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皇宫。
采石矶大营被宋军攻破的消息加急快报,已经传入宫内,引发朝廷动荡,许多大臣闻言之后全部哗然,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因为采石矶大营驻扎将近十万大军皆是唐军的主力,也在抵挡宋军主力部队,关键所在,乃是唐国支撑下去的最后中坚力量,一旦采石矶大营被破,损失惨重,那么唐军便失去了平衡的支点,很快就会一败涂地,这是所有人心中都能想到的局面。
有大臣疑惑不解:“那采石矶大营有水师五万多,加上四万多的步兵,防守严密,而宋军的水师不过三万人,如何能攻破大营的?”
李煜说道:“根据郑王派人送来的情报显示,宋军是从采石矶的下游搭建浮桥,夜里送出兵马三万精锐,有铁骑和步兵甲士,对军营采石矶大营后方进行冲击,使得我军步兵无法抵挡。同时,江面上宋军水师也发起进攻,腹背受敌,就这样猛攻,采石矶大营才没有保住。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宋军是已经筹划精细,早有准备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宋军如果从采石矶全部渡江,我军长江防线便失去了作用,当宋军从长江南面沿江陆地进攻,离我金陵城也不过两百里而已。”
“是啊,只有不足两百里,都是陆地作战,要抵挡宋军,千难万难,毕竟宋军骑兵很多,而且步兵也骁勇善战,他们常年与契丹西北,羌人作战,身高马大,我唐军以步兵对决,不具备优势,更难抵挡了。”
一些大臣议论纷纷,说出各自的担忧,充满了迷茫。
这时候,有一位御史站出来禀告:“臣听闻,这次采石矶大营受到袭击的时候,林仁肇将军按兵不动,不发援军,才导致采石矶大营最后失守。有人传言林仁肇已经与宋军达成协议,暗中准备投诚了,请官家明察。”
“竟有此事?”李煜闻言之后,脸色阴沉。
他对于这次采石矶大营的失陷感到愤怒,甚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憋屈感,因为采石矶大营被攻破之后,兵力损失了一半。
唐国已经无力抵抗,亡国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李煜心中焦急。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主帅李从善是他的亲弟弟,否则,他肯定要降罪杀头的,以平抚心中之怒。
但此时,李煜听到御史谏言,揭发林仁肇与宋军有勾连,私通敌国,要投诚的消息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好个林仁肇,竟然如此如此,不识好歹,枉朕对他一片信任和提拔,委以重任,在关键时候,不但没有想着如何报效朝廷,保卫国家,竟然做出与敌国私通之事,简直可耻,按罪当诛!”李煜当场发怒了。
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人惊讶,有人愤怒,有人怀疑,有人则站出来替林仁肇将军申辩。
如徐铉就站出来禀告道:“官家,这只是言官御史的一面之词,还需派人调查清楚才能下定论。”
高越站出来抱拳道:“不错,臣以为,暂时我们没有证据,距前线这么远,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们还不清楚,不能直接为林将军定罪啊!”
潘佑也走出班列说道:“官家,
此事的确还需调查清楚,毕竟林将军乃是前线统帅,朝廷查都未查就直接定罪,也会影响军心,反而对朝廷不利。”
李煜大怒道:“不但御史得到风声,在郑王的信函中,也有相关的陈述。郑王的确派人去林仁肇所在的芜湖城求援,但是林仁肇一直按兵不动,这是事实。无论什么原因,此次采石矶大营被轻易攻破,林仁肇拒不发兵,也是事实。即便没有通敌叛国,他也要为此作出责罚。
“若是真有叛国通敌的证据,朕派人立即赐死,以免影响东湖城的防御防守。但这样做,未经调查,诸位卿家,心中不服,那么朕便下一道诏书,暂时剥夺林仁肇将军之位,由副帅顶替,先将林仁肇暂时关押在芜湖大牢。避嫌也好,调查也罢,既然朝廷得到了风声和传言,有此苗头,便不能放任不理,万一林仁肇真有问题,影响的可不光是他手中的兵权和芜湖城,甚至还会影响我唐果整个防御的信心和局面,所以林仁肇不能再用。”
有些大臣还想劝言,但是见李煜已经翻脸,不再听官员们给林仁肇求情、申辩了,都无可奈何,因为谁若再议,李煜便下旨同罪处理,顿时使许多大臣哑口无言。
不过,uu看书 www.uukanshu.com 既然没有直接赐死林仁肇,定罪满门抄斩,众人还能接受,倒是也没有坚持到底,毕竟关押起来,还有回旋余地。虽然这会对守城有一定的影响,毕竟林仁肇人还在,只要调查清楚,还是有可能还他清白,重新任用的,只不过暂时会稍微影响军心了,但这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
接下来,枢密院的官员张洎禀告润州城也岌岌可危,正在吴越军的疯狂攻击之下,城内的邓王已经真是很难坚守住,派人送出书信,请求朝廷组织援军,前去解救,这个消息顿时又引发了朝廷大臣们的讨论和商议。
暂时李唐无兵可用,除了金陵城内还有几万人马,但是需要拱卫京师,不可能派去解救润州,而南方各地勤王的兵马,还没有凑齐。
由于各地平时养兵很少,每个城池只有数千的防卫戍卒,若要临时组建招募军队,缺少钱粮兵甲等,这是一个大问题。
因为这几年唐国的国库空虚,地方财政同样吃紧,瞬间要拉起一支队伍,组建几万的人马,这粮草从何处来?兵甲从何处来?统统都是问题。
所以,各地太守、刺史,空有想法,却很难在短期内,组建出一支兵马来北上勤王。
李煜看着满朝文武大臣,相互争论,喋喋不休,却讨论不出一个有用策略来,心中更加烦闷、无奈,有一种大厦将倾的凄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