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靠山王苏慕并不是真憷雷府,更不惧宫中的雷老太妃,但为了让自家侄儿,也就是尊逸王苏君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日后更加谨言慎行,苏慕还是尽可能地将事情往严重说,不然的话,面前这货十有八九还是不长记性。
当苏慕吓唬影后王爷的时候,一旁的沐辰溪也没有插话,但从沐辰溪那微微嘲讽的眸子,还是可以看出,沐辰溪并不看好靠山王,也不认可他的策略。
好歹沐辰溪也已经跟苏君琰打过不少交道,清风霁月的美人丞相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完全了解苏君琰,但他也对某王的秉性掌握了七七八八。
如果影后王爷是一个听劝的人,想必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乱子吧。
果不其然,沐辰溪刚这么想,耳边就已经传来了尊逸王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糟心话语。
“型男皇叔,你究竟怕什么?雷鸣跟我哪有可比性,就冲我姓苏,他姓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我跟皇兄永远都是一挂的,而雷府终究还是外姓,一个后台看似还比较硬的外戚家族,如果不能够及时收敛自身锋芒,他们除了完蛋,还是完蛋。”
“所以我今儿就算打了雷鸣又如何?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何况打雷鸣的事情也不能全都算在我头上,侄儿我也是被人算计了,沦为了他人手中的凶器。”
“所以,你就将心放进肚子里,等着瞧吧,很快雷老太太就没办法作威作福了,他们雷府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当苏慕说起雷鸣跟雷府时,影后王爷压根就不care(在意)好吗?
反正他都已经撺掇着礼部侍郎严劲松落井下石去了,只要严劲松成功地给他家皇兄苏雷霆上了眼药,雷府又有何惧?
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树大招风的雷府,而不是他这个打人者,他就算打了雷鸣又如何,反正之后舆论也会被干扰,锅都要由严劲松自己背。
影后王爷这轻松惬意的样子倒是让沐辰溪跟苏慕都有些惊愕,两人对视了一眼,沐辰溪皱了皱眉,径直朝着苏君琰走去,在距离苏君琰两步之遥的时候,沐辰溪停了下来,他眸光凌厉道,“尊逸王这话究竟是何意?为何你就如此笃定雷府已是强弩之末?另外还有方才你说自己沦为了他人手中刀,利用你的又是何人?”
沐辰溪想问的其实恰好也是靠山王苏慕急于了解的。
沐辰溪话音一落,苏慕也鹰隼微眯,黑眸幽幽地锁定着不远处那个吊儿郎当的王。
闻言,影后王爷眉心狠狠一拧,他有些不耐烦道,“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你们也没必要明知故问,雷府究竟犯了什么禁忌,触碰了谁的利益,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对于任何势力跟组织来说,不管他们多高,也不管他们后台多硬,但凡他们产生过跟当权者对着干的念头,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他们也笑不到最后,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两君,也许雷府只是想继续作威作福,他们并没有真的想干大逆不道的事情。”
“奈何他们的风头太盛,且丝毫都没有加以收敛的意思,激起民愤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正的问题是他们挑动了当权者那根敏感的神经,既然明知道这是一个‘危险产物’,也知道再继续坐视不理,只会让让他们‘尾大不掉’,变成日后的隐患,我皇兄哪里还会让他们继续逍遥快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两人应该不会不懂吧?念头其实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没人真正关心雷府到底有没有产生过不该有的‘邪念’,但雷老太太都到了入土的年纪了,却将手伸太长,而且还给自家那帮不肖子孙撑腰,让他们在皇城横行。”
“依我看,她就是老糊涂了,难道她真的以为雷府了不得吗?如果不是我皇兄睁只眼闭只眼,打算等雷府召集了更多‘居心叵测’的同类,再给他们选个良辰吉日,一锅端的话,哪里会让这帮乌合之众蹦跶这么久?”
当影后王爷正经起来的时候,他又能震惊一群人。
沐辰溪跟苏慕都没有想到,苏君琰居然没有任何的顾忌,将这种话都敢敞开了说。
虽然沐辰溪跟苏慕也早就看出了璇玑帝的心思,但他们却不会点破。
心思千转百回之后,靠山王苏慕还是提醒了自家侄儿一句,“君琰,慎言。”
苏慕话音一落,影后王爷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熠熠生辉的黑眸带着明显的恶意道,“说不说,这都是事实,无人能够反驳的事实,在我眼里,雷府就像是#传@#销@组!织,他们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存在,迟早都会被执法部门给取缔,但是在取缔之前,他们也同样会发展一批‘下@#线’,这些下#!线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权,或者就是为了钱。”
“他们的思想也是不纯粹的,所以咯雷府可以将那些怀揣着‘远大理想’(夺皇位)的乱臣贼子都吸引到一块儿,这不是给皇兄省去了很多麻烦吗?他都不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跟精力调查了,看哪些人平日里跟雷府走得近,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说到这里,影后王爷薄唇微微勾了勾,表情有些晦暗,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迎着苏慕的黑眸,一语双关道,“型男皇叔,我告诉你,我家皇兄是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他就像垂钓者一样,只需要往‘河里’丢一些‘鱼饵’,哪些‘鱼儿’敢来咬钩,那些‘鱼’十有八九都要完蛋。”
“当然‘鱼饵’看似风光无限,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牺牲品,雷府就好比皇兄手中的‘鱼饵’,只不过皇兄手里的‘鱼饵’到底有多少,哪些又是‘鱼饵’,哪些又是‘鱼’,谁又分辨得清呢?”
“雷府的事情告诉我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是‘鱼饵’,还是‘鱼’,最好都不要轻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