯南歪头打了个喷嚏,没什么精神地吸了吸鼻子。
池非迟默默递了张纸巾过去。
这是自家老师家的小鬼,他不嫌弃。
“呃,谢谢池哥哥,”柯南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深感小伙伴体贴,拉着池非迟说话,“灰原说你的车子送去检修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不愿意回想自己车子的惨样。
今天原本是打算开他的车去轻井泽,不过他一大早到停车场一看,发现自己车子的车门、车顶上多了好几道猫抓痕,还有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和猫脚印。
根据乌鸦们汇报,昨天晚上无名带着一群猫去他车子上开了个狂欢派对。
他就说最近两天怎么没看到无名表演‘渣女’行为,也没在晚上回家时看到无名蹲守在公寓前,原来那渣猫换套路了。
“什么?这次去你家在轻井泽的别墅,你是打算去附近的网球场钓帅哥?”
后座,毛利兰惊讶叫出声,“你和京极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