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天空不见一丝星光,静谧雪原上,呜呜呼啸的寒风成了唯一主旋律。
简易铁丝网包围的安置区里棚屋林立,一个废弃油桶里散出微弱的火光,略带湿意的树枝在跳跃的火焰中不时发出噼啪噼啪得炸裂声。
几个身穿破棉布大衣的大汉艳羡地望着几百米处周围拉着电网,并被高高围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建筑群,伸出快要冻僵手在火焰上炙靠数秒后缩回来拼命揉搓。
“妈的,好冷!要是能和中信重工签订长期雇佣合同就好了。”
“别妄想了!他们只要能够使用动力装甲的进化者,或者能够熟练操作机械的技工,想要进据点,下辈子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机会,我跟你说,最近我可是感觉自己的基因链在加速重组,很可能就要进化了!”
“咦?你也是吗?奇怪了,我也感觉最近快要进化了”
正在几人热烈讨论时,冒出围墙的中信重工的大字招牌闪烁几下竟然暗了下去,围墙上不时扭动着身体的炮台也一个接一个耷拉了下来。
“出事了?”
长期在缓冲区生存所养成的警觉让他们立即抓紧了身边的步枪。
停电对一个据点来说是致命的,因为那意味着防御的大幅度削减和无法再对恶劣环境做出调节。缓冲区作业据点那样的设施通常都有数种电源备用方案,绝大部分意外事故导致的停电都能无缝地使用备用线路续上。
像现在这样整个据点全面的停电只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个据点已经失去了控制!
“要不要去看看?”
一位毛脸大汉检查了一遍自己手上的步枪,“咔嚓”一下将子弹上膛。
“还是不要吧?里面的那么多的重装步兵和突袭者都搞不定,我们去也只是送死”
另一个瘦小一点的汉子犹豫地摇了摇头
“怕个卵子!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我们运气好救到了什么重要人物呢?那可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就算是再不济,趁着现在没人料理,随便倒腾一些紧俏物资出来,也好过我们苦哈哈得在外面狩猎。”
另外几个人被毛脸大汉说的意动,纷纷左顾右盼用眼神询问其他人的意思。
“操!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也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机会,干了!”
又一个汉子站了起来,用衣巾围住自己的大部分脸,手握着钢枪大步向前
剩下几个汉子也就不再犹豫纷纷跟上,只留下了那个反对的瘦子。
片刻功夫之后,旷野中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吹过来的寒风中还夹杂着微弱的惨呼。留守的瘦子心中一哆嗦,紧紧地将步枪抱在了怀里并打开了照明,雪白的光柱刷开了眼前黑暗,带给瘦子几分心安。
“谁?”
听到自己右侧一阵几噶几噶的异响,瘦子迅捷得将枪口扫了过去
“哒哒哒”
三发连射过后,瘦子才看清发出异响的是被风吹得来回晃荡的铁丝大门
心中松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点绷紧的身体
“搞什么飞机?这么晚了还在疯!让不让人睡觉了?”
安置区的棚屋里有人大声发出不满的抗议
“没事,刚才枪走火”
“不知道下保险的傻x,总有一天会被走火的枪支射爆蛋蛋……”
窝棚里的声音用模糊不清地接着嘟囔了几句,慢慢得安静了下来。
瘦子正要坐回油桶旁边,忽然一僵
不对!铁丝门上面全是窟窿,晚上这不怎么成气候的寒风根本吹不到它两面摇晃!刚才有东西闯进来了!
瘦子立马转身到大门的反方向,对上了一只血红的眼睛,步枪上战术手电的光柱从它的身上反射回来,耀的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哒哒哒哒哒……”
瘦子一口气将手中的弹药打光,激射出来的子弹在对方银白色的身体上溅起数十朵火花,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那只山魈般的不速之客伸出自己的利爪一划,轻松得将瘦子分成了数块,爆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周边几丈方圆。
“孙子,非得你爷爷起来教训你是吧?”
一位魁梧的汉子骂骂咧咧得拎着一把手电走出了自己的棚屋,拿光柱往这边一扫气冲冲地说道:
“兔崽子,我瞧你是皮……”
却是被血淋淋的现场弄的卡了壳,张大了满是胡茬的嘴楞在哪里
数息后,回过神来的魁梧汉子将手电往山魈身上一砸,连滚带爬得往自己的棚屋狂奔,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妈的,这帮人是怎么守夜的?异种摸进来了都没点消息?该死!自己怎么就没把武器给带出来?
“异种!异种摸进来了!大家快醒醒,营地进来异种了!”
白影一闪,跳跃起来的山魈“嗵”的一下将大汉整个儿踩进了土里。体积看起来比人大不了多少的山魈却是异常的沉重,魁梧大汉被它一脚连人带骨头踩烂,血肉飞溅的四处都是。
“什么?进异种了?”
“快快快……我的枪呢?”
“异种?有多少?”
“哒哒哒……哒哒哒……”
……
整个营地被魁梧汉子的报警给弄醒,一时间喧嚣的不得了,充斥满了各种声音。
有悄悄溜出来发动代步工具逃跑的;有在家里四处翻找武器的;有打开家里的隐藏密道躲起来的;还有直接攀爬上火力点直接开枪的,闹成乱哄哄的一团。
而那只银白色的山魈不停得在营地里游走闪烁,每一次短暂的停顿之后,或血肉横飞,或房塌屋倒,或惨叫凄厉。
“啊……”
“那,在墙角!快开枪!啊……”
“轰隆~”
“救……救救……我……”
“畜生!我与你拼啦!哒哒哒……哒哒哒……轰!”
……
人类的声音在激战中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不再有了声息。
山魈肆虐过后,整个安置区如同遭遇了一场风暴。四处都是断壁残痕,地上则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零件和残肢断躯,泊泊而流的热血在雪地里冲刷出一条条小溪汇集在低洼地里凝结成黑褐色的血块。
雪原又恢复了寂静,呼啸的风吹起飞舞雪花,轻轻得一片片地覆盖上来。
下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