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一看到徐随珠,从她妈妈怀里直起了小身板,露出了笑容。
随行而来的李家人不由惊讶地看了过来。
自从嗓子哑了以后,大小姐对不熟悉的人防备心可重了,如此不设防的笑容,不是亲近的人,根本看不到。
李太太自然也很意外,随即想起前不久给女儿请的心理辅导大师说过的话,说啾啾虽然开不了口,但她有着常人达不到的辨人能力,这个能力不是后天养成的,而是天生满级。
说通俗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啾啾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在遇到危险时,她懂得趋利避害,哪怕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如此看来,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值得信任和深交的。
瞬间想通这一点,李太太看向徐随珠的眼神,愈加感激和诚挚。
李光信的注意力还在妻子那句话上:“你是和我说过,可没拿到证据前,我怎么也不信老大会对啾啾出手,她还这么小……”
李太太冷笑了一声:“是啊,啾啾还这么小,四岁生日都没过,却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上回是中毒,嗓子到现在还哑着;这次更过分,差点被拐卖到山沟沟,他这是想把我们一家逼到分崩离析呀!我疼都来不及的宝贝公主,被你李家人三番五次地折腾。平时在家经常受那四姐妹欺负我就不说了,这次的事我说什么都要追究到底。李光信,我丑话说在前头,等回去,你若顾及所谓的兄弟情不忍出手,那就换我来。事后我俩离婚,啾啾归我。”
“你瞎说什么!”李光信瞳孔骤然一缩,双目怒瞪着她,“我有说不忍心吗?啾啾是我的女儿,我和你一样疼她。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懦弱!”
“那最好。”
徐随珠听到这里,心里无风凌乱。
港城有李金耀这样的大人物吗?还有李氏集团、远丰船务……怎么上辈子听都没听到过啊!
当年商企课老师有专门花一节课时间给他们讲港城回归前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几位企业大亨,印象里并没有李姓家族啊。难道说她不是穿到了三十年前,而是穿到了另外一个平行时空?
“妈妈?你在发呆吗?”
小包子在外头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妹妹出去,就跑了进来。见气氛有点紧张,想想还是自家娘亲的怀抱最安全,于是吭哧吭哧想要爬上徐随珠的膝盖头,不想被陆驰骁拎到了他怀里。
小包子撇撇嘴,爸爸的腿硬邦邦的,哪有坐妈妈怀里舒服,不过这样也能和小妹妹平视,暂时不计较啦。
“小妹妹你叫啾啾啊?是小名吗?真可爱!”小包子歪头瞅着窝在她妈妈怀里的女娃,“我以前也有小名的,也很可爱。但我现在大了,不叫小名了,我大名也很好听,叫陆嘉昱,啾啾你大名叫什么呀?”
“啾啾大名叫李纯晞。”
李太太这会儿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爱女在怀,别的糟心事暂且放到一边,回去还有硬仗要打,眼下难得的温馨,谁会想要破坏。
低头亲亲女儿的头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她不断跟徐随珠一家道谢,每每想到啾啾要是没跑出来,或者跑出来了没被善心人捡到,就后怕得音色发颤。女儿有天生的识人能力不假,可到底才三岁多,遇到坏人哪有反抗的余地,要不也不会被拐到这里来了。
李光信握住妻子的手,将母女俩拥入怀里。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再不会让妻女受到伤害。
倒是小女娃,被父母拥在怀里,朝小包子露齿而笑。
李家人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晌午头了,坐着聊了一通,可不就到饭点了。
陆夫人招呼着他们留下一块儿吃。
若是本地的,对方推辞他们肯定也不会多做挽留,可大老远地从港城赶过来,只喝口茶又匆匆回去,即便大老爷们吃得消,女人呢?看李太太苍白的脸色就知道,自从孩子丢了以后,当妈的肯定没有一天睡好、吃好。
李光信考虑到妻子的身体状况,感谢一番后,留下来吃了顿丰盛的除夕午饭。
空间有限人又多,就不讲究什么形式了,天气晴好,就在花园里摆了两张圆台面,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原先摆在花园里的小圆桌铺上桌布给孩子们用餐。
屋里则是长桌接拼、铺着格子桌布的自助餐台,像干果、蜜饯、点心、水果、奶茶、果汁之类的放在自助餐台上,供大家随意取用。
花园里围坐着吃当然还是火锅更有氛围了,提前吊好的高汤做汤底,海鲜、肉类等各类食材都是上好的,涮起来鲜味十足。
孩子们钦点的烧烤也没忘,小伍等保镖领着孩子们烤肉串、烤扇贝、虾姑、牡蛎以及鲜嫩的蔬菜、菌菇,时不时给两桌的长辈们也送去一盘。
小包子每次给大人送烤串,都牵着啾啾妹妹的手。
“你家小昱真懂事。”和徐随珠挨着坐的李太太止不住夸道。
“你家啾啾才懂事!小昱三岁的时候可没这么乖,皮得我三天两头想揍他。”
两个当妈的相视一笑,边吃边聊起孩子们小时候的趣事。
说到啾啾被毒哑的嗓子,李太太黯然神伤:“找了很多医生,中西医都看了,都说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曲红莲坐在徐随珠的另一边,闻言说道:“我父亲结识的那位名医医术倒是真高明,我的病,当初不也被医院那些专家摇头说没救了吗?如今不也治好了?”
李太太忙问名医眼下在何处,若不是今儿个大年三十,没准吃过中饭就想奔过去找他问诊。
曲红莲征询了曲父的意思后,把联络方式抄给了李太太:“这个地址是名医徒弟开的诊所,名医本人不在那。不过他对疑难杂症相当感兴趣,你们把啾啾的脉案交给他徒弟,名医若是肯医治,会主动找你们的。”
李太太感谢了一番,将写有名医地址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皮包,决定过完年就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