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下方,搭着一个简易帐篷。
帐篷旁边,是用土搭建的一个简易灶台,上面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锅。
锅的旁边是一个树桩,上面摆着碗筷。
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花白了头发的妇人,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匆匆而来,指着男人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李济河,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我辛辛苦苦的操持着这个家,你却把家里的肉,端来给这个老虔婆吃,你这是把我放在哪里了。”
李济河看到何田田来了,连忙起身,拦着她。
“啪!”
何田田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让开,你个废物!”
李济河没动,何田田又甩了他一个耳光:“我说让开,你再不让开,我就和你离婚。”
低垂着头的李济河,双拳捏的死死的,全身紧崩。
“哎哟,有出息了哦,居然敢反抗我!”何田田扯着李济河就是一阵痛打。
妇人忙跑来拦:“别打了,这肉你端回去吧?我不吃了。”
“你吃都吃了,端回去我家狗都不吃。”何田田跳起来,一脚踢翻妇人手中碗,如个泼妇般大骂,“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选她,就离婚!”
“选我,就把她给我赶的远远的,永远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李济河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她是我妈!”
何田田怒喝:“她是你妈,我还是你老婆呢?选她还是选我?”
“你不能这样做,你都把她赶出来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李济河低声下气。
何田田气焰嚣张:“我想要怎么样?当年她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现在我嫁进来了,自然是要把她赶出去,现在这是我家。”
李济河满面悲苦:“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你现在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我要为当年的我,报一口怨气,不然,我能嫁给你。”
何田田怒喝:“我嫁给你,为的就是要让她知晓,我何田田就要把当年看不起我的你,给赶出这李家去。”
“如今,李家,我当家做主,而你不过是条老狗!”
李济海怒了:“何田田!”
“吼那么大声,怎么,想打我,来啊来啊,来打我啊,打我试试,我立马离婚。”何田田身子挺过去,挺过去。
“废物,让你打,你也不敢打!”
妇人在那里抹泪,哀声叹气。
叶新和乔婉夏,站在树林中,把这些事看的清清楚楚。
乔婉夏气的脸都红了:“是那个何田田,我没有想到,她做的越来越过份。”
说罢,她愤怒的朝何田田而去,大声道:“何田田,你太过份了,那怎么说也是你婆婆和你老公,你怎么这样对待她们?”
“哟,乔婉夏,我怎么对待我老公和婆婆,关你什么事?”何田田画着浓妆,一脸嚣张,“你踏马的心疼我老公,你犯贱吗?”
乔婉夏上前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把何田田打懵了:“你敢打我?”
“你嘴巴不放干净点,我还打你?”叶大少奶奶身上的气势,还是很凌厉的,“你试试!”
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何田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愤怒的朝乔婉夏冲去:“乔婉夏,我要杀了你!”
乔婉夏抬脚,踹在何田田肚子上。
何田田倒栽葱头的倒下去,哎哟哟的叫唤着:“哎哟,打死人了,李济河,你个混蛋,你老婆被人打了,你还不帮忙吗?”
李济河朝乔婉夏靠近,叶新就动了。
叶新的眸子,冰冷似没感情,吓的李济河连连后退,说放都结巴了:“小,小夏,你快走吧。”
原来是让小夏走。
何田田爬起来就打李济河:“她打我,你不帮我反而还帮她,你们俩个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乔婉夏,你个贱人……”
一巴掌扇来,何田田被扇飞,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叶新双眸里裹着冰霜雪花,声音冻彻寒骨:“你若不会管教,我可以直接让她死。”
李济河吓的瘫倒在地:“我我,我会的。”
叶新朝妇人望去,妇人惊讶道:“叶新,小夏!”
妇人正是被恶媳妇赶出门的孟燕,她看向李济河,重重轻叹一声,道:“儿子啊,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你爸说,儿媳妇比我这个老婆子重要。”
“所以,儿媳妇闹了,他就和我离婚。”
“现在,你老婆把我赶出门去,你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我不欠你们什么了。”
“原先,我不想离开,是想着还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家。”
“可是,刚才看到你们的所做所为,我想通了,我不留在这里碍你们眼了。”
“我还年轻,我四十岁都不到,我可以不用为你们李家人活,我得为我自己活。”
孟燕说时,声音很轻,很弱。
说是四十岁,可她整个人看上去,却好像六十岁的人一样。
乔婉夏听的眼都红了:“燕姨,我妈回来了,你可以去找我妈,她会帮你的,我也会帮你。”
孟燕重重轻叹一声,笑了:“不了,我年轻着呢,哪能饿死去。之所以在这里搭帐篷住着,就是想等个机会回李家。”
“现在,不必了,我有手有脚,哪怕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
哀莫大于心死,孟燕的心是真的死了。
她拍拍乔婉夏的手,看向叶新:“小夏啊,他是个好孩子,好好珍惜他。”
“燕姨,我会的。”乔婉夏心善,最是见不得这种欺负,红了眼,“你要去哪?”
“天大地上,总会有我容身之所。”
孟燕松开乔婉夏的手,回帐篷里,拎着一个包裹出来,望向蓝天白云,笑颜如花:“终于自由了。”
这话,让乔婉夏泪奔。
她明白孟燕说的意思。
做女儿时为的是娘家,嫁人后为的是老公,有了孩子后,为的是孩子。
若是继续的话,那为的就是孙子。
可是现在,孟燕没有继续在李家生活,也就没有带孙子一说。
她现在是真正的轻松一人,她可以为自己而活。
“妈!”
李济河突然哭喊出声:“你别走!”
正伤感的乔婉夏,听到此话,不屑道:“老公不要,儿子不要,她不走,留在这里当乞丐吗?”
李济河失声痛哭:“我也不想的。”
“那就让她走。”乔婉夏巴不得孟燕走。
至少孟燕走了,她还能活的好好的。
留在这里,她在村里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被夫家抛弃,被儿子嫌弃的老乞丐。
走了,她不用受气,委屈。
背对着李济河的孟燕,轻叹一声,声音轻如一根羽毛,轻轻的拂过李济河的心脏:“你该学会长大了。”
孟燕说罢,抬脚绝决的走人。
乔婉夏抹泪,而后想到了什么,朝叶新伸手:“钱!”
叶新立即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乔婉夏。
乔婉夏一谷脑的,全部塞给孟燕:“燕姨,要记得和我妈联系。”
“好。”
孟燕没有拒绝乔婉夏的帮助,笑了笑,却没有看一眼李济河,大踏步的走人。
直到孟燕走的看不到人,李济河才跪地,痛哭出声。
乔婉夏看不起他,拉着叶新走人,伤心道:“燕姨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日子过的那么惨?”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叶新望着孟燕离去的地方,她的心,伤的很重,那口瘀血不吐出来,她活不了多久。
乔婉夏拉着叶新回到李家,看到被李家族人,围在一起,笑眯了眼的乔信和李玲,她笑了。
如果没有叶新,她的爸妈,将会是第二个孟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