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怜见郑姨娘的脸色太过难看，张了张口，却没敢再问下去。
躲在一旁的墨御天也是心惊不已。
先前他并不是很在意顾元蓁这个人，不过顾元蓁长相肖似昭华长公主，还是让他有些警惕，所以他让人查了楚家。
不过现在看来，上次查到的只是表面的一些消息，很多内情并没有查出来。
他之前也以为，顾元蓁是楚怀安的私生女。
却不想，这个郑姨娘竟然会这样说！
或许，他该派人去锦城，好好查查顾云娘当年的经历。
虽说郑姨娘有可能搞错了，可她刚才的语气十分肯定。先前，楚怀安还对顾元蓁下了毒手，丝毫看不出父女之情。
恐怕，顾元蓁还真不是楚怀安的私生女！
他早该想到的。
倘若她是楚怀安的私生女，楚怀安岂会让她一直姓顾？
不过，她如果不是楚怀安的私生女，那她的生父又会是谁？
想到顾元蓁的长相，墨御天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不过他很快又觉得，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了些，也就不再去多想。只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后就让墨十八去锦城，调查顾云娘当年的经历！
上次他让人调查楚家的时候，就是这小子去办的。这小子也太没用了，居然连顾元蓁的生父都没查出来。要不是他刚刚走错了方向，意外听到了郑姨娘和楚梦怜的话，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墨御天脸色难看地想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谁在那儿！”
他下意识看过去，发现远处正站着一名下人。这人显然是刚来的，偏偏他刚刚在想事情，竟然没发现有人过来，让这人看了个正着！
墨御天懊恼地想着，瞬间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动作极快，脸上又戴着狰狞的鬼面具。
因为他躲在树后，刚刚那名下人其实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觉得太眼生，就吓得尖叫了一声。
然后墨御天突然消失，一眨眼就不见了，更是把这人吓得不轻。
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把不远处的郑姨娘和楚梦怜都给吓到了。
郑姨娘和楚梦怜听到下人的尖叫声，立刻警惕起来，大步朝那名下人走去。
她们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骚臭味。
郑姨娘和楚梦怜一闻到那股味道，立刻猜出了什么，恶心得表情都扭曲了。
母女俩齐齐停下脚步，不敢再过去，生怕沾染上脏东西。
楚梦怜嫌恶地看着那名下人，紧张地质问：“刚刚是你在叫？你都听到什么了？”
刚刚她和娘说的话，该不会是被这人听见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就不能再留了。
楚梦怜想到这里，眼中迅速划过一抹阴狠。
那人已经被吓坏了，闻言结结巴巴地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小的……小的什么都没听见，就……就看见……看见那边有个黑影，像是一个人，然后……然后……他突然就不见了！就……就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人……人就没了！”
呜呜呜呜，他肯定是撞鬼了！
娘啊，谁来救救他吧！
对了，听说童子尿克制邪物，刚刚……刚刚好像就是他尿了以后，那个“人”才瞬间消失了。
怎么办，那“人”不会还来找他吧？
要不，要不他等会儿给那“人”烧点儿纸？
下人慌乱地想着，甚至忘了从地上起来。
楚梦怜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越发嫌恶。她皱起眉头，还想继续质问，郑姨娘却朝她摇了摇头。
随后，郑姨娘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百合，你去那边看看，可有脚印？”
百合闻言，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心里也有些惊慌。
一个黑影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是鬼。万一那人根本就没消失，只是躲在了附近，那她过去，岂不是有危险？
楚梦怜见她没动，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不是让你过去看看吗？怎么还不去？”
百合吓了一跳，抬眼一瞧，就看见郑姨娘的眼神淡淡地朝她扫了过来，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她心头一慌，赶紧福身应下，快步朝那名下人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怕那边藏着人，她故意走得有些慢，一边走，还一边询问那名下人，假装跟他确定位置，其实是想提醒那名可能躲在附近的人。
若是真有人躲着，听到她的声音，定会躲得更仔细些。
到时候她找不到那人，那人也不至于灭她的口。
百合紧张地想着，渐渐靠近了墨御天之前站着的位置。
却没看到脚印。
她暗暗松了口气，又跟那名下人确认了好几回，在附近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脚印。
这下，她彻底松了口气，随后却有些不满：这里哪有脚印？肯定是那下人看花了眼睛，这地方根本就没人！害得她白白担心一场，真是过分。
百合不悦地想着，暗暗在心里给那名下人记了一笔，快步走了回去，向郑姨娘回了话。
郑姨娘不太放心地跟她确认：“真没脚印？”
百合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奴婢看得很仔细，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倘若不是这人看花了眼，就是他在胡说八道。”
后面这一句，看似寻常，用意却非常歹毒。
下人为何要胡说八道？
自然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又不小心出了声，惊动了她们，才要胡说八道来遮掩过去。
郑姨娘听到后，面色不变，看那下人的眼神却有些冷。
她朝一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李嬷嬷，这孩子怕是吓坏了，真是个可怜的，你稍后送他回去歇着吧。”
李嬷嬷长得慈眉善目，闻言点了点头：“姨娘先带小姐去吧，奴婢稍后便送这孩子回去歇着。”
郑姨娘满意地笑了笑，带着楚梦怜先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楚梦怜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郑姨娘：“娘，就这么放过那人吗？他刚刚会不会听到了什么？”
郑姨娘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无碍，他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