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刘祥飞的电话,我侧头看向张星宇。
张星宇马上明白过来我的想法,拨浪鼓似的边摇脑袋边往后退步:“你别瞅我哈,崇市我是打死都不愿意再回去了。”
“为啥?”我舔了舔嘴皮笑问。
张星宇撇嘴嘟囔:“他大哥,你说能因为啥?我前二十年犯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在崇市进行的,而且市里面总共就那么几个有头有脸的混子,保不齐被什么人认出来,你说我还有命离开崇市不?别跟我扯什么有人保护,谁要是真想弄死谁,隔着铁丝电网也照样可以,我是真怕呀!”
我没正经的调侃:“啧啧啧,鬼神不惧的宇少也有害怕的时候?”
“玩脑子我肯定不怵谁。”张星宇斜楞眼珠子哼唧:“可关键有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的牲口不给我机会动脑子,譬如你,二话不说上来就先啪啪甩几个大嘴巴子,我找谁说理去。”
我抓了抓额头道:“那你留在山城促成风云和韩飞合作?我回崇市溜达一圈?”
张星宇抽了口气道:“其实你也没必要回去,飞子、大外甥肯定能搞定,有啥问题可以让陈花椒帮忙搞定,在崇市的一亩三分地上,王者商会的人说话比谁都好使。”
“搞定是能搞定,我怕万一出事儿,他们跑不出来。”我点上一支烟,猛嘬两口道:“再有就是陈花椒虽然是我哥,肯定乐意帮忙,可别的人保不齐有意见,既然是求人,我得拿出来个求人的态度。”
我想回山城,一个是圈住孙马克,再有就是顺道看看陈花椒。
之前家里聚会,我爸说陈花椒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赶回崇市了,说明他那边肯定是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了,我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他什么,但不闻不问实在说不过去。
“行吧,这方面我没你考虑的周全。”张星宇想了想后点头:“待会我直接领缅d的那个风云大哥去见韩飞?”
我吐了口烟雾说:“嗯,先让他俩谈,他俩谈不拢咱们再介入,也可以体现出咱们的价值,如果他们谈妥了,你隐晦的暗示一下风云大哥,咱们手里有一批枪火,问问他能不能找到客户。”
“妥了,你带上大龙回去呗?那小子生猛,有啥事可以顶在你前面。”张星宇眨巴眼睛问我。
我摆摆手道:“不用,让大龙留在山城给你打下手,万一山城出啥事你也不至于手足无措,我领别的兄弟,你给大龙去个电话,直接到韩飞下榻的宾馆守着去,省的他待会酒醒了不认账。”
“行,你一路顺风,有啥琢磨不明白的,及时给你脑哥打电话。”张星宇利索的应声,同时臭屁的戳了戳自己脑门笑道:“哥的脑袋八核的,转的绝对比你快。”
“丢!”我学着江静雅的模样,朝他翘起性感的中指。
等张星宇离开后,我思索片刻后拨通王嘉顺的电话。
简单交代几句后,我又拨通李泽园的号码。
“什么事?”李泽园也不知道在干嘛,那边听起来无比杂乱。
我攥着手机轻声问道:“李哥,我想回趟老家,但是身份证丢了,你能不能透过你们刑警队的门道直接给我送上飞机?必须得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哪怕没有直打崇市的,给我送到附近城市也可以。”
李泽园犹豫一下问道:“你们几个人走?”
我咽了口唾沫:“四个,没什么意外的话,今晚去明早回。”
他舒口气道:“可以,不过肯定不是正常途径,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笑盈盈的说:“途径无所谓,只要能保证我们顺利登机就可以。”
“给我地址吧,我让信得过的兄弟送你们。”李泽园出声。
我皱了皱眉头问:“你不亲自送我们一趟?”
他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我走不开,渝北区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生特别凶杀案,就和上次振兴市场那起差不多,死了六七个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问:“也是造枪作坊吗?”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出去乱传,上面的意思是想办法把事件压下来。”李泽园小心翼翼的回答:“这次是个子弹作坊,死者和上次死的那几个人差不多,我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子弹作坊?”我低声呢喃,脑海中瞬间出现白老七的模样。
“对,几箱成品子弹被抢不说,两台小型的铸件器也不翼而飞。”李泽园自嘲的笑了笑:“亏我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不知道山城竟然还有如此成规模的武器作坊,这次这家和上回振兴市场那家,感觉都是一个幕后老板。”
我嘴唇蠕动:“葛。。”
李泽园马上打断我:“诶。。没证据的话别乱讲,哥现在是学聪明了,想要顺顺利利的查案,某些时候必须得装聋作哑,你在社会圈子认识的人多,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最近谁在黑市上大规模的兜售仿真枪和子弹。”
我半真半假的敷衍:“行,待会我让兄弟帮你问问。”
“真要是问出来什么,我替你给上面申请好市民奖。”李泽园哈哈一笑:“有两万块钱奖金呢。”
“哈哈,好。。”
挂断电话后,我摩娑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的嘟囔:“白老七这是要钱不要命的节奏昂,前几天的事儿还没翻篇,马上又开始制造血案,这种凶兽放出来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诚然,白老七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算是在侧方面帮助我们打压葛川,可关键这货办事的手法实在太血腥了,抢劫就抢劫,总是不留任何活口,都不需要亲临现场,回忆一下上次振兴市场的事儿,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二十多分钟后,一台警车闪着红蓝警示灯停到我跟前,一个长相很是英俊的小伙,从车内探出头朝我笑着打招呼:“王总你好,李队让我过来的,一个小时后刚好有趟飞崇市的客机。”
我认识这个小警察,他算是李泽园带出来的徒弟,之前我们碰过几次面,他姓郝,一个特别特别占便宜的姓氏。
“谢啦!”我没想到李泽园竟会出动警车送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拽开车门坐进去:“辛苦你了郝哥。”
“我岁数小,叫我郝强或者强子吧。”他摆摆手,从腰后掏出一副亮闪闪的手铐递给我道:“王总自己铐上,我们队里出的证明是带你和几个犯罪嫌疑人回崇市指认同伙,委屈一下哈,对了,您其他几个同伙。。呸,朋友呢?”
“呃。。他们提前去机场等着了。”我愣了好半晌,差点没忍住骂娘,敢情李泽园这个天坑是让我戴着手铐回去。
郝强乐呵呵的解释:“放心吧,手铐就是暂时的,等上飞机以后,我会帮你们解开。”
我吞了口唾沫问:“合着登记的过程,我们都得戴着手铐吗?”
“是这样的,不然容易让人诟病,我给你们准备了几条毛巾,到时候拿毛巾盖住手铐。”他点点脑袋。
我搓了搓手掌挪揄的浅笑:“强子,你看这也没外人,我不过是想通过李队走个捷径,要不手铐就免了吧。”
这小子完美传承了李泽园的犟劲儿,摇头倔强:“那不行,这是规矩,让你们以这种方式登记本身就不合法,如果再不演足了,最后倒霉的是我和李队,王总你速度快点,待会我过去办手续也需要时间。”
“好吧,咱出发吧。”我无奈的将手铐套在自己腕子上,打死我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会自己给自己砸上手铐,并且套完以后,还得对人千恩万谢。
猛不丁我意识到李泽园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实际上也是蔫坏分子,狗日的肯定有别的方式送我们上飞机,但他就是故意这么祸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