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谷比陆灵蹊一开始想象的好。
原来她以为家是一片废墟,是一个深洞,却没想,比原来更新的金风殿早就建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去的是祖宗堂。
不同于其他峰头,金风谷的祖宗堂,只有两个牌位,不过让陆灵蹊欣喜的是,师祖和师伯的牌位,不是新的。
她的眼睛忍不住染了一点水光,连忙恭恭敬敬地上香,诚心在师祖和师伯面前认错。
是她连累了师祖师伯,让他们死了还要经一场火劫。
采薇跟着行了三礼,“林蹊,你还是早点进阶,收个徒弟吧!”看着孤零零的,莫名的心都跟着有些悲了。
“那你现在让我修炼吗?”
“不行!”虽然自己是师门重点培养的丹师,掌门师叔和宜法师叔都会很看重她,可是,跟师妹的未来比,真要有个什么,两位师叔绝对会揭她一层皮。
采薇哪敢同意?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到了结丹中期,别耽搁,在寻仙大会上,收一个或者几个看着顺眼的徒弟。”
别人可以试着收一个,她觉得,林蹊可以收几个。
“我师父说,随庆师伯有了你,都懂事了些。”
陆灵蹊:“……”
采薇笑着看她,“师姐我也希望,你收了徒弟,能懂事些,凡事,不那么冒险。”
陆灵蹊想给她一个白眼,奈何自己当初求她,要当她开山大弟子的画面居然在脑海中转了一下,“师姐,你都快冲到结丹后期了,怎么还没收徒啊?”
“哈哈哈!我的开山大弟子要求可严格了。”
有这臭丫头珠玉在前,她能看上谁啊?
采薇也很无奈,“别给我转移话题,蟒龙郭府的话你信还是不信?还有那个容铮,与你的关系具体如何?”
具体如何?
陆灵蹊眯了眯眼,“他是个跟宋在野一样危险的人。”
啥?
采薇的面色一变,“那你可要小心些。”
不管有没有郭府,只凭道、魔二字,这容铮只怕都要与自家师妹对上。
“我不怕他。”陆灵蹊带自家师姐离开祖宗堂,“只要他没进阶元婴,暂时我都不会怕他。”
想打她主意的魔修一定有不少,蟒龙郭府,她是宗门的宝贝疙瘩,他也以为她是宗门的宝贝疙瘩,修炼到元婴中期,出门做任务的事,三根手指都能数得清。
可事实上……
在知道那位他曾经万分看不起,万分嫉妒的师姐居然就是他每次交任务的神秘虎王,梁通就感觉世界太玄妙,他是井底之蛙。
等到熟悉了宗门第三个宝贝蛋,梁通的心已经麻了。
天才的世界,他不懂。
这世上最绝望的事,他这个普通人在拼命努力的时候,原来天才比他还努力。
只凭林蹊的那份心性,梁通就不能不关心,那可能被她吸回大半的血线血雾。
“证据都在这里,还请前辈帮忙用传界香!”
棠华星君一一查看了证据,亲试了两个化神境魅影的爪子,半晌点头,“我这就一字不改,问讯仙人。”
化神境的魅影啊!
他跟灵界那位叫鄂寅的化神境魅影斗过一场,手段尽出,最终也因为顾忌着大战引发的天地浩劫,不得不先行退避。
人家的爪子……
叮!
棠华星君轻轻一弹,发出了特别的铮铮之音。
他一边请动传界香,把这边的情况通告上去,一边非常想马上到无相界走一趟。
自魅影下界以来,各方束手,只有无相界把人家当材料打。
“听说闲风星君是去帮忙围杀你们无相界的另外两个化神境魅影?此事当真吗?”
“是!”梁通点头,“我方诸位星君,已经把那两个化神境的魅影围逼于飘渺阁海域,只要拿下他们,无相界再无忧矣,以后,便可以尽全力相助于六界。”
他在灵界,更能深刻的感受这些天外恶客有多可恶。
修仙界的事,多少年来,从不涉凡世,可是这一次,六界死伤的凡人,何止亿万?
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入前线。
……
外面的一切,林蹊和采薇俱都不知。
两人在地底一点一点地利用种种灵材和阵法接绪地脉,合作的废寝忘食。
“这里……,接近于地炎处,师姐你应该用火炎石当阵基的。”
陆灵蹊有青主儿帮忙,对地脉的流向,灵气的微动,捕捉的更为灵敏。
“知道了。”
采薇调换火炎石,“林蹊,你很会因地制宜噢!”
按她吩咐布阵补漏到如今,一切顺利,断开的灵脉灵气被自然传导,没出一点问题,“宜法师叔让我过来陪你,就是怕你接绪地脉的时候,会引发地脉灵气的暴动。”
要不然,她的时间多宝贵?
何至于要她来陪?
师叔一是担心林蹊的身体再有问题,自己能第一时间帮忙,第二就是,让她过来给师妹当苦力,顺便在地脉灵气暴动的时候,帮她挡挡灾。
“我觉得吧,这些年你光玩十面埋伏都可惜了,当初随庆师伯看中你,可是因为你对道法的自然亲近。”
可惜师妹尽忙阵了。
“阵是什么?”
陆灵蹊不觉得可惜,“把天地法则箍于一处。师姐,这就跟你的丹药一样,集各种灵草精华揉于一丹之中,它们可以说,都是一方小天地。
这一方小天地是我们可控的地方。
道法亦算如此,我师父说,一法通,百法通,等我再进一步,能把我的天地随意翻转的时候,我对道法的理解,一定跟现在不一样。”
她信心十足,“你尝了大师父的灵米饼,静心细品的时候,也能吃到那灵米从一棵小芽,慢慢生长的过程吧?
我觉得,道——无处不在!
绝不存在,你说的什么可惜不可惜之说。”
采薇:“……”
她愣愣地转头看向自家笑意盈盈的师妹。
师父说,道无涯,则心无涯,师妹原来悟的比她更透吗?
“原来随庆师伯真的教你不少啊?”
瞧这话说的……
陆灵蹊笑着昂头,“你们真以为,我师父就是吃干饭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