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康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故意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面对我和苏伟康的冷嘲热茶,张松满头是汗的小声解释:“驼哥,这事儿也不能全算到我头上责任啊,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大包大揽说他们肯定能赚上钱,我也不能那么容易就相信。”
“你意思是我借给你钱,怪我呗?”驼子阴森的龇牙一笑,摆摆手道:“成,这事儿咱们也没什么继续唠下去的必要了,我问问马克,我的三百万到底应该怎么办。”
说话的过程驼子掏出来手机就要拨号,张松赶忙拽住他胳膊,满眼祈求的出声:“驼哥,有啥事咱们自己聊行不?”
驼子似笑非笑的蠕动嘴唇:“跟你能聊明白吗?这把我一下亏了两千个,如果你的账再飞了,我以后睡桥洞子底下呐?”
我看了一眼堵在公司门口的那帮“群众演员”,努努嘴道:“你们还不赶紧走,等着发盒饭呢?”
二十多个“赝品”白领们纷纷逃也似的奔向电梯和楼梯。
张松那帮小弟谁也没阻拦,张松擦抹两下额头上的汗珠,声音很小的说:“信贷公司我是法人代表,如果驼哥信得过我,你把手续先给我,明天下午之前我肯定把公司过户到您名下。”
驼子一胳膊推开张松,冷笑说:“这种情况,你觉得我还能信得过谁?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带了公证书,书里写的很清楚,你因为外出不便,全权委托我代办手续,你待会从上面签名按手印就可以。”
张松踉跄的往后倒退几发,眼神呆滞的望向驼子喃喃:“你带了公证书?也就是说你提前就知道这事儿?”
驼子弯腰捡起来地上的手包,从里面拿出几页写着公证书的a4纸,笑吟吟的说:“老弟啊,屎能乱吃,话可千万别瞎说,这事儿上我也是受害者,况且当天晚上我苦口婆心劝你半天,让你慎重,你自己不是口口声声喊着大富靠命嘛。”
“你和……你和那两个骗子是一伙的。”张松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胸口一起一伏的剧烈抽动,紧跟着“噗”的吐出口褐红色的鲜血,趔趄的蹲在地上。
“松哥,你没事吧?”
“哥,要不要紧……”
张松带过来的那帮马仔一股脑簇拥过去。
几秒钟后,张松面如金纸一般倚在一个马仔的身上站起来,憎恨的瞪着驼子低吼:“驼哥,咱们没仇吧?至于往死里坑我不?”
驼子面不改色的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老弟,别说哥哥不替你着想哈,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给马克打电话,让他出钱,欠条和信贷公司的手续我一并给你,不过我感觉你够呛敢打,背着马克在外面捞黑钱,你解释不明白自己究竟这是第几次,你比我了解马克的性格,呵呵……”
“第二条呢?”张松呼哧带喘的瞪着眼睛问。
驼子舔了舔嘴皮扫视一眼围在他旁边的那帮社会小青年道:“你确定让你这帮弟弟们都听见吗?”
张松犹豫了五六分钟,最终朝着旁边那几个青年叹口气,弯腰深深鞠了一躬道:“咱几个兄弟一场,哥好的时候没亏待过你们,现在哥落难了,也不想拖累你们,老二,公司保险柜里还有十几万,你回去给大伙分了吧。”
染着绿毛的老二摇摇脑袋低声道:“松哥,别这么说,咱们有事一起扛!”
“就是,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麻痹的,论赖债咱们是祖宗,就他妈不还了,能*咋滴吧!”
其他几个青年纷纷瞪着驼子嚎叫,看的出张松平常应该对底下人都不错,不然这种时候他们也不能这么团结。
“叮!”
电梯门再次开了,打电梯里下来十多个虎背熊腰,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的魁梧青年,带头的一个哼着脖领问驼子:“大哥,没事吧?用不用把底下兄弟都喊上来!”
“你说用不用啊小松?”驼子微笑着注视张松。
张松现在原地晃了晃,咬着嘴皮朝旁边那帮马仔厉喝:“都他妈给我滚蛋,分了钱以后,最快速度离开崇市,如果将来我还能爬起来,咱们继续喝酒赚钱。”
“松哥……”几个马仔眼中全都噙着泪水。
“我说话不好使是吧!”张松还算爷们的一把推在一个小弟的身上,红着眼圈喃喃:“非他妈让我从楼上跳下去吗?”
几个青年互相对视一眼,最终慢慢朝楼梯口走去。
等他们没了影踪以后,张松深呼吸两口,看向驼子问:“驼哥,你说的第二条路是什么?”
驼子举起手里的a4纸表情平静的说:“公证书签上名,完事跟我走,我能保你一条命,背着马克赚黑钱他不会放过你,偷偷卖掉信贷公司他敢把你碎尸万段,你自己琢磨吧。”
“跟你?”张松满脸写满不可思议。
驼子挑动眉梢冷笑:“以前你怎么摆弄信贷公司的,以后还怎么干,只需要电话遥控就可以,我从屠宰场里再给你随便安排点活,平常你只要不出来,孙马克绝对找不到你。”
张松癫狂的咧嘴笑了,边笑边剧烈咳嗽,几秒钟后又“噗”的吐了口血,蹲在地上,翘着大拇指干涩的说:“呵呵,驼哥真是打的好一手算盘,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一家信贷公司还让我给你免费打工,最主要的是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佩服,真的佩服。”
驼子扭头看了眼我,乐呵呵的说:“主要是我这兄弟计划的好,朗朗啊,这事儿咱们扯平了啊,我还清楚老齐那份人情,往后你也别再难为小松。”
我微微一愣,禁不住咒骂一句老狐狸,驼子的意思很明白,整件事全是我计划的,他不过是被迫参与。
骂归骂,我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很真诚的朝驼子鞠躬感谢:“谢谢驼哥帮衬我。”
张松先是看看驼子,然后又看看我,瞪着喷火的眼珠子咆哮:“王朗,这么坑我,你图了什么!最后你又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为他人添做嫁衣,你个大傻逼!”
我抓了抓后脑勺慢悠悠的开口:“松哥好像忘了,你还打给吕总五百万呢,对了也怪我没解释清楚,吕总和王福友是我俩远房表哥,嘿嘿,你看我们长得是不是挺像的?”
“你……你真狠!”张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受了太大委屈似得“呜呜”嚎啕大哭起来。
我火上浇油似得继续刺激他:“是酒不好喝,还是老板椅做的不舒坦,本身二十万能解决的事儿,你说你装那个逼干啥?”
“我他妈宰了你!”张松气急败坏的拽出刚刚吓唬那帮“群众演员”的仿五四手枪指向我厉喝。
“装逼没够是吧?”我歪着脑袋看向他轻笑:“听说你蹲过几年牢,里面生活挺小康呗?嘣我一枪,你后半辈子连猪都没机会养,信不信?”
“噗……”张松再次吐了口血,摇晃两下身子,一头摔倒在地上。
苏伟康很配合我的龇牙嘲笑:“唉,这都第三口老血了吧,得吃多少鸡蛋才能补回来?心疼这个傻逼孩纸。”
“差不多得了。”驼子咳嗽两声朝我示意。
“四季平安嘛,我再让他再喷第四口血,这事儿就完结。”我吐了口唾沫笑呵呵的冲旁边苏伟康努嘴道:“看见没大外甥?这人呐千万不能太损篮子,不然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还记得咱们前几天求着松哥还账那会儿,松哥是咋说的不?”
“这辈子我都忘不了。”苏伟康捏着鼻子,学着当日我们去信贷公司还账时候,张松曾经在电话里的口气,怪叫:“别*给我唠社会磕,明白着告诉你们,就他们坑你们了,你能咋滴吧!”
说完话,苏伟康蹲在张松旁边,嬉皮笑脸的吧唧嘴:“松哥,你看我学的语气到位不?”
张松仰头看了眼苏伟康,喉咙蠕动两下,再次“噗……”喷出来一口黑血,随即脑袋一歪,彻底气晕厥过去。
“操,吐我一身。”苏伟康赶忙蹿起来,拍打两下自己的衣裳,嫌弃的照着张松身上踹了几脚。
驼子清了清嗓子看向我笑呵呵的说:“朗朗,事情基本就这样了,待会我找个外地朋友把信贷公司的手续过到他名下,回头再做份手续,咱俩共同持股,年底分红。”
我摆摆手道:“得了吧驼哥,这事儿你出力最大,没你根本办不成,况且一山不容二虎,合伙做生意最伤朋友情,信贷公司我不要了,就当你花一百万从我手里买走了所有股份,待会我再给你打二百个,咱们两清了。”
驼子微微一愣,随即满意的朝我笑着说:“你比你叔更会玩,跟你合作,哥哥打心眼里舒坦。”
“既然舒坦,哥敢不敢把这家公司借给我啊?”我指了指早已空荡荡的皮包公司大厅,扬起嘴角坏笑说:“租金该多少是多少,我肯定不带差驼哥事儿的。”
驼子皱着眉头劝我:“你这是又准备坑谁呀?我跟你说,这种事情不能总干,哥这辈子也就积攒了这点小名誉,不能因为几百万全败掉。”
我摇摇头说:“我想整家正规的保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