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冬冬和莎莎调理结束后,梁惠凯又返回了楼上。刘大夫休息去了,只剩下宋金花在假寐,听到开门声马上睁开了眼,说道:“你可来了,姐一会儿见不到你就心慌。”梁惠凯说:“我看冬冬她们快好了,这一天几乎没有咳嗽,更没有发烧,估计不出一两天就会好,到时候我专门伺候你。”
王冬冬很快能好,让宋金花的生命之火也越燃越旺,开心的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显得外道。姐知道你身体好,我也不怕你累着,咱们一会儿怎么治?”
还真不见外!梁惠凯一乐说道:“下午重点打通你后背上的穴位。人的后背上有五条纵向经脉,沿着脊柱的叫督脉,估计听说过任督二脉,它就是其中的一条;脊柱两侧的叫夹脊穴,又称华佗穴;再往外是两条膀胱经,和内脏相对应的心、肝、脾、肾等等,重要的腧穴都在这五条经脉上。”
宋金花惊异的问道:“为什么叫华佗穴?这名字高大上,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梁惠凯说:“据说华佗发现用脊柱两侧的穴位对治疗传染病很有效,估计后人为了纪念他,就把夹脊穴称为‘华佗穴’。华佗穴不通是导致疾病久治不愈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且还会伤及多个脏腑,使阴阳失衡,脏腑混乱,人体各项机能均下降或失常。膀胱经是人体最大的祛湿排毒通道,疏通膀胱经可祛寒湿,促进背部排出毒素和浊水,这是祛除病邪的根本。而督脉则是六条阳经汇集之处,总督一身之阳,通督脉可大补阳气。只有把这几条经脉打通,才能有利于你的内脏康复。”
宋金花夸道:“懂得真多!咱们扎针还是按摩?”梁惠凯说:“你现在是气血不通。气血喜热不喜寒,寒则堵,热则通,而且,不仅华佗穴,督脉和膀胱经也一样,是寒气最易堵住的地方,要想快速打通这几条经脉,按摩,针灸的效果相对要差,必须借助热及火的力量。通常都用艾灸,但是我师傅却喜欢用走罐的方法,今天咱们先走罐,使你的后背发热,脉络通畅后点穴、针灸。”
宋金花说:“姐听你的。只是……,嘻嘻,姐进来以后还没有洗过澡呢,不会搓出一堆泥儿吧?要不你帮姐擦擦身子?”在乎自己说明她的心态变了,不在*靡不振、心灰意懒,这样对病情恢复也有利。梁惠凯为她高兴,说道:“好啊,我去打一盆热水。”
去水房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宋金花已经趴在床上。梁惠凯把毛巾泡在水里,解开被子一看,这大姐反穿着衣服露着后背,笑笑说道:“你还挺聪明!”宋金花说:“人民教师能不聪明吗?哈哈,用插门吗?”梁惠凯说:“插门也没用,门上有玻璃。医院里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我站在这儿挡着就好。”
把被子褪到她的腰上,然后把湿毛巾搭在后背上,等后背浸湿,开始给她搓泥儿。梁惠凯还没用劲儿,宋金花吸溜一声说:“有仇啊!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梁慧凯说:“好,轻点!你们女士的皮肤太娇/嫩,我还没使劲呢。”宋金花笑道:“我们女士?看来没少给女人们搓澡呀!花心大萝卜,你说姐该为你骄傲啊,还是惭愧?”
都有心思说俏皮话,说明精神状态好了,梁惠凯干笑一声说:“我是猜测的!你既不用骄傲,也不用惭愧。”“切,不老实!”宋金花嘻嘻一笑,问道:“是不是战果显著?”梁慧凯说:“还行吧。用句古诗比较形象: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宋金花红着脸说道:“去!瞎说,哪有那么严重?哈哈,你这句诗词用的不恰当,人家苏轼曾经为搓澡作了一首《如梦令》,那才叫有趣:水垢何曾相受?细看两俱无有。寄语揩背人,尽日劳君挥肘。轻手,轻手。居士本来无垢。”
梁惠凯听的一知半解,问道:“什么意思?”宋金花笑道:“意思是说,水和污垢什么时候在一起共存,仔细看来两个都有又好像两个都没有。我对擦背的人说,今日劳烦你要一直搓背了,只希望能轻点,再轻点,我的身上本来也没有什么污垢。”
正说着热闹,忽然进来一个人,梁惠凯以为是位医生也没在意,在水里蘸了一下毛巾,又重新擦了一遍。那人突然说道:“可以呀宋金花,住院还找个小白脸伺候着,小日子不错!”
听声音怎么像是崔大福?梁惠凯抬头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宋金花先是吃了一惊,转而冷笑道:“哟,这是崔大人来了!我在这儿住了十多天,你终于敢来看我了。别的领导都来视察过,而你媳妇住院却不闻不问,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呀!今天来是打算给我送行的吗?谢谢了!”
梁惠凯又不是医生,出现在医院还能干什么?这次终于抓了“现行”,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倒是盼着她俩做些更出格的事呢!因为被捉奸在床,又被拍了照,一直抬不起头来,崔大福报仇心切,眼看看着农奴翻身要解放,一时间利令智昏,哪还心思细想?嘲笑道:“我来不是多余吗?住院还有小白脸伺候着,你这是风流到天际了,还用我来?这次被我撞个正着,再也没话可说了吧?”
梁惠凯气坏了,咋就这么倒霉?真是遇到宋金花就没有好事!不过,自从抓住了崔大福的把柄,梁惠凯最不怕的就是他了。本想把手里的毛巾摔在崔大福的脸上,臭骂一顿,还是忍住了,把他的冷嘲热讽当作耳旁风,拿了一条干毛巾把宋金花的后背擦干净,抹上红花油。
宋金花急火攻心,“咔、咔”的咳个不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崔大福见梁惠凯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心虚呢,更来劲儿了,讽刺道:“呦呵,这位是梁老板吧?啥时候变成搓澡工了?行啊,还会推油呢,玩得挺洋哈!不过,你说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满口仁义道德,长得又人五人六的,却来干这事儿?过去不承认,好像我冤枉你们,这次让我抓了现行,你还有什么说的?”
梁惠凯忍无可忍,训斥道:“崔大福,我警告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崔大福一脸不屑的说道:“被我说道痛处,气急败坏了?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和我媳儿勾勾搭搭的,还要揍我啊?
忍让崔大福是给宋金花面子,既然他这么作死,不趁机教育他,对不起他给自己挖的坑!梁惠凯一拳打在他的小肚子上,骂道:“既然你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崔大福噔噔后退两步摔在墙上,哀嚎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解气,跟上去,把他提起来,狠狠的揍了几拳,扔在地上。
梁惠凯下意识往外门一看,有人正透过玻璃往里偷看,过去拉开门说道:“都进来呀,大家都来见证这历史的一刻!看看崔大福是怎么不要脸的!”
门外的正是朱院长和黎主任,本来陪着崔大福一起来的。想着人家夫妻有话要说没有跟进来。哪知听着里边吵闹起来,不明就里,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梁惠凯冷笑一声,拿出火罐儿,用酒精熏过后,“啪”的扣在了宋金花的后背上,沿着脊柱从上面推下来,然后又推上去。连着推了了几次,拔下来,又重新用酒精熏过接着再推。
朱院长犹豫片刻,给黎主任使个眼色,关上门进来了。本想训斥梁惠凯一通,但是见他连崔大福都敢打,纯粹是个二百五,哪有底气?拉起崔大福说道:“误会,大家误会了!小梁是帮着给病人治疗的!”
崔大福再心急也看出来了,这下丢大人了!不过,不能认怂啊,拉下脸来,义正言辞的骂道:“老朱,你们医院没医生了?怎么让一个开矿的来瞎胡闹?怎么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把我媳妇治坏了谁负责?你们这是开国际玩笑!”
罪过大了!朱院长一脸懵逼,这才知道梁惠凯不是医生。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位爷不就是杨启山放进来的梁惠凯吧?暗骂自己真笨!不敢往杨启山身上推,说道:“领导,他是市里来的刘大夫安排做助手的,我以为他是刘大夫带来的医生,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小梁,赶紧住手,出去!”
宋金花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说道:“你们这是要逼我死吗?小梁来给我调理了一天,终于有点儿精神气,你们却要赶他走?小梁,别理他们。”还没说完,又“咔咔”的咳了起来。
朱院长不知道怎么办了。黎主任说:“两位领导,小梁这两天一直在楼下给两个病人调理身体,我也一直跟踪观察,确实效果不错。宋老师的病情朱院长也清楚,您看看是不是有些变化了?”朱院长连忙说道:“对,变化太大了,比昨天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你去把刘大夫叫下来,让专家给解释解释。”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朱院长他们听到没听到,样子还是要做的,宋金花说道:“朱院长,你们别怕担责任,一会儿我给你们签一份生死状,我的生死和你们没关系。也不要打扰刘大夫了,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让老人家睡吧。”
朱院长说:“宋老师言重了,这点责任我都不敢负,还当什么院长?既然小梁治疗的有效果,就放开手脚,大胆的治。黎主任看看,小梁需要什么大力支持。”
崔大福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小梁,不好意思,我太冲动了!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我媳妇的病全靠你了,不论治好治不好,我都要重重的感谢你!也请你原谅,我是担心家属的安危才着急的,有点、有点鲁莽。同时也向朱院长道歉,请你原谅我口不择言!”
梁惠凯懒得看他,埋头走罐。朱院长连忙说道:“领导您太客气了,换做谁都会生气的。您不知道,这两天宋老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们都愁坏了,刘大夫几乎没合过眼,可束手无策呀!幸好今天小梁来了,病情才有所缓解,我都不太清楚这事儿。都怪杨局长,推荐来这么牛的人,也不说一声。”
朱院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他们各怀心思,谁还在意这些?崔大福装模作样的说了些感谢的话,安慰了几句宋金花,在朱院长的陪同下离开了。
宋金花终于忍不住了,哭哭啼啼的说道:“自从我住进来,他只是象征性的打个电话问一问,你不知道姐多孤单,多害怕呢!”梁惠凯劝道:“特殊时期,情不得已。他是领导还能来看一眼,其他人临死之前连家人都见不到一面,想比他们,咱这还是好的。”宋金花苦笑道:“我也这么安慰自己,可今天他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看来,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你说姐该怎么办?”
梁惠凯心想,我哪知道怎么办?我也不能劝你离婚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同床异梦的婚姻也多去了,关键是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想说道:“也有可能是他看到我在给你擦背,一时气急才这样的。姐,现在别想这个问题了,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宋金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梁惠凯不断的走罐,看着她后背的皮肤渐渐的变红了,开始往针柄上套一段艾灸,扎在心、肝、肺、脾等主要腧穴上,得气后再分别点燃。这叫针、灸结合,即通过针刺调整营卫气血,又通过艾灸达到温通经脉、调和气血的目的,双管齐下。然后点燃酒精棉,烧红针尖,一一扎在夹脊要穴和督脉上,通过火针疗法,温经散寒、软坚散结、驱邪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