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头昏脑涨地抄录经书,好几次都想掀桌,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稍后玉卿那个变bt@态#会来检查作业,简灵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得罪玉卿,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誊写。
简灵有所不知的是,方才那通备注着‘未知’的来电也给玉卿带去了不小的压力,走出湖心居后,玉卿直接回拨过去,很快电话那端的人就直截了当地开口道,“玉卿,我知道简灵如今在你们刑堂,但你最好尽快将她转移,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由你亲自护送。”
说话的人语速极快,而且玉卿还能听到类似敲键盘的声音,玉卿自然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他眉头狠狠一皱,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玉卿扭头看了一眼湖心居所在的方向,很快,他就薄唇轻启道,“你收到了什么消息?”
玉卿心里清楚,倘若不是情况有变,想必某人也不会突然给他打这通示警的电话,更不会让自己转移简灵,玉卿作为刑堂负责人,当然要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玉卿话音一落,电话那端的人声线低沉道,“这次位面崩毁,首当其冲的就是沐辰溪,眼下沐辰溪元神出窍,残魂更是滞留在烂珂之境,我尝试了n多法子,试图破解烂珂之境外围的阻力,均已失败告终,可一旦半个月内我们都无法取得任何突破性的进展,估计沐辰溪也要彻底陨灭了,沐辰溪要是真死了,我们大家都别想好过,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先解救沐辰溪,简灵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之前玉卿是打算同时抓好这两条线,一边设法突破烂珂之境,一边将简灵困住,可如今事态的发展却让他们无暇顾及两边,只能先紧着沐辰溪,毕竟沐辰溪的情况更为迫切。
闻言,玉卿眉头越发深锁,毕竟电话对面的人有几分能耐,玉卿心知肚明,倘若连他都一筹莫展,那就意味着沐辰溪危矣。
好半晌,玉卿都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鹰隼如炬地盯着虚空,面具下的脸有些高深莫测,电话那端的人也没有再催问什么,只是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噼里啪啦,类似敲键盘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越发压抑,最终还是玉卿选择了妥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语调低沉道,“我会立刻带简灵去樱花斋,安顿好她后,我会直接去找你。”
既然刑堂不再安全,玉卿当然也不会坚持将简灵放在刑堂,思来想去,最终玉卿打算先带简灵去樱花斋,只不过玉卿还是决定跟电话对面的人见上一面,毕竟有些情况最好还是当面谈。
玉卿话音一落,电话那端的人当即就皱眉道,“你带她去樱花斋,我没意见,但我觉得你最好先在那里陪个两天,直到确定不会有问题,再离开,玉卿,这次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所以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要不然估计会前功尽弃。”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表情很是凝重,哪怕是隔着手机屏幕,也不妨碍玉卿感受到来自那人的惶恐不安,这是未曾有过的事,玉卿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他轻吐口中浊气,微微挑眉道,“你是不是在怀疑苏雷霆?”
虽说这是疑问句,但玉卿说话的语气却格外笃定,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加之,先前在议事厅问般染的时候,般染也曾说过天支的人曾在饶河一带发现过苏雷霆踪迹,后来却再度跟丢了,将这些已知的线索一一串联,得出这样的结论貌似也没那么难。
就在玉卿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电话那端的人先是取下眼镜,伸手按捺着自己那因疲惫而生疼不已的眉心,想了想,而后跟玉卿说道,“我的确怀疑苏雷霆,但眼下还是未能成功锁定他的位置,而且这次位面崩毁时,苏雷霆反应也有点奇怪,明明无尘都已经出现了,可苏雷霆却迟迟不露面,甚至特意绕开津南市,去了千里之外的饶河,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都什么时候了,苏雷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饶河,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暗藏玄机,若是不能弄明白苏雷霆的真实意图,我们势必会更加被动。”
既然玉卿已经将话题转移到苏雷霆身上,来电之人索性也趁机会跟玉卿说个明明白白。
闻言,玉卿点头道,“我会让天支的人加快动作,一旦有最新进展,也会再跟你联络。”
谈完了正事后,玉卿就挂断了来人电话,他将已经有些微微发烫的手机揣进口袋,而后就快步朝着简灵所在的湖心居走去,玉卿抵达的时候,简灵还在奋笔疾书,尽管俏脸表情看上去有些扭曲,但好歹没有再消磨时间,听到身后动静,简灵当即就扭脸看了一眼,而后就跟玉卿四目相对了,简灵当即就惊呼道,“玉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这才抄了三卷不到,现在就要检查吗?”
说到这里,简灵又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搞偷袭啊?”
很快,玉卿就走到简灵身旁,他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宣纸上漂亮的簪花小楷,而后语出惊人道,“不用抄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玉卿嗓音清清冷冷的,虽说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来,但还是让心思敏锐的简灵捕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简灵将毛笔搁在砚台上,而后眉心轻蹙道,“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嗯?”
简灵的第六感向来很准,直觉告诉她,玉卿情绪不对,为了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灵只好再度追问起玉卿来。
可玉卿只是轻描淡写道,“别想太多,只是临时决定带你放放风,免得你对我们刑堂误解太深。”
玉卿这话越发让简灵狐疑,她才不信玉卿会是如此‘和善’的人好吗?而且玉卿更不像那种会顾及他人感受的家伙,放风还是算了吧?
简灵目光满是探寻地盯着自己跟前的玉卿,而后再度开口试探道,“玉卿,你别瞒我了,你根本就不擅长撒谎,我知道肯定是事情有变,我都配合你呀,但你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些情况,我不想当糊涂蛋。”
简灵再度央求起玉卿来,就是希望某人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简灵这话一出,玉卿只是眸光微闪地瞥了简灵一眼,而后直截了当道,“沐辰溪情况堪忧,我们刑堂需要集中力量突破烂珂之境,我不放心将你放在刑堂,只能先安顿你。”
一听玉卿这话,简灵脸色也一变再变,简灵早就知道沐辰溪元神出窍,残魂滞留烂珂之境的事,而且此事的确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对沐辰溪,简灵还是有些愧疚,所以好半晌她都没有开口,只是神情有些黯然。
玉卿目光如炬地看着简灵,而后转身朝着回廊走去,一边走,一边跟身后的简灵说道,“别磨蹭了,跟我去樱花斋。”
简灵是第一次听樱花斋的名字,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既然刑堂如今要全力搜索沐辰溪残魂,简灵也不好再拖玉卿后腿,她银牙狠狠一咬,而后就跟上了前面的玉卿,简灵歪着脑袋,直接询问起玉卿来,“樱花斋在哪里啊?我又需要在那里待多久?该不会又是我一个人吧?”
面对突然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简灵,玉卿也很是无语,他面无表情地瞪了简灵一眼,而后语气生硬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真以为自己是在度假吗?”
闻言,简灵缩了缩脖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撇嘴道,“我知道自己是逃难。”
玉卿:“……”
可你何曾有半点逃难的直觉?
玉卿没有再跟简灵赘言,只是亲自带着简灵走出了湖心居,也不知道究竟是简灵运气不好,还是玉卿运气不好,两人刚走出湖心居,迎面就看到了表情震怒的殷灵。
“殷灵。”,看到殷灵的时候,简灵秀眉狠狠一皱,她下意识就往玉卿身后躲,简灵又不是傻子,如今的自己根本就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她哪里会是殷灵对手,就殷灵那恨不得将她撕成八段的狠厉样,简灵也知道如果玉卿不庇护自己,她肯定要被殷灵活活打死。
玉卿当然也看到了殷灵,玉卿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眸光幽幽地盯着神色不善的殷灵,而后沉声道,“你怎么就回来了?龙泉剑呢?”
虽说玉卿也不太愿意让简灵跟殷灵对上,但眼下她们都已经打了照面,玉卿也无可奈何,也许这就是该死的缘分吧。
玉卿并没有向殷灵解释为何简灵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询问起殷灵,任务的进度如何,毕竟早前玉卿可是命令殷灵去云梦泽取龙泉剑,此刻,殷灵却提前回了刑堂,而且回来之前也没有主动联络他,玉卿知道事情一定是出现了变化……
因简灵的缘故,殷灵情绪也有些失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玉卿的问题,而是语调不删地质问起玉卿来,“为什么她不在死牢?”
说这话的时候,殷灵脸色铁青地指着还龟缩在玉卿身后,偷瞄自己的简灵,此刻,殷灵真的快要气炸了,她之所以会加入刑堂,就是为了方便日后看简灵备受折磨的可怜样,可剧情的发展却完全跟她想象的不一样,简灵非但没有被惩罚,甚至还跟玉卿同进同出,殷灵不火冒三丈才怪。
面对殷灵的质问,玉卿眉头狠皱,表情不悦道,“殷灵,注意你的态度。”
玉卿这话让殷灵终于醒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执掌着刑堂的玉卿,殷灵虽然心有不甘,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两三次,而后主动服软道,“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堂主见谅。”
躲在玉卿背后的简灵一看殷灵那吃瘪的样子,当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就不幸地被两人齐齐瞪了,简灵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乱瞟,哪里还敢再怒刷存在感。
不过,此刻简灵也越发坚信了一点,那就是只要她牢牢地抱紧玉卿大腿,就不用担心殷灵的报复了,毕竟殷灵摆明了就是怵玉卿啊。
想想也是,就玉卿这种级别的大魔头,又能有几人不怕他呢?
这么一想,简灵也就不用再猫在玉卿身后了,她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下,而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了出来,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怂货模样了。
看着一脸嘚瑟的简灵,殷灵被气得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疼,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双眸更是猩红,一副恨不得活吞了简灵的狠厉样,玉卿有些头疼地看着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而后再度出声道,“我让你取的龙泉剑呢?”
玉卿的出声再度打断了殷灵的出神,殷灵先是恶狠狠地剜了简灵一眼,而后就语气生硬道,“我感到云梦泽的时候,现场残留着明显的打斗痕迹,云梦泽一片狼藉,龙泉剑也不知所踪,我知道此事不对劲,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才没第一时间联络堂主,而是直接往回赶。”
玉卿知道,殷灵这样做是对的,毕竟殷灵是刑堂任务者的事,外界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多,而且殷灵眼下还属于编@外@人员,自然越发要谨言慎行,以免给刑堂惹来麻烦。
得知此事,玉卿好半晌都没有开口,脑海思维却在高速运转,就在这时,一旁的简灵突然插话道,“云梦泽那里易守难攻,而且还设有强大的结界,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更别提在那里干架了……能在那里打得‘热火朝天’,甚至可以成功夺走祭台上的龙泉剑,想必不是等闲之辈,你们说抢剑的人会不会早就跟云梦泽里面的人勾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