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刚离宫,就看到褚首辅的马车在宫门外头候着了,褚首辅叫人上前拦了他,请他上马车。
马车之上,帘子落下,便是褚首辅微愠的声音,“太冲动了,你这样做会损了皇上的颜面,且你做儿子的当殿问他不孝的罪名,岂不是讽刺?”
宇文皓道:“首辅,本王知道鲁莽,但是这两三天下来,都要把我逼疯了,皇祖父的病情不乐观啊,必须要快些接受治疗。”
首辅叹气,“现在你如愿了,可也因此丢了官,还被禁足了,你这段日子的辛苦,白费了啊。”
宇文皓笑了笑,“乐观一些,至少这太子之位没废啊。”
“再这么下去,迟早的事。”首辅担心地道。
宇文皓看着他,“首辅,您老也别太激动,这事没您想的那么悲观,我今日在朝堂之上,这样完,走到外头喊来蛮儿,“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赶往别庄。”
“我没办法陪你一块去了,我得在府中禁足,不过你放心,等过了两天我会想办法偷偷跑出去找你。”宇文皓说。
“没事,你就在府中好好照顾孩子,享受一下悠闲的日子,这不快要过年了吗?府中里里外外的事情很多,你帮着汤大人分担一下。”
“也行!”家务事,小事一桩。
元卿凌连夜便带着蛮儿和喜嬷嬷去了别院,刚抵达别院,就开始下雪了。
太上皇被安置在别庄的冬暖阁里头,那边有地龙,烧得暖和极了。
常公公亲自出来迎接,道:“可盼到太子妃来了。”
“太上皇情况如何?”元卿凌跺跺脚,把身上的雪花抖落。
“昨晚咳了一晚上,还是很难喘气。”常公公一边说一边领着她进去。
福宝从里头跑出来,缠在元卿凌的脚下一味追着,元卿凌弯腰抱起,“好福宝,知道陪着你主人。”
“福宝可乖了,太上皇病的这些天,福宝一直守着,晚上也不愿意到外头去睡。”常公公说。
他掀开帘子,轻声道:“太子妃,进来吧,太上皇刚睡醒。”
元卿凌放下福宝,蹑手蹑脚地进去。
殿中暖和得很,点了龙涎香,这香气清冽,闷气的时候闻到这个香味,会让人倍觉清爽。
太上皇躺在床上,盖了一张厚厚的棉被,脸上有些青,睡眼惺忪,看着就是刚醒的样子。
看到元卿凌来,他精神振作了些,慢慢地坐了起来,哑声道:“来了!”
气息还是略粗,呼气吸气的时候,他得比较费劲。
元卿凌提着药箱走过去,半跪在床前,“来了!”
这个老人,就那样虚弱地躺在床上,元卿凌不知道明元帝到底筹谋什么,但是利用了太上皇的病,这点让她不能原谅。
心头一酸,哽声问道:“皇祖父,哮喘好些了?”
“好多了!”太上皇瞧着她的眼睛,“哭什么?”
“想您了。”元卿凌擦了擦眼角。
太上皇一怔,凌乱的眉毛慢慢地弯下来,注视着她,“又不是小孩,说什么幼稚的话?”
他伸手往胸口压了一下,腹部抬起,像是用力地挤出一口气。
元卿凌听得气管发出丝丝丝的声音,打开药箱取出了布地奈德,开封之后,扭了一格,“张嘴包住着嘴头,用力吸一口之后憋住不许呼吸,我说可以呼吸的时候才呼吸。”
太上皇就看着她把一管白色的东西往他嘴里塞,他下意识地听话,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屏住呼吸。
“一,二,三,四,五,好,呼气!”元卿凌坐在了床边,伸手轻轻地梳着他的胸口。
太上皇憋得脸色通红,听得说呼气,遂深深地呼了出来,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