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这次足足在夜城待了一个星期,当然不是张家找事不让他回来,恰恰相反,是张家跟另外两家向他赔罪,今天这个请吃饭,明天那个请打球,后天集体带着儿子登酒
店大门赔礼,只希望快点儿把这尊大佛给送走。期间有几天,秦佔也是在等人,来一次夜城,不能不去党家拜访,恰逢党帅外出不在,差人给他留话,叫他务必在夜城多待几天,所以秦佔屁股一沉,差点儿没把张家和
另外两家给吓死。
事成了,气也消了,秦佔打道回府,当天中午到家,在家中看到正在吃饭的秦嘉定和闵姜西。
秦嘉定叫道:“二叔。”
闵姜西转过头,慢半拍喊道:“秦先生。”
秦佔‘嗯’了一声,问秦嘉定,“这几天没惹什么事吧?”
秦嘉定眼睛飞快的往闵姜西那边扫了眼,嘴巴更快回道:“没有。”
秦佔看出他心虚,但没点破,淡淡道:“吃饭吧。”
他转身要走,闵姜西开口:“秦先生…”
秦佔停下,看着她。闵姜西起身,从包里拿出游戏手机和一张折好的纸,递给他道:“我朋友已经打通关了,里面是他给的一点小建议,您有时间看看有没有帮助。”
秦佔接过,“谢了。”
“不客气,我朋友说很好玩,推出后一定会大卖。”
“借他吉言,上市送些点卡给他。”两人总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对于夜城发生的事,大家三缄其口。秦佔不提是觉得没有任何必要,闵姜西是不晓得婚礼当天在后台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三个伴郎突然消
失不见,秦佔也没在,她压根儿没往一起联想,还以为秦佔跟江东一样,早走一步。
秦佔回深城的第二天,闵姜西才知道在夜城办学校的批文,最终还是让他拿到了,消息是从欧阳卿口中传出的。欧阳卿跟朋友打电话,对方应该是夜城人,在为孩子上学的事情做考量,当时欧阳卿说:“不用特地跑来深城,铭誉国际马上要在夜城办分校,你守家在地就能给孩子找个
好学校了。”
等到下课,闵姜西离开荣家,第一时间给蒋璇打了通电话。
蒋璇接的也很快,“姜西。”
闵姜西说:“璇子,不好意思打扰你跟老罗度蜜月,我有点事儿想问你。”
蒋璇很敞亮,“跟我还外道,什么事儿?”
闵姜西道:“之前咱们聊过,楚晋行要在夜城办学校,在等批文,那个批文是不是下来了?”
蒋璇意外,“是吗?我不知道啊。”
很快,她又补了一句:“你等下我问问老罗。”
罗定安就在身旁,蒋璇直接问了,不多时,她出声回道:“还真是,批文下了,但给的不是楚晋行。”
明知这事十有八|九是肯定的,可听到这话的刹那,闵姜西心情还是说不出的低落,蒋璇问:“姜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了?”
闵姜西暗自调节呼吸,“璇子,能不能问问老罗,为什么批文最后给的不是楚晋行?”
蒋璇是个直爽性子,与其传来传去,她干脆把手机开了免提,反正他们人在毛里求斯,身旁都是外国人,讲话也很方便。
她替闵姜西问罗定安,“为什么批文没给楚晋行?”
罗定安脸上的表情,闵姜西看不到,想来也是有口难言,但闺蜜朋友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所以复杂化简的回了句:“不是后台没别人硬,就是跟我们一把的关系没处好。”
蒋璇插话道:“你之前不是说,楚晋行跟你们一把也吃过几次饭,关系处理的挺好吗?”
罗定安道:“我个人是很欣赏楚晋行,也希望上面能批给他,但一把心里怎么想,我也拿不准。”
人呐,就不能想太多,聪明如闵姜西也不能免俗,罗定安只是正常分析,她却耿耿于怀,总担心是因为自己,影响到楚晋行。
又聊了几句,闵姜西挂断电话,之后整整两个小时,她满脑子只有同一个念头,别不是因为她挡了楚晋行的路。
她性格深处极其执拗,认定的东西就会一根筋,这事儿要是不弄清楚,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神经。拿起手机,她从电话簿里翻出江东的电话号码,迟疑片刻,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他无比惊诧的脸,笑着道:“打错电话了?”
闵姜西说:“没打错。”
江东笑意更浓,“呦,没打错,稀奇了,你竟然会主动找我。”
闵姜西道:“你现在方便吗?”
江东道:“别人找我肯定不方便,你又不是别人,说吧,什么事?”
闵姜西说:“你能把楚晋行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江东微顿,随后道:“你半夜九点零三分给我打电话,为的是楚晋行的电话号码?”
闵姜西说:“我有事想问他。”
江东问:“什么事?”闵姜西心里也没什么鬼,直言不讳,“那天在婚礼现场,其中一个伴郎找我麻烦,恰好楚晋行经过帮我解了围,后来我才知道那人他爸是夜城教育局一把,今天我听说教育
局把批文给了别人,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江东问:“哪个伴郎找你麻烦?”
闵姜西心思不在此处,随口道:“张扬。”
顿了数秒,江东道:“你不用多想,楚晋行没拿到批文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秦佔。”
闻言,闵姜西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东径自道:“是秦佔在背后用了些法子,让夜城教育局一把不得不把红头文件批给他……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没什么,商业手段,你不知道更好。”
闵姜西不确定这会儿该如释重负还是替楚晋行惋惜,江东见她不出声,似笑非笑道:“批文给了秦佔,看来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嘛。”
闵姜西才不上他的当,清醒后立即保持理智,淡定的说:“批给谁都不给我涨薪水,我只是担心好人被我连累,至于祝福的话,我会私下里转达给秦先生。”
江东说:“他那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好祝福的。”
闵姜西道:“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再见。”
“欸……”江东叫她,但闵姜西已经挂了,他看着恢复到屏保页面的手机,哭笑不得,这么不给面儿的人也就只有她,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过秦佔……他为什么要把张扬打到缝了十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