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视晋王为仇人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地提防,如今他嫌疑已除,对于晋王府庇佑并栽部了陆瞻的恩情,她也是真心实意记在心里。若没有晋王,晋王妃就是再有能力,也只是杨家小姐而已,并不能使陆瞻得到这样好的教育。
再说,当初以晋王之子为名,欺骗了他也是事实。
晋王与晋王妃立刻起身,晋王下意识要搀扶,又瑟瑟地伸了手。
宋湘反复看着晋王,这个当初提到陆瞻曾经咬牙切齿的晋王,此时看得宁王妃下拜,竟像是有几分愧然,也是出人意料了。
宁王妃又道:“瞻儿也跪下给你二伯磕个头吧。”
陆瞻立时跪下,宋湘随跪在侧,拜了三拜,慌得晋王不知是搀还是不搀了。“又不是往后恩断义绝了,好好的磕什么头……”
他咕哝的声音极小,只有晋王妃听到。
皇帝等他们都落座,然后道:“这寺里不安全,除了瞻儿夫妇还得住在晋王府,老三媳妇,你也搬过去。朕让老三夫妇腾出个院子让你住着。”
晋王妃闻言立刻道:“那敢情好!去晋王府暂住,一来好照应,二来有了什么消息,不用跑来跑去引人注意,再三,你们母子分开这么多年,也能好好相处相处。”
皇帝问晋王:“你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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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怎么可能敢有意见?皇帝这几月看他跟看眼中钉似的,好容易有个能让他顺心的机会,还不会看眼色就傻到家了。“父皇所虑极是!弟妹就搬到王府来吧。你为三弟吃了这么多年苦,也该还俗与瞻儿他们团聚了。”
陆瞻充满希翼地看向宁王妃,上次他劝说宁王妃无果,这一次若能接她出去,自是再好不过。
宁王妃却面露迟疑。
宋湘上次听陆瞻回来说起过宁王妃余生的志向,知道她已经全身心地皈依给了宁王,便劝说道:“母亲不必顾虑太多,既然如今考虑安全为首要,那么便先搬出来,只当是权衡。余事可慢慢决定,届时我们定然尊重母亲的意愿。”
宁王妃抿抿唇,深吸气道:“倘若不是太麻烦的话,那便如此吧。”
皇帝眼睐着晋王:“麻烦吗?”
“怎么会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晋王忙说道,“我这就着人回去腾院子,找个离延昭宫近的,再请尊菩萨进去,弄个佛堂,然后派车辇过来接!咱们今儿就回去!”
“那你就去吧。”皇帝道,“别光嘴上说!”
晋王闷不吭声出去了。
看得宋湘都忍不住弯了唇。
……
陆瞻今日有事,具体去做什么他也没说,萧臻山下了衙便直接回了府。门下适逢萧臻云,拿着个什么东西边走边往袖子里塞,便打了个招呼:“你约了人?”
萧臻云顿步,三下五除二塞了东西进袖子,说道:“约了沈家五爷吃茶。”
萧臻山笑道:“看你不声不响地,没想到倒擅结交,沈五爷可不是轻易请得出来的。”
“嗨,也不只有我,还有人呢。”
萧臻山点点头,便要进屋。
才跨两步,看到地上折起的一张纸,捡起来道:“你东西掉了。”
萧臻山立时转身。
萧臻山顺势道:“这什么?”
“没什么,母亲嘱我顺路带点东西,列了张单子给我。”
说完他把纸接过来,微笑塞进怀里。
萧臻山哦了一声,看着他走了之后才回房。
永安侯夫人在前方给鹦鹉换水,看见了,问道:“云哥儿干嘛去呢?”
“说是约了沈楠,出去了。”
永安侯闻言瞅了眼大门,又问他:“他方才拿的什么?”
萧臻山默了下:“是封信。”
纸虽然是对内折起来的,但透过背面还是能看到墨渍的,面朝萧臻山的这面分明就写着抬头称呼,不至于让他相信是张单子。但长公主一直交待,萧祺是抱养的,可千万别让他们觉得侯府把他们当外人,伸手太多,管得太过。东西是人家的,所以萧臻云说是单子,那就是单子。
永安侯夫人说着就蹙了蹙眉:“你三叔最近也不知忙什么,天天外出,云哥儿和你三婶也是。”
萧臻山往三房住的院子看去了一眼:“是么?有什么可忙的?”
“谁知道呀?”永安侯夫人继续侍弄鹦鹉。
“两个妹子不是还在驻地吗?眼下基本上是要留京了,是不是忙着那边家里的事?”
“哪能呢?”永安侯夫人把手停下来,“只是最近也就罢了,可前阵子在行宫也这样,刚去那两天还好,还能和你三婶四处转转,后来叫她三次能出来一次就不错了。”
这么一听,萧臻山也迷惑起来:“也没听三叔说呀。”
说完他抬步道:“我去看看。”
萧家三兄弟,长房住正院,二房住东边,三房住西边,长公主在侯府东边另有府邸,但人却长住在侯府之中。
萧臻山到了西跨院,一看安安静静,以为萧祺不在府中。正要走,又听萧祺书房之中传来说话声。信步走过去,门廊下立着的家丁快步走上来:“小侯爷来了?”
萧臻山被他的大嗓门弄得避了避耳朵:“这么大声干什么?”
家丁嘻嘻一笑:“小的天生嗓门大,小侯爷也别见怪!”
萧臻山越过他看向后方的书房,这时候窗户推开了,萧祺站在窗内:“山儿来了?”
说完绕出门来:“今儿没出去吗?”
“刚下完衙回来,过来串个门。三叔有客人?”萧臻山边说边走过去。
“哪有什么客人?我方才在念书呢。”
说完他把负起的手抬起来扬了扬。萧臻山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卷书。
“难怪祖母时常在父亲面前夸赞三叔,三叔都已经有了这样的成就,还时刻不忘读书,正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楷模。”
“不过是习惯了罢了。”萧祺这样笑着摇头。说完指指门口:“进屋坐坐?”
萧臻山点点头,跨门走了进去。
屋里案头摆着一碗茶,还点着一炉刚刚燃起的香,屋里大熏笼热烘烘的,很是舒适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