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长时间没坐过摩托车,偶尔坐一回,反倒觉得浑身轻松,尤其是一颤一颤的颠簸感,就好像给屁股做了一套完美的有氧spa似的。
一路,胡优不停在后面跟我闲扯着,不过风比较大,我基本都是“嗯嗯啊啊”的应付。
可能是大早的缘故,街道看不到几个行人,一些门口挂着牌匾的商铺都还没开门,镇子的规模不算小,也有些三四层的小楼,不过都非常的陈旧,猛地一瞅真让人有种好像回到九十年代末期临县县城的感觉。
绕过镇中心,前面骑车的黝黑汉子把车拐进一条两米来宽的窄道,七转八转的一家小饭店的门前。
“到了。”胡优率先从车蹦下来,朝着我笑了笑道:“走吧,这就是我开的馆子。”
完事后,他掏出几张钞票塞给我载着我们来的那个黝黑汉子,又跟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
“闹嘛对美,好运!”汉子豁着一口大白牙,朝我挥舞手臂。
胡优乐呵呵的替我翻译:“他跟说你再见呢。”
“哦哦,闹嘛对美,也祝你好运,你真是个好银儿,大大的好银儿。”我朝着汉子挥舞手臂道别,目送他离开后,我和胡优走进了他开的小饭馆里。
老早以前,孟胜乐跟我闲聊,言语间充斥着对缅人浓浓的厌恶,用他的话说,当地人都属于人精下凡,一个赛一个的鬼,而且十句话里八句是假的,看来我有必要回去以后好好的纠正一下他的这一观点,毕竟什么地方都有篮子,什么地方也都有好人。
我这一想法还未在脑海里完全成型,很快就被彻底掀翻。
刚一走进小饭馆后,我瞬间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饭馆不算大,总共摆了三四张桌子,三十来平米的样子。
正中间的桌子坐了三个正在打扑克的粗犷汉子,一胖一瘦还有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桌摆了一瓶喝到一半的白酒和两碟我叫不名字的干果,最特么令人意外的是,桌边居然靠着两杆木头枪托的长步枪,就算这地方乱,可正常开饭店的,谁会把枪放在明面。
瞅着这一幕,我的心跳陡然开始加快。
见到我们进来后,正对着的我的那个老头,昂头瞟了一眼,随即朝着胡优咧嘴笑道:“还真让你捡着个大便宜。”
“那肯定啦,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胡优乐呵呵的点点脑袋,随手将饭馆的两扇门“嘭”的一下合,还故意“咔擦”一声插了门销。
“咳咳..”我不自然的咳嗽两声,回头朝着胡优道:“优哥,厕所搁哪呢,我想方便一下。”
胡优瞟视我一眼,一扫刚刚见面时候的温文尔雅,指了指墙角拎着的一个小红桶冷漠道:“喏,尿那里面吧。”
“不是,我解大的。”我吞了口唾沫干笑。
“跟我玩套路是不?”胡优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的“六四”式手枪,枪口指向我吧唧嘴:“是不是打算找借口跑啊。”
“不是优哥,我真着急。”我喉结鼓动,再次“咕噜”咽了口唾沫,摆手解释:“再说了,咱不都是老乡嘛,我能诓你是咋地。”
“去尼玛的老乡,赚的就是你们这些老乡钱。”胡优抬腿一脚揣在我肚子,歪着脖颈狞笑:“你还特么忽悠我呢,我是干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你个大傻哔肯定是从别的人贩子那儿逃出来的吧?这地方确实遍地黄金,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捡的,就你这个智商还敢出国打工,呵呵。”
“哥,我真不是什么黑工,我是跟朋友来这块采风的。”此情此景,我如果还没回过来味是咋回事,那真是纯粹的缺心眼了,面前这帮人十有仈jiu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中介”。
随着这几年“出国打工热”的狂潮掀起,各种app短视频和朋友圈里经常能看到那种出国打工三年回款几百万的广告,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真的,不过多数都是骗子团伙的伎俩。
那帮篮子打着“招工”的名义,把人千里迢迢甚至不远万里的骗到异国他乡,就是为了换取巨额暴利,很多人会觉得自己穷的已经叮当乱响,根本没什么值得骗的,而这群家伙偏偏就是抓着这类人的心理,殊不知被骗者本身可能就是笔巨大的财物,譬如被扔到某些地方打黑工,又或者器官什么之类的。
刹那间,我想起临下摩托车时候,那个皮肤黝黑汉子对我饱含深意的一句“好运”到底指的是什么,愚蠢的我当时还特么屁颠屁颠的认为人家是好人,可怜我刚逃出虎口,又落入了狼穴。
“诶,不要那么凶啦,小兄dei,坐我这介里。”
在我愣神的时候,背对着我的另外一个胖子转过来脑袋,朝我笑眯眯的摆手:“来,快坐吧,不要搭理小胡哈,他以前是夜场里的内保,杀完人没地方跑,才来到介里,不要怕他。”
那家伙脸说的很客气,实际就是恐吓我,再加他侧脸那条森人的刀疤,属实给人一种不知所措的紧迫感。
“大哥,我懂规矩,干哪行不是都为了吃饭嘛,你们图钱是不?”我咳嗽两下,弱弱的站在胖子跟前道:“您看这样行不,给我部手机,我给我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打款,您说个数,多少钱能放我走,我肯定不带还价的。”
“啪!”
话没说完,胡优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恶狠狠的训斥:“装什么大头蒜,都混到出国打工的地步了,你还有个鸡毛钱,看你这个逼样就知道,肯定是玩网赌、借网贷,输的活不起了吧。”
“不是优哥,我真不缺钱。”我往旁边挪了几步,无比憋屈的解释:“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确实是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说句不吹逼的话,咱算得半个同行,我也是社会扒拉饭吃的。”
“哈哈哈..”胡优顷刻间笑了。
连带着桌边的另外三个打扑克的男子也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刚刚跟我吹牛逼,说自己是写的,这会儿又变成社会混的。”胡优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枪口戳在我额头,阴狠的吓唬:“你特么咋不说你是玉皇大帝呢!昂?”
这时候,桌唯一的瘦子站起身接电话,神情恭敬的“嗯嗯”几声后,马朝着两个胖子和胡优道:“别玩了,买家马就到,小胡和老钟去把那些货都搬出来吧。”
“提前说好,这只货可是我自己的,不跟你们分一毛钱。”胡优松开我的衣领在我后背拍打两下道:“老实点,不然我待会把你活埋。”
很快,胡优和那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推开我正对面的一间小木门,我这才发现这地方别有洞天,小门的背后竟然还有个很大的房间。
脸挂着一条长长刀疤的胖子,抓起桌边的步枪,拿枪口戳了戳我的肚子,冷笑道:“小兄die,你们运气不错,介次的买家是果敢的彭家老板,只是需要一批佣人,老实一点,我待会可以帮你说几句好话,帮你安排点轻松的工作。”
我双手合十的作揖:“大哥,我没骗你!你让我打一个电话,别说三五十万,三五百万都不在话下,我求你了。”
正说话时候,胡优和那个老头像是撵牲口一般驱赶着六七个男男女女从小门里走出来。
瞟了眼那几个青年男女,岁数都不算大,最大的顶多也就三十出头,两个女孩头发蓬乱,脸挂着眼屎和泪痕,身的衣服凌乱不堪,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孩,穿件花格子的短裙,裙子明显让撕烂,只剩下一小块勉强挡着自己身体的隐蔽处,不难想象到她们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恐怖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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