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尹的是在艾舒璇公司里面任什么职务的?是男是女?这些陈闯和你们说起过没有?”康戈也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之前颜雪转述里面提到过的那位,但仍旧不动声色询问。
陈闯父亲撇撇嘴,摇摇头:“那不知道,我们方才不是都说了么,具体的我儿子也不跟我们说,但是我也告诉你们这个方向了,就是艾舒璇害我儿子在公司里面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事儿你们往她公司那边查,准不会有错的!”
“那么关于陈闯的一些个人问题,我们也还想再向你们多了解一些。”康戈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没在这件事上继续刨根问底,“在陈闯和艾舒璇恋爱结婚之前,他是做什么的呢?据我们所知,陈闯好像文化程度并不是特别高,高中都没有读完?”
“怎么了?高中没念完就不是个人了?”陈闯父亲语气不悦的立刻开口顶回来。
陈闯母亲在下面用脚去踢丈夫的小腿,似乎是在提醒他注意态度。
陈闯父亲不情愿地撇撇嘴,语气缓了缓:“我没有跟你们过不去的意思,就是这话听多了,一听到这心里头就冒火,说话就好听不起来。
我儿子是读书读得不怎么好,以前上学那会儿贪玩儿来着,但是他脑子灵啊!就算不找她艾舒璇,我儿子靠自己也一样吃香喝辣,从来没发愁过吃喝,他朋友多,吃得开!
结果自从跟那艾舒璇在一起,成天别人就开始张嘴闭嘴说他配不上他老婆,说什么癞蛤蟆到底吃着天鹅肉了,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儿子一直都忍着的,现在他都死了,人都不在了,你们还这么问,这我心里头能痛快得了么!”
“那陈闯自己的社交圈你们了解多少?”颜雪换了一个角度去问,“你不是说他朋友多,吃得开么?那他平时来往比较多的朋友都有谁,能帮我们提供一下么?”
“提供不了。”陈闯父亲再一次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儿子自从和艾舒璇在一起之后没了让她身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闭嘴,基本上把自己原来的朋友圈子都断得差不多了!
他老婆那边的人都高傲的不行,觉得我儿子原来的朋友都不上台面,所以我儿子没出息,为了讨好他老婆,跟原来的朋友就都不怎么来往了。
我看啊,这就是没办法换爹妈,要是爹妈也是能换的,艾舒璇都得逼着我儿子连爹妈都一起换了,省得我们老两口子平时要能耐没能耐,给他们小两口丢人现眼。”
好家伙,艾舒璇那边说自己为了和陈闯在一起,跟反对自己这段恋情和婚姻的昔日好友几乎都断绝了来往,这边陈闯的父母又说陈闯为了能配得上艾舒璇,也跟自己原来那些不上台面的朋友划清界限。
别人谈个恋爱也好,结个婚也好,很多都是在和对方的亲友接触过程中,又拓展出了一个新的圈子,把彼此共同的社交圈越拓越大,逐渐融合在一起。
艾舒璇和陈闯这一对可倒好,为了跟对方在一起,都跟自己原本的生活圈子做了一个活生生的切割,搞得如此破釜沉舟,蛮悲壮的样子。
“我方不方便问一下,你们二位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康戈问。
他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陈闯父母都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两个人居然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来回答。
到最后还是陈闯母亲开口耍了一个无赖:“你管我们平时做什么干嘛?!这不是说要调查我们闯儿的事情么?你们不去调查有用的,对我们老两口刨根问底干什么!虎毒都不食子,我们有这么一个懂事又孝敬,能让我们享清福的儿子,乐都了不过来呢,难道我们俩还能动了什么坏心眼儿,把我们自己儿子给害了?!”
和这对夫妇沟通起来实在是让人身心俱疲,问来问去说来说去,责任永远都是在艾舒璇那一边,一涉及到他们老两口的任何事情就都会绝口不提,能回避就回避,再不然就责怪不用管对刚死了儿子的父母问东问西那么多。
后来颜雪和康戈就放弃再向他们打听什么了,直接请他们到局里面办手续。
陈闯和艾舒璇的这一起车祸真的涉及到当做刑事案件进行立案调查,实际上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因为车祸是出在距离w市二百公里开外,按理说有案件也是应该由那边来负责调查,但是从艾舒璇和陈闯父母的意思来看,他们都认为问题是出在w市这边的。
而车子本身在车祸撞击当中损毁严重,当地交警部门在处理事故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这样一来这场车祸如果真的是人祸,那么问题也是出在人的身上。
算起来最终的调查工作仍然会落在w市这边,只是陈闯的尸体还保存着那边的殡仪馆,如果不涉及到刑事立案,倒是比较简单一些,只需要陈闯父母或者艾舒璇去办个手续,火化之后带走骨灰就行了,可是涉及到事关刑事案件的尸检,就是另一回事。
陈闯的父母一开始是坚持要求把陈闯运回w市来进行尸检的,但是后来还是康戈做通了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同意了由那边的公安机关对陈闯进行尸检并出具报告。
说是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实际上康戈倒也并没有费太多口舌,他只是问了一下陈闯父母,陈闯尸体存放的那个城市,属不属于艾舒璇家里那个公司的业务范围内。
就这一个“随口”提出的问题,陈闯父母顿时就茅塞顿开,同意了在那边尸检。
看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能不让艾舒璇那边的人插手的事情,他们就希望尽量避开,免得后来案件成立的话,涉及到民事赔偿又会被艾舒璇分走大半。
陈闯父母的小算盘真的是都打在了明面上,毫不掩饰,康戈和颜雪也是无可奈何,一方面看他们的算计感到唏嘘,另一方面又情形亏得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心思,不然还真不好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