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私人山庄,此刻正是一派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凡是这一场宴会上能出席的,无疑都是商界或者政坛有头有脸的人物。
推杯换盏间,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无论年龄老少,各个手臂间都挽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伴。
唯独靳承寒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像是来拜寿贺喜的表情,颀长的身影后面,也只是跟着一位正装得体并且怀抱贺礼的秘书。
“承寒哥哥——”
靳承寒的车子刚刚一开进山庄,林之夏就赶紧匆匆赶了过来,此刻的她又宛如一只扇着羽翼的蝴蝶,轻快又粘人地就要扑进他怀里。
靳承寒立马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又抬起手臂佯装认真地理了理整齐的西装袖口,他这一副拒人千里并且誓死要守身如玉的模样,惹得方钰站在身后忍不住地憋笑。
林之夏整个人僵硬又难堪地愣在原地,连原本想要去挽上他手臂的胳膊,此刻也尴尬地停在半空,她妆容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失意和低落。
但也不过只一秒钟,林之夏又重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甜甜地说道:“承寒哥哥,爸爸已经等你好久了,我带你去见他。”
靳承寒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他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方钰就立马会意地上前。
“既然林小姐刚好出现了,那我就不进去了,手头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准备了一份薄礼还希望林小姐代我转交给林叔。”
靳承寒没有什么起伏地冷漠说道,一张无可挑剔的俊颜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闻言,方钰连忙上前就要将怀里的礼物递给林之夏。
林之夏却是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一双美眸深深地凝视着靳承寒,她无比低声下气地问:“承寒哥哥,你现在对我已经讨厌到,连多一秒钟都不愿意和我呆了吗?”
“财团刚好有急事要处理。”
靳承寒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像是解释,又更是像是敷衍。
“承寒哥哥!”
他既然都能走到这里,又何必再怕耽搁几分钟进去一趟。
林之夏美眸含泪地望着他毫不留恋就往外走去的高大身影,她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然后飞快追了上去。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林之夏蓦然就双手揪上靳承寒的衣襟,然后踮起脚尖吻上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几乎是下意识地,靳承寒不假思索地就一把将她推开,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狠狠用力地擦上脸颊,他英俊的脸色霎时间阴沉骇人,恶狠狠地出声:“林之夏,你找死?!”
“如果可以死在你怀里,那我也愿意!”
林之夏想也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娇小的身影执拗地挡在他面前,一双美眸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靠!
被一个女人强吻又拦路!
靳承寒你还能不能更脓包一点?!
“让开,我靳承寒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脾气好!”
靳承寒浓眉紧拧,一双幽冷的眸子里满是升腾的怒火和狠厉,他心里冷不丁地突然就想,下一次再有这种场合一定要把那个女人带上,省得都以为他是没主儿的可怜鬼,一个两个全都往上贴。
“……”
林之夏却是紧紧咬着下唇,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就在靳承寒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林景明却突然在身后惊喜地喊了一声:“承寒,来了怎么还不进去,倒像是林叔怠慢了你!”
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林景明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今天又是他的寿宴。
于情于理,都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爸爸,承寒哥哥就要进去来着,是我拉着他在这里陪我说说话的。”
林之夏立刻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对着林景明解释道,又连忙小跑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承寒哥哥还帮您准备了一份大礼,都不肯给我看呢!”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不能别总是这么缠着你承寒哥哥?”
林景明亲昵地屈指在林之夏额头上轻轻敲了下,接着客气又不失奉承地对着靳承寒说:“承寒你也是,心意到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
“林叔六十大寿大喜可贺,应该的。”
靳承寒微微颔首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
方钰却似乎明显听见了自家总裁想要早早回家陪老婆的小心思,就这么哐当一声。
碎了满地。
靳承向来没有酒桌上应酬谈判的习惯,所以他也向来厌烦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能推则推,不能推就干脆只差人送礼过去。
林景明深知他的心性,所以也因为他今天的出席而倍感荣幸,他名人专门挑了一处人少的幽静处,又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靳承寒,以示感谢。
接着,就是一通免不了家长里短的寒暄。
林景明关心地问:“承寒啊,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靳承寒浅浅抿了一口酒,一双黑眸黯了黯,淡漠地说:“不清楚,不过想来有那么多人侍候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景明似乎是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问:“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们父子还是这么水火不容……”
“林叔见笑了。”
靳承寒眸底不经意就染上了一层寒冰,他仰头干脆地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应尽,而后淡淡地说:“财团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恭祝林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既然有事情要忙那林叔就不留你了,公事为重。”
林景明也是十分通情达理地应承道,一脸赏识器重地看着靳承寒走远的背影,接着轻轻叹了声:“九年了,没想到,还是一点儿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