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在现场。
而炸弹引爆之后,他随时有可能潜逃。
事不宜迟,要追就只能趁现在。
于是在灰原哀给林新一大致指出一个方向之后,林新一便当机立断地将她交给在场的警官们照顾,然后一马当先地...
顿足,起跳,凌空而起。
只见他足尖轻点车话了:
“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荒卷义市脸色一白:
对啊,闲着没事问人家绑匪名字干什么?
既看到了脸,又知道了名字,这样可是会被坏人撕票的!
“那我就告诉你吧。”
“别别别...”
“我叫,爱尔兰。”
荒卷义市呼吸一滞,吓得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但他没想到,这个自称“爱尔兰”的神秘男人,态度却悄然变得温和:
“不用紧张,荒卷先生。”
“我可不是冲你来的。”
“我这次的猎物...是林新一。”
“林、林新一?”荒卷义市微微一愣。
他不由涌出一阵劫后余生的大喜:
“你、你和那个林新一有仇?”
“嗯。”爱尔兰的声音又悄然变得冷冽:“有仇。”
“我的老师...不,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被他逮捕才会死的。”
“这、这太好了!”
“嗯?”有杀气。
“咳咳...”荒卷义市吓得脸上一下子没有血色。
他欲哭无泪地慌忙解释道:
“我、我不是说你父亲...”
“我意思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既然我们都跟那小子有仇,那...”
那你把我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弄死我吧?
荒卷义市心里这么想着,便瑟瑟发抖地对爱尔兰说道:
“大、大哥...”
今年51岁的他,很自觉地下调了辈分:
“我可以帮你!”
“你特意把我弄到这里,也、也应该是为了,让我帮你一起对付林新一吧?”
“这个么...”爱尔兰藏在阴影里的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微笑。
“没错。”
“我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忙。”
爱尔兰语气很是微妙,但荒卷义市却什么都没听出来,只是觉得自己小命有了保障。
“大哥您有什么事就请吩咐!”
“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把那小子干掉。”
“那这就太好了。”爱尔兰笑得愈发玩味:
“荒卷先生,其实我在海边见到你和那林新一争吵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我父亲,是因为被林新一逮捕而死的。”
“那我就跟他玩一个游戏——”
“让他像抓我父亲时一样专心查案,然后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砰,变成碎片。”
“荒卷先生...”他声音悄然冷了几度:“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呢?”
“大哥高见!”
虽然荒卷义市觉得这位大哥的复仇计划完全是脱裤子放屁。
有枪有身手,直接拿出对付他的本事,开无双把那小白脸弄死不就行了?
何必玩什么杀人游戏呢?
但大哥毕竟是大哥。
爱尔兰手里有枪,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荒卷义市老实得像是一条被收服的忠犬:
“大哥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脑子也不算笨。
笨的话也就不会突破柯学规律,想到那简单好用的海上完美杀人手法了、
所以荒卷义市很快便讨好地替眼前这大恶人出谋划策起来:
“既然大哥你想让那小白脸死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想办法,制造一个案子出来?”
“你很聪明。”爱尔兰冷笑不已:“我现在正打算制造一场杀人案。”
“而你正好可以帮上一个大忙。”
“没、没问题!”
“杀人也好,还是其他事情也罢,我都可以做。”
只要能安全地活过今天,荒卷义市宁愿成为帮凶。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但荒卷义市没想到的是:
“不不不...”
“你不需要做什么。”
爱尔兰缓缓伸出大手,从身后越过荒卷义市的肩膀,反锁住了他的咽喉:
“你只需要...”
“躺着就好了。”
“?!!”荒卷义市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
他拼了命地想要反抗,但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那只牢牢钳住自己脖子的大手。
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视野也悄然变得昏暗,挣扎也终于无力起来。
荒卷义市终于拼尽全力,从窒息的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来:
“为、为什么?!”
他失去血色的脸上满是不甘:
为什么要杀他?
和那男人有仇的,难道不是林新一吗?
“为什么?呵。”
“还记得你在海边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不就是嘲讽了那个没用的下条登几句,又跟林新一吵了一架么?
这关你这个找林新一报仇的大恶人什么事?
只听爱尔兰用那寒至彻骨的声音冷冷答道:
“你不该杀了人家的父亲。”
“还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我...”荒卷义市绝望地瞪大了眼睛。
“我...错...了...饶...饶了....”
他没机会说出最后的话了。
空气重归死寂。
悠悠响起的,只有爱尔兰的自言自语:
“不用道歉。”
“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我只是...因为你,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
时间回到现在。
“你到底是谁?”
对峙之中,林新一问出了这个问题。
只听爱尔兰缓缓答道:
“复仇者。”
“哈?!”林新一吓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世界还有神盾局?!”
爱尔兰:“.......”
他脸色一沉,语气非常不妙:
“林先生,真没想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或许我该提醒提醒你了...”
“这里不是漫画的世界。”
“这里,是会死人的。”
爱尔兰缓缓摘下了那副遮住半张脸庞的墨镜,露出了他那张杀气腾腾的凶厉面孔。
这下倒是真把林新一给震慑住了。
因为他认识这张脸。
自从上次在米花酒店闹出乌龙,不小心抓了枡山宪三这个“酒厂”同事,以至于把琴酒逼得空袭东京之后...
贝尔摩德便深刻地认识到,她没让林新一详细了解组织成员情报的后果有多不妙了。
于是她特地用易容术现身说法,把她认识的组织核心成员全都变了个遍。
最终通过这种生动形象的方式,让林新一掌握了大部分核心成员的情报,一起记住了大部分组织核心成员的面孔。
其中就包括爱尔兰。
这个枡山宪三一手养大的学生。
但名为学生,实际跟儿子也差不多了。
所以在枡山宪三死后,林新一起初也担心,这个据说跟那老头子感情十分深厚的爱尔兰,会跑过来找他报仇。
可后来他又从贝尔摩德那里了解到,琴酒为了保护他这个卧底,已经未雨绸缪地敲打过爱尔兰,警告他不要擅自向警视厅寻仇。
而爱尔兰自那之后又迟迟没有动作,像是摄于琴酒淫威而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再加上贝尔摩德也说,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凶神恶煞,实际上却是一个“怂”人。
不然他应该去找琴酒和组织报仇。
而不是放大捉小,只想着找他这个警察。
就这样,眼见着爱尔兰似乎在琴酒的命令下认怂,迟迟没有跑来找他麻烦。林新一也就渐渐地把这家伙忘了。
可没想到...
这家伙到底还是来了。
“林新一!”
爱尔兰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仇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目光冰冷地看着林新一:
“你还记得,枡山宪三么?”
“枡山宪三...”
林新一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
“那个被火箭弹炸死的老爷子。”
“我当时本来想救他的,可没想到,他同伙的火力竟然这么猛。”
爱尔兰:“.....”
林新一只是如实说出了当时的情况,他就被噎得一阵说不出话来。
是的,他也清楚,林新一只是抓了人,杀人的另有其人。
但没办法...
真正杀他老爹的那个家伙,他不敢惹,也不能惹。
在那个男人面前,他就像是在荒卷义市面前的下条登,只能忍气吞声。
爱尔兰心中一阵窝火,最终这愤怒全都发泄给了面前的林新一:
“不要花言巧语了,林先生。”
“如果不是你抓了我父亲,就不会....”
他正打算让林新一死个明白。
可话还没说话,就被林新一冷冷打断:
“够了!”
“我没兴趣跟你聊天。”
“不管你是谁,你敢过来找我麻烦,今天你就死定了!”
林新一表现得比爱尔兰更凶,更狠,更霸道。
因为他有霸道的实力。
而先前那差点要了他老命的炸弹袭击,更是让他心情非常不妙。
反正这爱尔兰是个犯罪分子。
而琴酒又不知道,贝尔摩德教他认识过爱尔兰。
那林新一正好可以依法办事,再闹一次“乌龙”,把这个搞炸弹袭击的恐怖分子也抓进去。
“冲着你等小哀走远才引爆炸弹的份上,我可以稍微放一点水。”
“你如果识趣的话,最好现在就束手就擒。”
这是自信,并不是嚣张。
因为林新一心里很清楚,爱尔兰不会是他的对手。
毕竟贝尔摩德在向他介绍组织成员情报的时候,就已经向他透露过:
她不认识的朗姆等人除外,组织里身手最好的,只有波本、曾经的黑麦威士忌,等少数几人。
而琴酒虽然格斗能力略逊...
但他格斗不循章法,不讲武德,招式阴险毒辣,善于背后敲人闷棍。
再加上他使得一手好“居合术”,瞬间拔枪的速度快得无人能及。
所以论起近战综合战斗力,琴酒也能排到组织内部的第一批次。
除了这少数几位一流高手,组织里便没有几人能与如今的林新一匹敌。
他和赤井秀一都能五五开,唯一打不过的就只有京极真。
而爱尔兰显然没有赤井秀一的水准。
更比不过京极真。
他的格斗水平别说在黑衣组织,在帝丹高中都不一定能坐上头把交椅。
“来吧——”
“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要战便战!”
林新一杀气腾腾地亮出铁拳。
可爱尔兰却不慌不忙,只是恼火:
“蠢货!”
“你以为我会赤手空拳地跟你打吗?”
他刚刚又不是没看见林新一空手拆车、凌空飞渡的神仙表现,当然认识到了林新一的真实实力,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这种挂壁。
但...
“人类可是会使用工具的!”
“你要掏枪?”
林新一仍旧不慌。
他现在已经不怕手枪了。
而如今这个距离,即使对方身上带了射速更快的步枪、冲锋枪,他也有信心让对方掏不出来。
因为...
林新一身形如轰雷乍起,迅不能及: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
爱尔兰一掀腰间挎着的旅行包,亮出了一包“八个蛋”。
林新一的吟唱瞬间中断。
他身形一滞,人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呵呵。”
“果然,你不敢赌。”
“赌我敢不敢跟你同归于尽。”
爱尔兰冷冷一笑,然后又不紧不慢地,从那装满炸弹的包里翻出了一把小巧的mp5。
他一手握着微型冲锋枪,一手攥着炸弹引爆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命。
“咳咳...”
林新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这位先生...”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