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一开始还趴在巨岩上,冒着细雨,盯着峰下动静,那部被他缴获的对讲机,很久没有声音传出了,他估计应该是李孝玉担心被他杀掉的四个枪手里,有的对讲机落到他手里了,所以把对讲机的频率更换成新的了。
也就是说,他没法再利用那部对讲机,收集敌人的情况。
随着雨越来越大,他估计雨大石滑,这么恶劣的天气,恐怕没人冒死往上爬。便转身溜到那个较宽缝隙里,预先挖好的斜洞深处避雨去了。
他还把一个缴获的战术头盔,放到洞外的岩石上,用它接些雨水,天知道得在这峰上撑多久,他得未雨绸缪。
雨越下越大,到最后,简直是一场倾盆暴雨,稠密的森林被狂暴的雨水打的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峰下的众枪手,除了负责警戒的杀手披着雨衣,轮换站岗之外,其他都躲到紧急支撑起来的帐篷里,去睡觉了,一来李孝玉已经下了命令,说要围困叶涛两天,二来即便李孝玉下令,趁雨强攻,他们也不会遵令的。
杀手们是受了李孝玉的钱,可是谁也不会在这没法进攻的暴雨之夜,冒死去攻的,即便峰上那小子不开枪,他们恐怕也爬不上去。
叶涛背靠厚岩,聆听着洞外唰唰的雨声,估计这种恶劣的天气,没人来攻,便合衣躺在地上,头枕背包,合眼入睡。
他得趁这难得机会,好好睡一觉,迎接明天更激烈的战斗。
这场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雨过天晴。
峰下的森林,弥漫大雾,无数巨大的树冠,在雾霭海洋中时隐时浮,一派原始粗狂的气息,充斥在鲨鱼岛上。
叶涛吃饱喝足,早走出洞外,站在巨岩之上,朝下眺望,浓雾严重影响了人的视线,即便他的右眼,也只能在天光大亮之下,望到千把米远的地方。
不过他眺望的重点,是森林和山峰之间的那片山坡,只要有人向上摸来,那是必经之地,一定会被他提前发现的。
他孤身一人,不可能让众枪手,有跟他近战的任何机会。
略一眺望之后,他便迅速趴下,他没忘记,对方有个叫蛇王的顶尖杀手,若是他站在岩上的身影被对方发现,两千五百米的距离,蛇王那支能射出可怕穿甲弹的狙击枪,还是能够得着他的。
迟迟没发现,有人进攻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李孝玉想把我困死吗?叶涛脑中,生出一股不祥之感,他现在的确占据了地利,还千辛万苦冒死把装满补给品的背包一块儿给带了上来,但若是那李孝玉能沉得住气的话,把死下峰山路,耗他三五天,恐怕他就真的得傻眼了。
背包里的食物清水,顶多够他吃喝三天的,就这还得节省着吃喝,不然,一天多就吃完喝光了。
幸好,我接了一头盔的雨水。他暗暗庆幸,那个盛满雨水的头盔,已经被他小心翼翼,放到洞里了。
砰!
突然,右侧山顶,飞来一颗子弹,蓦地射在那堵天然掩体般的坚岩上,撞点一闪而逝的火花。
叶涛心头一惊,这应该是蛇王爬到右侧峰顶的证据吧,这一枪,应该是在测试他手中的枪,能不能够得着他的意思。
叶涛催动右眼,穿透石体,竭力朝右侧峰顶望去,可惜的是,浓雾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千米来远的地方,看不到那座峰顶。
叶涛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继续趴着,有高出一米多的石体挡着,只要他不站起来,蛇王再厉害,他的子弹也射不穿厚重的石体。
每隔一段时间,蛇王便射出一颗子弹,叶涛就听得,每一次子弹撞击的声音,都响在不同的方位,他估计蛇王在那么遥远的距离,这是在测试风力影响,和他这座峰顶巨岩的各个位置呢。
好在以后,一旦看到他的身影,立刻不假思索的瞄准射击。
也或许,还有一个打草惊蛇的目的,一旦叶涛开枪还击,蛇王便可循声,锁定他藏身的方位。
呼呼呼……峰顶之上,海风凛冽,刮的衣着有点单薄的叶涛,颇觉有点冷,忙匍匐着爬回洞里,把一件缴获来的枪手的衣服,裹在他的身上,再爬回原位朝下眺望。
连开数枪之后,蛇王似乎见叶涛迟迟没有动静,便停下试探。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哗哗的海浪拍击岛壁的声音,持续不断。
半个小时后,一个越南杀手,拿着一块防弹盾牌,小心翼翼朝山坡爬去,他很小心,每爬一段,便躲藏在沿途的一块岩石后,见没有动静,才敢露头再爬。
叶涛的枪口,早对准了他的头部,胸膛,或小腿等部位。
不过他没开枪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家伙什么意思,以判断李孝玉有没有攻山的可能。
那个越南杀手,爬到昨夜叶涛预设的千米狙击地点的位置,藏了十多分钟,迟迟没听见枪响,鼓起勇气,以盾牌护住头胸要害,尝试着爬过那块突岩,又举着盾牌,朝前走了一百多米远……
迟迟没见开枪,他突然以盾护身,沿原路朝后,退了回去。
这就是个探路的。
想测试一下叶涛的反应,顺便让后面,甚至让另一座山峰上埋伏着的蛇王,观察一下叶涛的藏身之地。
但叶涛没有开枪,他走着走着,不敢再试探了,只好退了回去。
哼,想诱我开枪,暴露位置吗?一个诱饵哪够?最起码,你得多来几个吧。叶涛趴在巨岩之上,心中冷笑。
右侧峰上,有一片疏林,埋伏在林中的蛇王,目光阴冷,他一直在耐心的等叶涛暴露藏身方位,但一直没有等到枪响。
看来他猜对了,叶涛绝对是个难缠的劲敌。但越这样,他杀叶涛的心思越炽烈,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亢奋感觉,有太久他没等到这么难杀的目标了。
哼,我是世界顶尖杀手,叶涛,无论你多么狡诈难缠,都难逃毙命我枪口之下的命运。这个念头,蓦地掠过蛇王的脑海。