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观仙尊是满怀欣然而去的,他收坠儿为徒的原因说破了主要就是冲死去的那位九仙君,在他这漫长的一生中算上坠儿也总共只收过六名弟子,因为乾虚宫不止一位化羽仙尊,所以十八仙君是在所有十二代大弟子中的排位,在恒观仙尊这一脉中他该称六仙君。
六名弟子中包括九仙君在内的四人已先后殒命,剩下的那位二仙君在四千年前的一次外出后就没了消息,说起来每个时期陪在恒观仙尊身边的弟子都少有超过两个的时候,所以他对之前五个弟子都是有甚厚感情的,所以他才会因九仙君之死而如此福泽坠儿,九仙君如果不死很有可能就是他这一脉的关门弟子了。
在此前超过万年的岁月中只收了五名弟子,可见恒观仙尊是不喜收徒的,其实从坠儿这十八仙君的排位来看,乾虚宫的另两位化羽仙尊收的弟子也不多,只是那两脉的弟子福运要好些,没有太多亡故的,所以乾虚宫才有当下这人才鼎盛的局面。值得一说的是,乾虚宫在化羽修士这方面的实力并不止三位十一代师祖,十二代弟子中也有人已经跨入了化羽境界,处于兴盛期的乾虚宫可不是处于灾难期的紫霄宫可比的,它是实实在在的一方霸主。
恒观仙尊对坠儿作到这一步也就算对得起自己那死去的徒儿灵觉子了,算是可以了却这番心思了,如果不是劫难临头,凭着坠儿那超凡的天资和憨憨乎乎讨他欢心的劲头,他会好生培养坠儿的,可现在就没法管那么多了,毕竟他跟这孩子还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坠儿堪称洒脱的表现让他可以甩手而去了,即便今后再不相见也不会有什么挂念的。
离去时他用神念传了坠儿几道法诀,那是进入乾虚宫几处要地的法诀,至于乾虚宫能不能保住,这个弟子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到乾虚宫,那就得看天意了。
“弟子恭贺十八仙君。”恒观仙尊悄然离去时,画影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呢,愣愣怔怔的依照礼数向坠儿施礼道贺。
坠儿被她这傻样给逗笑了,端着架子道:“罢了,先前你不是不冷不热的说盼着我有一日能成为仙君吗?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在下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仙君了吧?”
“是……”画影不敢顶嘴,她也确实无话可说,只得把头垂得更低了。
坠儿没心思再跟她开玩笑,一边飞向被安置在远处的吕罡,一边发问道:“吕罡怎么样了?”
画影听坠儿的语气恢复了往常样子,这才敢偷眼四顾了一下,见恒观仙尊不在了,她忙赶上坠儿,小声问:“师祖走了?”
坠儿嗯了一声,冲到吕罡身边时却被一道防护法阵给挡住了,画影收了那座法阵,依然两眼发直的看着坠儿。
“他伤势如何?”坠儿想要伸手查探一下吕罡的伤势,又怕自己修为太低此举会添了乱,遂停住手忧心忡忡的问画影。
“损伤不是很重,休养一段就好了,师祖施了救助手段,不久他就能醒过来了,这是师祖用神念告诉我的。”画影说着那双美丽的明眸逐渐开始恢复灵动。
“哦。”坠儿稍感放心,皱眉问画影,“能看出他是怎么受的伤吗?师祖……师祖说是受天律所惩。”
“你怎么还叫师祖?”画影神情恭谨的小声问。
br /> 坠儿嘬了下牙花子道:“师尊让我尽量不要暴露这身份,不是也嘱咐你了吗,我还是接着称师祖吧,叫着也顺口了。”
“嗯……”画影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又不太敢,只能用那双明眸对着坠儿眨啊眨的。
坠儿又好笑又好气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了,我问你呢,能看出他是怎么受伤的吗?伤在哪了?”
“我看不出来。”画影规规矩矩的答,然后低下了头,可很快又忍不住侧了半面脸对着坠儿眨起了眼。
坠儿只能假装看不懂她的眼神了,望了望天,心怀畏惧道:“你说真的会是被天律所伤吗?”
画影自感无趣不再眨眼了,摇摇头道:“这个弟子就不敢乱讲了。”
听她口称“弟子”,坠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望着她道:“你就别给我添乱了,现在有很多要紧的事要考虑,我这十二代弟子的身份不过是师祖给我的一个自保手段,不值什么钱,你还是我师姐,咱们好好说话行吗?”
“那哪行啊?”画影夸张的又摇头又摆手,“师祖既然收你作弟子了,那你就是实实在在的仙君了,我自当谨守这个礼数。”
“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坠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懒得再跟她闹了,独自皱眉想起事情来。
“哎哎哎,朗星……”画影只得陪着笑脸拉了拉坠儿的衣袖,不把坠儿拜师的事打听清楚她心里发痒啊。
“是灵星。”坠儿横了她一眼。
画影掩口娇笑道:“行了行了,好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祖为何以这种方式收你为徒啊?你应该就是关门弟子了,哪能就这么匆忙了事啊?怎么也得有个隆重的仪式啊。”
坠儿愁眉紧锁道:“师祖看出水晴洲的妖兽之乱或将令乾虚宫遭难,乾虚宫命运如何已成未知之数了,师祖摆明是不会管的了,万一乾虚宫毁于这场劫难,咱们就都是没娘的孩子了?”
“有这么严重吗?”画影眯起了眼。
“不好说,师祖看得肯定比咱们清楚,他让咱们仙林院弟子前往元裔州避祸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倒是听到了,可没头没尾的我哪知道说的是什么呀,要真是如此的话……”画影闪动着明眸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惶恐之意。
坠儿问道:“你去吗?还是留下来保卫乾虚宫?”
画影一本正经道:“既然师祖有此吩咐,那咱们就依命行事呗。”
坠儿不齿道:“你可真没良心,难道连半点保卫师门的想法都没有?”
“我这是遵奉师祖的法谕,难道违命就对呀?”
坠儿摇摇头道:“也好,这倒省得我劝你离开了。”
画影为自己辩白道:“我当然是有以死护卫师门之心的,可我的修为也不过才元婴中期,在这种大战中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师祖没有法谕那自然没得说,拼死护卫师门那是义不容辞的,可既然师祖有这样的安排,那自然是要遵命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