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桑教授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第一辆钩机开进了蓝花坞,白荷在电脑上打上了“全剧终”三个字。
白荷第一个将喜讯告诉了覃小津。
通过微信视频,白荷看到了钩机驶过尘土翻飞的基建现场,和记忆里的蓝花坞已经相距甚远,好在那一片盛开的蓝花楹告诉她:这就是那个蓝花坞。
“太好了,你完成了剧本,蓝花楹也开了,我现在就去接你来蓝花坞赏花。”戴着安全帽,覃小津激动说道,还特意将摄像头对准了那些蓝紫色的花朵。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白荷将剧本再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打开房门去找萧占。
萧占坐在沙发上,他用一股强大的气场hold住了奢华的装修。
白荷兴冲冲走到他跟前来,说道:“萧先生,我的剧本写完了,您把邮箱告诉我吧,给你发完,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从春天到夏天,她想念她的孩子们了,想念覃小津,她归心似箭,恨不能插翅飞回覃家别墅。
然而,萧占慢悠悠从茶几上推过一个盒子,说道:“你要回去了,所以再帮我剥一次糖衣吧。”
白荷好奇打开那个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子的棒棒糖,白荷惊讶得张大了口。
剥糖衣,白荷已经习以为常。她写作的时候,不管是白天黑夜,他都会猛不丁来敲门,递过一根棒棒糖,请求她帮他剥糖衣。
秉着早点满足他就可以将他打发走的心理,白荷总是有求必应,而他也只要这个小小的心愿被满足就不再打扰她,还她清静。
此时此刻,面对一盒子棒棒糖,白荷也没有拒绝,拿起一根棒棒糖习惯性剥了糖衣,递到萧占面前,笑眯眯说道:“萧先生,你的糖。”
萧占没有用手接,而是探过身子,就着白荷的手含住了那颗糖。
白荷被萧占突如而来的举动惊到,回神时,萧占已经咬着那颗棒棒糖退后靠到了沙发上。
“萧先生,可以把邮箱给我了吗?”白荷再次催促。
萧占将棒棒糖从嘴里拿下来,看着白荷,说道:“你马上就要回家了,以后我再也吃不到你替我剥的棒棒糖了,所以你帮我把这一整盒的棒棒糖都剥了吧。”
“啊?”白荷不可思议,眉头已经拧了起来,“萧先生要难为我就直说,何必难为棒棒糖呢?”
白荷说着转身进房间,几分钟后就拿着一个u盘出来,放到茶几上,说道:“不给我邮箱,那就算了,剧本初稿我已经复制在u盘里了,萧先生请查收。”
白荷想了想又喊了白茶来:“还是有个人证比较好,免得萧先生说没有收到我的剧本,白茶你是人证。”
一边是亲姐,一边是老板,白茶尴尬笑了笑,不敢吭声。
白荷又说道:“之前签协议的时候,只要求我交四十集剧本初稿就可以,没有说我的剧本一定要让萧先生满意才行,所以麻烦萧先生把尾款给我结一下。”
萧占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在白小姐心目中我是会赖账的人吗?”
“当然不是,所以麻烦萧先生把尾款给我结一下。”
萧占敲了敲茶几,将那盒棒棒糖再次往前推了推,“我不过就是想请白小姐替我剥一下糖衣,白小姐为什么这么执拗呢?”
白荷倒也不执拗,只是害怕萧占反反复复说话不算话,毕竟他长了一张不需要讲诚信的脸。
“虽然我很担心我剥了这么多糖衣后,萧先生能否一下子吃得完这么多棒棒糖,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只要我剥了这一盒棒棒糖的糖衣,萧先生就能把尾款给我?”白荷最想确认的是这点。
萧占点点头,白荷二话不说坐下就剥起了糖衣。
她低头剥糖衣,麻利又专注。
门铃响了,白茶赶紧去开门。
她领着覃小津走进来的时候,萧占的脸刷一下黑了,白荷似乎感受到空气里的异样,抬起头一眼看到白茶身边的覃小津,立马眉飞色舞。
她扔下手里的棒棒糖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向覃小津飞奔过去。
萧占盯着那根被抛弃的剥了一半糖衣的棒棒糖,脸色黑沉。
覃小津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飞奔而来的人,他抱着她原地旋转了一个大圈,两人的欢笑声听在萧占耳朵里分外刺耳。
他重重咳嗽一声。
白荷和覃小津看过来,立即低调地收起了欢悦。
白荷拉着覃小津走过来说道:“萧先生说我剥完这一盒棒棒糖糖衣,才要把剧本尾款给我。”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告状,还含着委屈。
覃小津拉着她在沙发上并肩坐下,伸手拿了一根棒棒糖,一边剥糖衣一边说道:“才一盒棒棒糖,没关系,我来帮你一起剥吧。”
“那可太好了。”
白荷欢呼着,于是两个人一起动手剥起了糖衣,默契十足的动作,相视而笑的眼神都让沙发对面的萧占脸如黑墨。
“白小姐,”萧占忍不住大声起来,“我是让你一个人替我剥了这一盒糖衣……”
话没说完,白茶手中手机就响起来,白茶如临大敌:“少爷少爷,是叶大经纪人电话,今天晚上是您电影的发布会,咱们再不出发,飞机就要晚点了。”
萧占休假的日子不代表就会从公众视野里淡出去,之前拍的电影、电视陆陆续续上映,萧占作为主演少不得要配合宣传路演。
听到白茶催促,萧占还没起身,覃小津和白荷就先起身了。
“萧先生有事要忙,我们就先告辞了。”覃小津说道。
“可是尾款——”白荷最担心的是这个。
覃小津却安哉得多,“回头萧先生会安排人打你卡上了,萧先生这么大的明星,怎么可能赖账?”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带白荷先脱离这个狼窝更重要的事。
“你的行李呢?”覃小津问。
“都收拾好了。早就收拾好了。”白荷火速从房间里推了两个行李箱出来。
于是覃小津拉着白荷和行李箱飞也似地离开了萧占家里。
“少爷,再不走,我们真的会赶不上飞机的。”白茶的声音听起来想哭。
萧占视线落在茶几上:“把这些棒棒糖带上。”
“好的。”白茶麻利过去,盖上盒盖,端起棒棒糖就要走。
萧占又说道:“是带那些已经剥了糖衣的。”
白茶的手一顿,这怎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