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温宴以为,那人也许是霍怀定。
时间虽紧,兴许机缘巧合之下,一切的交集都发生在京城近郊,大伯父也能做完这些。
皇上有心隐瞒之下,大伯父从头至尾都不清楚交接的这个孩子并非熙嫔之子,也不无可能。
因为,那个时候,还是八皇子的皇上不曾离京。
大伯父也没有离京。
人都在京城里待着,这一桩,比其他隐在迷雾之中的事情好证实得多。
可现在想来,恐怕不是那样的。
郁皇子妃“病故”的时间,用桂老夫人的话说,就是女子差不多能诊出身孕的时候。
霍以骁不是早产孩子,这一点,金老太太可以证明。
他当时就是三个月大,是郁皇子妃有了接触。
温宴把这封旧年家书重新装回信封里。
她明日要把这信还给金老太太。
这是老太太的宝贝与念想,她得仔细收好。
至于孔大儒那儿……
孔大儒现居临安,温宴不可能像寻高老大人一样当天去、当天回,想了一想,温宴备了笔墨,给温章去信。
除了交代弟弟帮忙之外,他们还得想法子调查梅庄。
郁皇子妃是“病故”,不是一夜之间消失无形。
要骗过当时的八皇子,骗过太医,可不是她一个人往床上一躺就行了的。
身边的人手必然参与其中。
他们联手骗过查验的人,一直骗到了入殓,棺木合上、入葬,都没有被发现,里头并不是真正的郁皇子妃。
对了!
她记得,今儿皇上赶到中宫,二话不说,捏着皇后的下颚就看她脖子上的伤。
这个动作,怎么想都有些怪。
寻常状况下,如皇上与皇后这般感情不真切,站着看一眼就算了,哪会凑近观察?
就像是,他不信宫人去禀报的“皇后悬梁咽气了”一样。
是不是他曾经被郁皇子妃摆过一道,或是太过伤心、或是过于意外,没有分辨真切,现在才会要“眼见为实”?
温宴不能确定。
正如桂老夫人说的那样,他们在收集线索之后,能勾勒出旧事模样,但其中人物的真切心境,只有亲历者才知道。
只有皇上才知道。
而他们,想要让皇上把虚假的“熙嫔”撕开,讲述当年真正的故事,就需要把所有线头一点点理顺、摊在皇上的书案上。
温宴把给温章的信交给邢妈妈。
“送回临安的,”温宴又道,“查梅庄的人要务必小心,千万不要走漏消息。”
邢妈妈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