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师需要的是什么?
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威啊!
让你模仿,谁特么让你超越了?
看着车速飚到了一百八十码,碾了自己一脸的安小小,自感车技不如人的李世信默默的举起了巴掌。
啪!
哎呀!
o( ̄TT ̄*)ゞ:“老师,请问为何要对徒儿下这样的毒手?“
“因为你懂的太多了。”
一巴掌将安小小拍在墙上,李世信理了理领口,对着一群老粉大手一挥。
在对安小小报以同情的目光之后,夕阳红观光团......正式开拔。
......
考虑到一群老粉的体力,李世信倒是没再选择徒步游京城。
但是也没坐巨坑爹的出租车,而是在报刊亭里买了份公交手册,随便选定了个区域就带着一群老粉们登上了公交车。
其实李世信心里明白,一群老粉心里也明白。这一趟来京城,其实就是散散心。玩儿什么吃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乐呵。
上一世李世信不懂这种心情,可是现如今穿越到了这副老人的躯壳之中,并且跟一群老粉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心里是明镜似的。
对于老年人来说,很多的时候做的都是无意义的事情——比如在家人群里发布那些心灵鸡汤和营销号文章,比如跟儿孙唠叨一些自己年轻的时候都不愿听的事情,再比如会拼命的执着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不肯放下执着......
很多时候,做这些事情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并且不至于让自己的思想停留在等死的这个状态之中而已。
晚年的意义,就在于避免让等死成为这个阶段的核心。
一上午的时间,李世信也没刻意的带着老粉们游玩,只是随便走了几个地方。将京城旧城保护区内的几个景点溜达了一圈。
给老粉们拍了一吨的剪刀手照片之后,便带着众人直接杀向了琉璃厂。
看着一群老粉按照“甭管物件什么要价,直接砍九成。老板不同意加五块钱,同意了掉头就走。”的砍价打法,在全是假货的古玩市场的各大地毯之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亦乐乎,李世信相当欣慰。
就是的嘛!
老胳膊老腿没事儿去爬什么长城啊?
完全不是你们的强项嘛!
你瞧瞧这多好?
把菜市场里修炼了几十年的技能,在这大杀四方,这才是走对了地方了啊!
晌午时候。
低价扫了一大堆工艺品,看着明知道是假货还笑不拢嘴的老粉们就在琉璃厂不远的地方,就近找了家馆子。
馆子牌匾上写的是“正宗炸酱面”,但其实做的一点儿也不正宗。二十八块钱一碗的炸酱面,面码就豆芽黄瓜萝卜丝三样,好在面倒是没糊弄人给的分量挺足。而且服务员看一群老人过来吃饭,特地嘱咐了后厨面条多煮一会儿。
一群刚刚扫了货,兴致未减的老粉们吃的西里呼噜,不过看着大海碗里那一根根软塌塌的面条,李世信瞬间就没了胃口。
经历了十几次未遂的支棱后,对于条状,软塌塌的所有东西,他都过敏。
“服务员,来份米肠!不用切,给我端上来就成!”
“得嘞!米肠一根不用切,您请!”
看着服务员瞬间端上来的一份黑黝黝的米肠,李世信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形补形,这才是老头应该吃的东西嘛!
“嘿,世信,你看看我刚买的这鼻烟壶,品相怎么样?老板说是晚清的,我看倒是不咋想,不过瞧着包浆,估摸着怎么着也是民国的东西。”
就在李世信跟米肠纠缠不清之时,一旁的刘峰老爷子放下了筷子,显摆着的将一个小物件凑到了李世信的面前。
见李世信叼着米肠没言语,老爷子怼了怼一旁正扒拉面条的孙子,“孙儿,你说说,爷眼光怎么样?”
“牛批!”面对马屁需求,刘峰孙子立马撂下了筷子,挑起了大拇指:“爷......竟然还知道包浆.......”
看着刘峰孙子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应景的马屁,周围众人笑成了一片。
结果老爷子手里的鼻烟壶,看到上面一层油腻腻的包浆,再看了看鼻烟壶的玉皮,李世信呵呵一笑递了回去。
“多少钱买的?”
“要一万五。”
“成交价?”
“七百五!“
“峰哥,几天没洗澡了?”
“额、孙儿,几天了?”
“爷,您都三天没洗澡了,今儿晚上再不洗您可就成臭老头儿了。乖,晚上咱回酒店先洗澡,然后再出去玩儿。”
“老子才不要!”
看着刘峰孙子呲着两排白牙,哄着老爷子晚上洗澡,李世信呵呵一笑。
“这物件包浆估计和你身上的包浆日期差不多,不过做工还凑合,留着玩儿吧。不亏。”
“刚出的啊?嗨!”
也没真指着古董捡漏,老爷子捧着鼻烟壶懊恼了一会儿,骂了几句卖货的老板比李世信演技好之后,便也就消了气。
这个时候,老粉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世信啊,下午怎么安排的啊?”
面对刘峰再次亮起来的眼神,李世信微微一笑,看了看一旁不情不愿吸溜着炸酱面汤的安小小,乐道:“下午去锣鼓巷那边转转,晚上咱们跟那儿吃。”
(?ω?)
在李世信这话说出来的一瞬间,安小小的眼睛就恢复了神采。
见小妮子高兴,昨天刚刚在锣鼓巷被坑了一次的老人们也乐了。
一群平均年龄七十岁的老人家,其实吃什么都不太在意,热闹就成。
见安小小这个团宠开心,众人倒也没意见。
收拾了一番,待众人上午收来的破烂归拢好出了饭店,李世信便打开了公交地图。
就在他找着琉璃厂去锣鼓巷的公交线路之时,炸酱面馆一旁的门面之前,响起了一阵喧嚣。
“爸!我到底还是不是您儿子啦?我在四环那破地儿一年花小一百万的租金租门面,您占着这么好的地儿,搞这个劳什子剧院,当老人有你这么当的嘛?”
“混账!门面是老子的门面,是你太爷爷太奶奶传下的!到这辈老子还是户主呢!老子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乐意开剧院我就开剧院,老子哪天心情好了没准改成澡堂子呢,你管得着么你?”
“爸你这是什么话?我管不着?我还真不想管你呢我!有本事你别去我饭店唱啊?你前脚去我那把饭店搞得乌烟瘴气,三千多一瓶得茅台说送人你就送人了,拿我东西装大爷,吃干抹净了,又你是你我是我了。合着我当儿子我就活该?”
“小兔崽子,跟你爹算账是吧?王八蛋有种你别动弹!今儿我抽不死你我!“
放下地图,看着一旁诺大个挂着“京剧大舞台”的门面前,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头抄起千层底布鞋照着一中年汉子脑袋猛抽,李世信皱起了眉头。
就在他看着那老人怎么看怎么觉着面善的时候,一旁的邻居纷纷上前劝架。
“老孙啊,这是干啥啊?跟儿子可没这么生气的啊!让人看笑话了。”
“老孙,孩子说的其实也没错儿。辉子做餐饮的,四环那地儿哪有咱琉璃厂这头客流大啊。这么好一门面,你干剧院是有点儿白瞎啦。咱就不说干餐饮,你就是租出去一年租个二三百万,他不也是钱嘛!老了老了,得给孩子减轻点负担啊。”
“是啊老孙,这一趟街,你看看哪家门面不赚钱?就你这大舞台天天赔着房租赚吆喝。不值当,这几年我们看在眼里,跟你也说了好几回了。你呀,退了休,喜欢这口戏就玩儿你自己个儿的,门面就让孩子们干点儿正事儿吧。”
面对一群老邻居的劝说,气呼呼的老头儿把鞋底扔到了地上,微微的鞠了个躬。
“老哥几个,知道你们说的是明白话。不过话今这我们家务事儿,你们可别掺和!”
看着老头儿鞠躬的样子,李世信乐了。
这不请自己喝茅台那老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