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罗刹完全不顾自己满身割伤,一晃身斜逸出去老远,舍下莫千凛竟然直扑小春山桓氏那边的阵营。
莫千凛顿时一愣,时隔几百年,当初暴躁易怒、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居然也学会了用这样的办法?
因为血罗刹对他喷出的那一口尸血竟然顷刻消散不见,竟是一次佯攻,她要的就是莫千凛含怒出手来帮助自己打破身上玄冰脱困。
尽管血罗刹此刻身上已经被莫千凛割除数十道血口子,可是相较于自己拗断双足这种伤算得了什么?
血罗刹全然不管不顾杀向桓家,一来是桓家那边明显实力相对薄弱,二来她暗恨当初桓家数次三番率先对莫红棉出手,甚至等到莫孓长大,桓家依旧也没打算放过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脱困之后的血罗刹形如鬼魅身影飘忽,众人的攻击一时间竟然很难伤及到她,而桓家那边很快就有子弟被她喷出的一口乌紫尸血淋到身上,顷刻连伤再死损失了三个子弟。
阵法内的修者们顿时骇然。
他们已经跟这只蜘蛛对峙了好几天,谁都没有想到这只看起来笨拙无比的大蜘蛛一旦行动起来竟然这样神鬼难测,而且她自己的血液简直堪比最恶毒的生化武器,真令人怀疑她这具身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怎么没把自己给腐蚀到?
而有人不免举一反三的想到,这样结实的躯壳这位都能在冰封之时拗断两足,那这只蜘蛛究竟得有多大的力气?
正思量间猛然看见那只蜘蛛躲开众人再一次攻击之后凌空高高跃起,像是一间房子忽然飞上了半空,远处茫山的吃瓜群众这次总算看得分明,顿时惊呼一片,牛顿的脸都被打肿了,如此大的块头是怎么飞起来这样高的?
莫千凛像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盾!”
可惜他喊的为时过晚,加上这些人虽然围困血罗刹良久,可是这样大规模动用阵法围杀还是首次,只有熟知莫千凛意思的莫家人有的祭出防护法宝有的使用符箓有的则倾尽全力用星元素凝结出护盾挡在身前。
漆雕家家主漆雕羽、桓氏一位b级长老桓连城以及腾氏和映月堡均有人痛呼着倒下。
其中漆雕羽和映月堡两人直接被斩断头颅,其余皆是断肢断臂。
无论是死的还是伤的,伤口处全都殷红如血,平滑如镜,却不见一滴鲜血流出。
有医者连忙七手八脚给几个伤者治疗,可惜竟然毫无效果。
"【蛊灵无杀】!是【蛊灵无杀】!”有人大声叫着,叫声中充满了惊惧。
传说中这位血罗刹之所以得名血罗刹,就是因为这个【蛊灵无杀】,完全感应不到任何杀气,伤人后无法治愈。
正是因为莫家出了这个东西,才被很多修仙宗门忌惮无比。
也幸亏莫家只出了这么一个具有【蛊灵无杀】技能的,并且终年守护在玄阴冰棺这里,八大世家宗门才没有再在此事上过多追究。
怪不得这血罗刹刚才故意弄得轰轰烈烈折腾成那样。
嘁哩喀嚓的金属摩擦声再度响起,血罗刹发出"桀桀”怪笑再度高高跃起,蜘蛛庞大身躯上那一颗属于人类的头颅显得十分怪异而不协调,明明是张秀丽的脸庞看着却异常惊悚。
"下面该轮到谁呢?那些曾经伤害了我姑姑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血罗刹环视着众人,再次发出一声怪笑:"我竟忘了,你们每个人都欠她的,每个人都伤害着她,玄阴冰棺下面有你们的……”
还没等血罗刹把话说完,数到光芒已经直奔她头颅而去,有些事可以做,可是有些话却是绝对不许说的。
血罗刹凭借迅捷无比的速度再次将那些攻击一一躲过,实在躲不及就硬抗,毕竟是傀儡身躯,虽然有属于自己的神魂可她却像完全不知道疼痛,依旧指东打西,倏忽来去。
随着【蛊灵无杀】的释放,再度有人惨叫着倒下,修者们就算是见惯了生死,这样完全没办法提防的术法也实在是令人头痛无比。
"你既然还有灵智,之前也是个人类,就应该停止杀戮内斗接受军方裁夺。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大家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我不是世家的任何一人,我代表大夏,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麒麟。”
一直没有说话的黎小准总算是看出一些门道,对着那道完全看不清楚的血色身影喊话。
"小姑娘,我认得你,我也相信麒麟,可是希望你也相信我,离开此地,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离开吧,趁着我还有些神智。”
黎小准只觉得这声音喑哑性感,似乎很是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曾经见过这只可怕的血罗刹。
"冤家宜解不宜结,请你相信军方相信麒麟可以秉公处理……”
一团漆黑如墨带着无比腥臭气息的光团忽然爆在血罗刹身上,和血罗刹吐出的乌紫色尸血一样,这团乌光竟也有着强悍的腐蚀效果,血色蜘蛛伤痕累累的身上顷刻被啃噬出脸盆大小的一块,伤口还在不断迅速向内扩散,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隐约可见里面乌紫色的内脏。
血罗刹并没恼怒,她只是冷笑着说道:"莫千凛,你还是这般卑鄙无耻,喜欢搞偷袭啊!”
打出这团乌光的自然是莫千凛,可是就连莫家人也不禁脸上带了些许惊惧,自家老祖怎么也可以使用这种尸体煞魂才会有的攻击?
莫千凛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边跟血罗刹斗法一边还要努力维系对玄阴冰棺的封印,他现在也很吃力,他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圣傀,可是和血罗刹随时可能叫破所有秘辛相比,圣傀并不算什么天怒人怨的东西,最多就是让世家宗门和军方知道,莫家堂堂传承千年的修仙大家,居然会炼制尸体做傀儡罢了。
而接下来的一幕,不但众修者目瞪口呆,就连血罗刹也被伤得措手不及。
她忽然感觉一阵灼热,一股极度危险之感袭来,血罗刹稍稍偏了一下头,一只螯足从根部被齐齐整整、悄无声息的切断了!
断口处平滑如镜却没有一滴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