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不知从何等遥远的岁月之中垂流而出,历经岁月仍不易其意。
其中震惊,悲怆,愤慨之意让林安下两人如遭雷殛,心思被一下炸开,变得散乱。
叛徒?
是谁?
那是禹王的声音吗?
“那,那就是消失了那段岁月所发生的事情吗?”
林安下喃喃自语,隐隐察觉到心口有些发烫,似是日游尊神的神令在震颤。
那是真的吗?
“先祖,先祖......是了!先祖纵横寰宇从无敌手,若非,若非叛徒,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消失?”
姒为义喃喃自语,神情激动,忍不住热泪盈眶。
数万年来,姒家分散诸洲,各脉都以寻先祖为己任,从不敢或忘,此时,方才见到一角过去吗?
先祖功高千古,是谁,是谁掩埋了这一切?
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姒为义两人心中浮想联翩,但所知太过有限,不但无法理清发生了什么,甚至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呼~
似有寒风吹拂而过。
再睁眼,流转的画面,飘忽的气息已尽数散去。
绝之不祥。你只需知晓,当年一战没有胜家,吾等近乎全灭,那漫天诸神,此时也有许多沦落人间......
吾能归来,他们当然也能.....”
云雾缭绕之中已不见元方身形,唯其声音随风飘忽,越发细微:
“战,未平!”
......
“话说,四十三年前,镇海王提兵百万,马踏天下,会盟诸国,提诸国君于启汤国都!”
“那一战,老夫有幸目睹!镇海王麾下之精兵,乃是启汤七代所养,一应军械且不必说,单单那马匹,无一不价值千金,日行千里算得什么?真正的精锐龙马,半日里踏行万里也只是等闲!”
“镇海王,威风啊!百万大军所过,无论是谁都要望尘莫及,那一日,老夫曾于城头上观。好家伙,那军旗浩荡绵延怕不是有几百里了?”
......
这是一处酒馆,中方而外圆。
中间是大堂,二三楼直至六楼,外可观景,内可闻听大堂评书之音。
“造势已经开始,乔摩柯起兵却已近在咫尺了......”
五楼雅座,安奇生临窗眺望古城风物,耳畔则聆听酒楼内外杂音,诸多声音一一入耳,自然也包括大堂评书。
此处名为龙城道,却已远离了南华道。
启汤国人口超迈十五亿,疆域自然颇为辽阔,其于大地之上如同一条长龙,南华道地处西极,东极却是定波道。
一东一西,互为首尾,却皆临东海。
启汤国,某种意义上就是一条横卧东海之滨的‘苍龙’,诸道诸城皆临东海,这龙城道,却也不例外。
此地距离南华道已颇为遥远,此处都可见乔摩柯造势,自然可以看出他起兵已不远了。
而乔摩柯当年所领之兵,来自启汤诸道诸城,此时虽不显,但一旦其起兵,必应者云集。
不过,这与安奇生却也没有太大的干系了。
只是心下稍有所感罢了。
“乔摩柯!”
兔八闻听,却有些牙痒痒,他恨斩妖堂,对这位镇海王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最是厌烦听到有关于这些人的事情。
不过,被他抱在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家伙,却是极为好奇,探头探脑,想要听的更为清晰些。
这被提前点化的菜小白,却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比的好奇。
气的兔八狠狠锤了他两拳,也得亏是菜小白,要是寻常婴孩,怕是直接锤死了。
“客官,您的饭菜!”
这时,店伙计点头哈腰的推门而入,将饭菜一一摆上,又笑着道:“客官,我家掌柜看您这桌太素,特赠上我家招牌小菜‘红烧兔头’......”
唰!
他话还没说完,兔八已经脸色大变,一下站起身,好悬没有将酒菜都顶翻在地。
“兔头?你,你们居然吃兔子?!头?!”
兔八气的浑身哆嗦,吓得店伙计也是一抖。
“咳!”
安奇生回身瞥了一眼兔八,压下了他的声音,道:“我三人都吃素,你家掌柜好意心领了,还是撤了吧。”
于安奇生此时境界,吃饭可,不吃也可,吃肉不吃肉,当然没什么影响。
这还是兔八自己点的菜......
这兔妖向来没进过城,非要嚷嚷着来酒楼......
“是,是。”
那店伙计忙端着菜,嘀嘀咕咕得退下了。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兔八余怒未消,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店伙计的背影,一屁股坐下来,大快朵颐。
“八哥!你,你吃菘,吃菘!”
他这一吃,菜小白又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
“呃.....”
兔八神色一僵,怒气顿时消失,一脸讪讪,道:“我,我这不是给忘了......”
菜小白气鼓鼓的看了一眼兔八,一个翻身爬上了餐桌,左瞅瞅,右看看,顿时泪眼婆娑:
“都,都是菜,都是菜.....哇~~~”
兔八手忙脚乱,一顿安慰,菜小白只是不依,硬是将一桌的菜踩了个稀巴烂。
安奇生看了一眼两个小妖,也不理会。
心念一动,目光已由窗落地,只见先前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长街之上已变得空空荡荡。
一阵幽冷之气弥漫全城。
旋即,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脚步声自远而近。
哒!
哒!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