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长管杀不管埋,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牢狱之灾”,然后转身就走。三个人的心情马上跌落到了极点,一时间无话可说,和邢春花告别后接着下山。钟灵说:“要不回去让你师傅或者吕道长看看?”
梁慧凯说:“简单!结婚的时候把他们请过去,如果他们也认为我有牢狱之灾,自然会说的,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可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凤毛麟角,所以这个女道长说的也不一定对。再说咱们都是做正儿八经的生意,不坑人不害人,哪来的牢狱之灾?我看这事儿就顺其自然吧。”
刘若雁和她俩从小成长的环境不一样,虽然不像他俩这么迷信,但是古训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想想说:“要不回去后你把矿山关停半年,咱们也不差这百八十万;或者干脆卖了,然后去北京躲着,难道灾难还能从天而降不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有牢狱之灾恐怕在家也躲不过!不过,喇嘛还说王冬冬命中有一劫,不也是轻轻松松的就过去了?如果女道长也像喇嘛那样说自己“命中有一劫”,这事儿谁都有可能,走在路上有可能被车撞,喝凉水还噎死人呢!可这“牢狱之灾”怎么听着就不靠谱呢?都听算命的,还能活吗?
虽然心里嘀咕,但梁惠凯实在想不出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坐牢。但是女神说的话是不敢反驳的,说道:“行,回去看看,有机会就把矿山卖了。不过也不必要太当真,在庙里算命的人多了,灵验的能有多少?正常情况下,抽到好签应验的少,抽到下签的反而应验的多。这是为什么呢?我想主要还是心理作用,如果抽到下签,会给自己造成强烈的心理暗示,尤其是生老病死的卦,没毛病也能把自己吓死。”
刘若雁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有钟灵在自己好像是外人,不好意思明着劝,说道:“这话有道理,咱们要重视,但是也不能吓唬自己。你俩也不要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如果只是牢狱之灾,我给你们找人,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劝人都会,可这事儿毕竟糟心呀!再往回走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走不一会儿,天上又飘起了雨,往山下看,游客婉如一条花伞长龙盘旋在山腰上,消失在迷雾中。峭壁上垂落下大大小小的瀑布,像白练一般从空中漂下,巍巍壮观。虽然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美景,他们却无心思欣赏,闷头往下走。
忽然,一个没打伞的小伙子像一阵风一般从他们身边跑下去,不小心把钟灵带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撞在刘若雁身上。刘若雁身子一歪,花伞便飞在空中,从台阶上翻滚下去。眼看着刘若雁的脚快崴成了九十度,梁惠凯惊出一身冷汗,扔掉伞,纵身一跃跳到下面。
刚站稳,刘若雁就撞在了他的腿上。梁惠凯弯腰要把她扶起来,刘若雁这才惨叫一声:“疼死我了,我脚断了!”梁惠凯心疼极了,扶着她坐好说:“姐,你忍忍,我给你正好!”
钟灵满是歉意,赶紧过来给她打上伞,说道:“都怪我没站稳!”刘若雁疼的眼泪哗哗流,哪还说得出话?梁惠凯小心翼翼脱掉她的鞋,可无论他的动作再温柔,也把刘若雁疼的呲牙咧嘴。梁惠凯狠下心,握着她精致的小脚慢慢摇动。刘若雁再也忍不住了,又是“嗷”的一声惨叫。
钟灵训斥道:“你不会轻点?”梁惠凯心想,我比你还心疼呢!把脚扶正,双手握着脚掌一按一拉,只听“咔”的一声轻响,把刘若雁疼的出了一身冷汗,一声尖叫差点没昏死过去。
梁惠凯连忙说:“好了,好了,我再给你按按。”然后在她的昆仑、跗阳、丘墟、阳池等穴上点按一番。刘若雁慢慢的缓过劲来,看着梁惠凯被淋成了落汤鸡,擦擦脸说道:“等有轿夫来,咱们就走吧。”
钟灵四下一看,都是匆匆下山的人,哪有轿夫的影子?再不走恐怕天黑也回不去了,犹豫了一下说道:“雨天路滑,估计轿夫也不敢抬人。让梁惠凯背着你,咱们下山吧,天不早了。”
刘若雁心想,傻妹妹,你倒是放心,不知道你家的小魔王不是好人吗?然而,虽说沿途有宾馆,可背一公里和五公里有什么区别?但是也不能在这儿傻等着吧?如果拒绝反而显得做作,只好同意。梁惠凯把刘若雁背起来,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抓着她受伤的脚腕,按着穴位持续刺激。
钟灵塞给刘若雁一把伞,跟在他们身后继续往山下走。然而看着别的女人趴在自己老公身上,钟灵不免有些醋味。心道,那个混蛋长得什么样都不知,撞了自己又连累的刘若雁崴了脚,却眨眼睛就跑的没影,太可恶了!然而,自己还得亲自把别的女人安排到老公背上,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当真是亲手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醋坛子,却又不能打翻。阴差阳错,钟灵满腹憋屈,早把“牢狱之灾”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刘若雁更尴尬,用手臂压在梁惠凯的肩上,尽量使自己的上身离开他的后背。然而上身是离开了,可梁惠凯的大手托着她的屁股,那更羞人的地方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上,说什么也分不开呀!尤其是下台阶,身子跟着一上一下,那儿和梁惠凯的后背发生着亲密的摩擦,太丢人了!
越怕什么越想什么,一会儿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在洪洞亲密的场景,一会儿脑子里又浮现两人在电梯了亲吻的镜头,刘若雁不由得浑身燥热。虽说她见过不少世面,也竭力控制自己的“肮脏”的思想,可毕竟是个未婚女子,而且趴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怎能不想入非非?
路边的野花野草,什么形状也有,什么颜色也有,挨挨挤挤,芊芊莽莽,把山石装扮了起来。一会儿乌云四合,层峦叠嶂成了水墨山水;偶尔风过云开,四处的山影影绰绰,仙气缭绕。
刘若雁没心思欣赏眼前的奇景,她能清楚的感到梁惠凯的脊梁骨摩擦着她的羞处,麻酥酥的感觉让她及恐慌又期盼。挣扎一下想错开,梁惠凯却以为她要掉下来,楼的更紧了。想骂又不敢,想说又说不出口,刘若雁慌极了。忽然从丹田涌起一股*,让她飘飘欲仙,身子随之一软,差点趴在梁惠凯身上。
刘若雁羞愧难当,懊恼不已,心里暗骂,这个倒霉催的!用胳膊肘使劲道:“钟灵,你这那是请伴娘?纯粹请来一个奶奶伺候着!估计这只脚好几天走不了路,往回走都成问题了!”
钟灵委屈巴巴的说:“姐,让你受罪了。都怪那个混蛋把咱们撞到了!梁惠凯你怂啊?怎么不追上去揍他一顿?”梁惠凯心想,我哪有功夫呀?可当着钟灵背着让她忌惮的女人,不论是什么原因,傻子都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哪敢反驳?不过,一路小心翼翼的,愣是忘了体会背着女神是什么滋味了,暗自喊冤。
刘若雁马上说道:“都怪我笨!哎,我看那个女道长纯属骗人,她怎么不说我会摔一跤呢?”钟灵扑哧一笑:“她要是能算出你摔一跤,那也太神奇了!”
气氛马上缓和下来,刘若雁说:“别笑,还真有神奇的!前些日子我去郑州出差,客户讲他们当地有一个算命先生,算的特别准。年初的时候,那先生给自己算了一卦,说他今年会有血光之灾,结果真让车给撞了,还把腿撞断了,差点变成瘸子。我看还是人家有水平。”
钟灵笑道:“也没准是为了证明自己算得准,故意去碰瓷。”梁惠凯拍马屁道:“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让车撞了既得了名声,还能赔点而钱,这苦肉计用的好,一举两得!”刘若雁忽然心里酸溜溜的,又是一惊,这是吃的哪门子醋?笑骂道:“行啊,过去我说什么都是姐说的对,现在变成拍媳妇的马屁了!”
这下钟灵高兴了,咯咯直乐。离开山门没多远,雨渐渐的停了。满山的树木愈加青翠;山间飘荡着云雾,山峰变成了海中的仙岛;时不时的一阵大雾飘来,眼前的路忽然消失,让人心惊胆战。两个女人也吓得不敢说话,把玻璃摇开看着车外,生怕掉下山崖。
一路惊险刺激,到了镇上天空却放晴了!太阳已经落山,深蓝色的天空格外空旷,暮色弥漫,田野里微微散发着温暖的潮气,地里的稻苗都在这似烟雾的潮气中变得朦朦胧胧。
钟灵搀着刘若雁从车里出来,笑道:“姐,这老天好像专门和咱们作对。”刘若雁说:“谁说不是呢?出门没看黄历,看来我张罗着来武当山真不是个好主意。赶紧上去换衣服吧,太丢人了。”
钟灵架着刘若雁上了楼,梁惠凯回去后简单冲了冲,换了身衣服,去街上的药店买了红花油,然后去饭店买了几份菜。还记得刘若雁给他讲起山西美食时那滔滔不绝的样子,说明她对吃很讲究,所以特地点了几份当地的小吃:武当山的冻豆腐和道教斋饭。
据说武当山冻豆腐是张三丰首创的。当年武当山上的游人很多,没有下饭菜,张三丰连夜做冻豆腐,撕成小薄片分给众人吃。不过,看起来和别处的好像没什么两样。
武当道教斋饭则是武当山独一无二的特色。梁惠凯点了菊花山笋、蒜香龙瓜、碧绿山野、山珍满园春、兰花猴头菇、道家素合炒,三凉三热。这些食材均是生山上的野生植物,依靠腐烂的枝叶和自然肥料的营养生长,以道教哲理融于日常饮食起居,素菜荤做,绿色美味。主食点的是宫庭面窝、武当春晓饼。
敲开刘若雁的房间,把菜摆上,梁惠凯说:“姐,我给你抹上红花油?”刘若雁板着脸说:“我自己会,你去叫钟灵吃饭!”梁惠凯心想,你越不假颜色,说明心里越有我!心里高兴,但是却不敢蹬鼻子上脸,规规矩矩的去把钟灵喊了过来。
等刘若雁脚上抹好红花油,刚张罗着要吃饭,电视里播放了一则新闻:北京当天下了暴雨,广渠门桥下积水一度达四米多深,有好多辆汽车下班途中在水中搁浅。
现场大雨瓢泼,视线不清,消防员最先发现一名年轻女子被困在深水区北侧路边。这名女子双手抱住一棵大树,仰着头使劲呼吸,污水已经到了她的颈部。消防员立刻结安全绳,然后下水救人,经过半个小时左右,才将这名女子救到了安全地点。
其他消防员一直在积水区潜水摸排,先后发现了几辆车子,破窗后并未发现里面有被困人员。在支援队伍赶到后,立刻分成三组进行地毯式搜索,又发现十几辆轿车,有人已经在车内死亡!
刘若雁心有余悸,惊道:“天哪,我每天下班就从这里走。别说四米深,就是一人深的水,我那个小车肯定被水淹了!这么说我来这儿还对了,逃过一劫,真是祸福相依呀!”钟灵赞道:“姐,你真是有大福气的人!”刘若雁笑道:“姐是沾你们的喜气!如此看来,今天崴脚也是命中注定的?哈哈!”
梁惠凯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说不出那儿有问题。可女人们的笑容很快把他感染了,臆想道,如果能够把新娘伴娘都娶到家里,那才是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