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越想越是心痛,恨不得一个跟斗云翻回去,揪住陈清谏的衣服领子,咆哮几声,“错失良机,错失良机啊!”
“倘若是卿卿领着开山军,自然是做了这等改朝换代之事。虽然是先帝遗孤,但那也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在百姓心中,先帝是让大陈朝丢失东京的亡国皇帝。”
“如今的官家,方才是力挽狂澜,让他们尚有安身之地的人。先帝旧部,自是来勤王。而如今官家的心腹大臣,立即便会起兵讨伐。”
“内斗不可避免。”
陈望书恍然大悟,她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看,却是没有想到,父亲陈清谏,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们年轻气盛,自是不会瞻前顾后。可是你阿爹不会,他很矛盾。官家在临安定都,亦是辗转几年,方才安定。那会儿,若是有扈国公的支持,他们未必不能扶长歌上位。”
“可是,他们没有这样做。为何?那时候不管是长歌,还是我,便是坐了那个位置,也是儿皇帝。国家强盛之时也就罢了,有的是机会,让小皇帝慢慢成长。”
历史上小皇帝长大后,成为一代明君的,比比皆是。
可是大陈朝那会儿狼狈得很,百姓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惊魂未定,若是陈家起事,那简直就是内忧外患,国将不国。
“这一次,同上一次,又是一样的。我只能说,你阿爹的运气,不太好。”
这一回,若是有扈国公在边关稳着。
陈清谏大可以像陈望书所想一样,扶长歌上位。长歌刚刚高中状元不久,又是正统,十分容易得到文人的支持。至于反对的那些,只要边关不乱,内战打就是。
可偏偏这个紧要关头,扈国公失踪了。
边关如今群龙无首,靠着扈国公的余威,勉强支撑。临安再一乱,北齐铁骑长驱直入,那大陈朝就真的是完蛋了啊……
陈望书听着,欲哭无泪。
陈家人果然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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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天道说了,姜邺辰才是气运之子,陈家要谋逆那是逆天而行,必然灭亡啊!
“你好端端的,搁我面前蹲下来做什么?”
陈望书正悲戚中,就瞧见颜玦莫名其妙的走到她跟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你出去散散心,下一回要再看到临安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不觉中,颜玦的少年音,不知道何时,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恍惚间,陈望书竟然觉得,同秦臻的声音,那是一模一样,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乖巧的趴在了颜玦背上了。
颜玦一个闪身,从密室里走了出来,背着陈望书便进了院子。
端着铜盆的白瓷,见到这场景,笑着抿了抿嘴,“那奴一会儿再送热水来。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唤奴一声便是。已经吩咐厨上在做姑娘同小公爷喜欢的菜了。”
颜玦点了点头,好笑的看了一眼背上的陈望书。
白瓷大大方方的,倒是叫陈望书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将脑袋埋在了背上,毛茸茸的头发,扎在颜玦的颈脖处,让他有些发痒。
他的脚轻轻点地,带着陈望书便飞上了屋了一半,却是爽朗的笑出声了,“我着想了。姑奶奶想去哪里,关他们屁事。”
“卿卿所言甚是,腿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想去哪里,便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