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想,终究都是无用。
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会动摇的男人,但是在遇到唐夭夭后,他动摇了数次。
他的确没有妄想过要唐夭夭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索求的只不过是再多几年的陪伴。幸福这个词对韩奕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没有什么比曾经的到后再失去还要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他并不想再体验第二次。而要避免,没有什么比直接拒绝幸福来得更简单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阿奕。”一个熟悉的男声在韩奕身后响起,他回眸,发现是穿着一身皮制大衣的诺威,他风姿沉稳,上位者的气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发沉淀。
韩奕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了眼神。
诺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还在想以前的事吗?我记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你还只是一个小不点。”
他的语气太过轻松,让韩奕心里升起几丝不悦,不过这点淡淡的不悦并没有在他的脸上表露出来,“找我什么事?”
诺威,“只是想和你谈谈心,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谈心了。”
韩奕将目光投向前方,“谈心?这没什么可谈的。”面对他冷冰冰的态度,诺威早已习惯,“你知道吗?之前莱伯恩来找过我,他希望我对你和那位唐小姐之间造出一些麻烦,但是我拒绝了。毕竟一直以来在我眼里,我们才
是利益共同体。”
韩奕的戾气微涨,“我明白你想说什么,特意在这里等也不是白等。”
诺威点头,微笑,“你明白就好,日后我当了王,唐家大小姐不还是你的掌中之物么。即使唐家人来,也不可能争赢你。”
听了这话,韩奕嘲弄,“你可真体贴。”诺威哈哈大笑,意味深长,“这是应该的,毕竟只有你才是我唯一认可的义子。我希望你就这么一直帮助我下去。苏丞是个不争气的,总妄想和你比,可无论是眼界还是格
局都远不如你的万中之一。”
“所以继续助我前行吧,韩奕。我想我们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看着诺威这么自信笃定的样子,韩奕侧目,“你是找到什么有利筹码了么?”
诺威微笑,“据我所知,亲王将顾黎辰和简乔安软禁在了他的实验室之中,而现在顾瑾年和叶景行他们还没离开黄金城,显而易见这就是要救人。”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借助他们的手把亲王那个老疯子彻底打趴不是不可能。”
韩奕,“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得不说,诺威的运气的确很好,眼下的确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韩奕,“那你想办法把消息传给叶景行他们了吗?”
诺威,“我在亲王府早就有眼线,消息自然是传出去了,但是他们能信几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就不知道了。当然,于我而言,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韩奕扯了扯唇,“你想让我做什么?”
“没有。阿奕,我只要你持续的忠诚就够了。”诺威这话说的十分诚恳,“在整个黄金城,我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如果连你也走了,我会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办。”
韩奕蹙眉,“你把我抬得也太高了,这可没必要。”
“哪里,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韩奕心中嗤笑,应得的?
诺威这只老狐狸还不知道此刻正在心底里算计些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呢?”韩奕故意道,“你看这个国度,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我留恋的吗?你当初救了我,我很感激,不过还没有要押上整个人生的程度。”果不其然,诺威在听到这话后就很明显的沉下了脸色,“这个国家很好,以后也会在世界的舞台上大放异彩。阿奕,能做世界上那少数的几个人上人,是多么令人激动兴奋
的事。世界上,只有利益和权位才是永恒的。”
“别为那些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丢掉你的心,这不值得。”
听他这么苦口婆心的劝,韩奕内心底毫无波澜,只是静静的重申,“听清楚问题,我只是问你会怎么做。”“我可不会放你走,除非你有本事抵挡千军万马。”诺威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也不藏着掖着,“不过我认为你不会选择这么蠢的方式,权衡利弊,没有人能比你更在行。
”
韩奕也反唇相讥,“毕竟这方面你才是我的老师。”
“过奖了。”
两人口不对心的一番交流,差不多都已经把双方的底摸清楚了。
韩奕离开云海高崖后,来到了黄金城的地下酒吧。其实诺威的计划也正是他的计划,只不过在这个计划里,他才要做那个真正的既得利者。黄金城的地下城酒吧算是内行人才会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整个国家最中心的信
息情报场所。
酒吧的老板是黄金城里的信息情报大王,诺威就是通过他向顾瑾年他们传递消息,因为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所以,韩奕就在这里气定神闲的等人。
当时针指到午夜,韩奕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叶景行和顾瑾年对手中所得到的情报抱以质疑态度,毕竟依照他们两个人多年的经验,诺威释放出的信号实在是有些太过迫不及待。
“这份情报是亲王府里的线人透露出来的,字里行间都透着焦灼,你认为什么时候动手才是最佳时机?”叶景行并没有急着下定义,先问了顾瑾年。
顾瑾年,“那要看看他最开心的日子是哪天了。”
听懂了他的意思,叶景行无奈耸肩,“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顾瑾年抬眸,“我可没有开玩笑,说实话自从我知道他追求过我的奶奶以后,心里就对他很有意见。”
叶景行,“他不是失败了么?”“那也是追求过,并且我认为依照亲王的黑历史,我奶奶当年拒绝他也是有原因的。”顾瑾年说着,俊眸逐渐沉了下来,“他自小体弱多病,性格懦弱。在出国读书的那会儿
碰到了索菲娅,也就是我的奶奶,并为之一见钟情。”
“可当时索菲娅的追求者里除了有我爷爷以外,还有兰斯。”
听到兰斯这个久违的名字,叶景行也凝了凝神,“哦,这个名字真是久违了。”
以至于一想起,兰斯的变态事迹仿佛仍旧历历在目。顾瑾年继续,“兰斯这个变态,原本就争不过我爷爷,心里就有气。后来察觉到学校里居然还有一个性格懦弱,身体孱弱的小学弟在窥觊索菲娅,嫉妒心一上来就什么都做
的出。”
叶景行,“比如?”
顾瑾年冷笑,“比如兰斯把他折腾成了性无能,嗯你没听错,他被化学阉割了。堂堂一个黄金城的亲王最后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后来就疯了。”
叶景行,“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亲王的势力起来以后开始对波茫围追堵截。”
这明显是来报仇的。顾瑾年点头,“就是这样。而期间克拉伦斯又想自己做大脱离波茫,所以就搭上了亲王的势力。可惜他们没弄清楚黄金城内部的复杂局势,吃了亏,还有秀秀…她的目地,
我一直看不透。”
裴秀似乎并不想讲克拉伦斯发扬光大。“南辞会看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叶景行对顾南辞的能力评价很高,“只不过这样一来,顾家算是又再次被卷进风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